印度與巴基斯坦須打破危險的對抗循環——彭博社
The Editorial Board
戰爭的喧囂。
攝影師：納林德·納努/法新社/蓋蒂圖片社
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間最新爆發的敵對行動似乎已結束，如同以往一樣——在美國官員的斡旋下，這兩個核武國家從戰爭邊緣撤回。但任何一方都不應自欺欺人地認為他們取得了重大勝利，或者可以簡單地回到現狀。
這是不到十年內第三次，克什米爾地區與巴基斯坦境內武裝組織有關的恐怖襲擊使兩國瀕臨全面戰爭。每次衝突都比前一次更危險：印度多次試圖通過跨境打擊"恢復威懾"，而當武裝分子不可避免地再次發動襲擊時，又不得不設計更具懲罰性的回應。最新一輪衝突僅在兩國軍隊用彈道導彈和無人機瞄準對方空軍基地後才結束——這為未來任何危機設下了更危險的先例。
顯而易見，這種升級循環給兩國都帶來了代價。每次與印度的對抗都強化了巴基斯坦軍方對國家的控制。衝突削弱了巴基斯坦本已有限的投資吸引力，並危及該國疲弱經濟所依賴的國際貸款。只要巴基斯坦拒絕鎮壓與其情報機構有明確聯繫的武裝組織，其外交地位將繼續受損。該國剛脱離恐怖主義融資監控名單不久，現在又面臨被重新列入的風險。
儘管印度可能佔據更有利的地位——其經濟規模是鄰國的十倍以上，且正被美國等國視為制衡中國的潛在夥伴——但它同樣難以承受這種以牙還牙的惡性循環。動盪局勢必然會讓考慮將生產轉移到南亞次大陸的外國製造商望而卻步。衝突會消耗本已稀缺的軍事資源，並可能暴露印度國防的潛在弱點。這些爭端不僅轉移了應對主要對手中國的資源和注意力，更遑論解決克什米爾人合理訴求的迫切需要。
兩國都應把握此次機會，解決導致分歧的根本問題。尤其是巴基斯坦領導人必須認識到，在印巴分治近80年後，不能再繼續操縱克什米爾問題來煽動民族主義情緒，以此掩蓋國內經濟與治理的失敗。除非其軍方明確切斷與恐怖組織的所有聯繫，否則無論事實如何，未來任何襲擊事件都會歸咎於巴方。改善實際控制線兩側克什米爾民生的最佳途徑，是尋求和平並推動該地區的跨境貿易、旅遊和經濟發展。
就印度而言，不能一邊在國際舞台上高歌猛進，一邊繼續幻想可以通過軍事威懾來忽視這個掙扎中的鄰國。更有效的長期戰略需要胡蘿蔔與大棒並用。具體訴求（例如起訴武裝分子頭目）應與對巴明確獎勵掛鈎：擴大貿易投資、開展聯合開發項目、拓寬民間交流渠道。這種紐帶也將使印度更強大：只有當邊境兩側渴望和平而非衝突的力量佔據上風時，敵對態勢才會消退。
至少，兩國應迅速將關係恢復到最近恐怖暴行之前的水平，並加強溝通渠道，防止未來衝突失控。他們應該為再次避免災難而感到慶幸，但絕不能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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