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MIT等精英院校在特朗普高等教育政策爭議中獲增發債務——彭博社
Amanda Albright, Elizabeth Rembert
畢業典禮前夕，一名學生站在馬薩諸塞州劍橋市哈佛大學校園內的哈里·埃爾金斯·懷德納紀念圖書館前。
攝影師：索菲·帕克/彭博社隨着特朗普政府將矛頭指向高校預算，美國頂尖大學自三月以來已額外獲得超過40億美元債務融資以穩固財務狀況。
哈佛大學作為這場鬥爭的代表，在四月發行債券後債務負擔增加了16%。麻省理工學院近期亦將負債提升18%至52億美元。根據彭博彙編數據，頂級學府通過發行應税債券、獲取私人貸款及增加商業票據額度等方式籌措資金。
高校正採取經濟衰退時期的應對策略，以回應特朗普政府大規模凍結撥款及削減科研經費的提案。眾議院共和黨人還在提交參議院審議的法案中提高了捐贈基金税率。隨着美國全球使領館暫停安排學生簽證面試（政府正考慮加強對申請人社交媒體資料的審查），這場博弈正持續升級。
隨着疫情後招生困境與維持運營的壓力加劇，美國最富有的高校正首次嚐到長期困擾小型院校的財政壓力。
“過去表現優異的都是知名公立大學和資金雄厚的私立學院——但當聯邦研究經費在針對精英院校的調查中受到質疑時，這一切都被打亂了，“田納西大學諾克斯維爾分校高等教育研究教授羅伯特·凱爾臣表示。
頂尖院校並未明確説明資金用途。但相比高校通常發行的免税債券，應税債務可用於更廣泛的領域。布朗大學通過私募貸款融資3億美元，其發言人承認"未來聯邦在研究等重點領域的政策存在不確定性”。麻省理工學院代表表示，該校正努力應對"各種可能情況”，債券發行將助力這一目標。
精英院校囤積現金
數據來源：彭博根據債券文件及評級公司資料整理
除借貸外，多所高校正考慮出售私募股權持倉。預算削減亦在考慮之列。哥倫比亞大學已裁減180名員工，杜克大學正試圖大幅削減開支，為此向員工提供買斷方案。
下學期學校在其他方面也可能有所不同。佈雷特·道爾頓（Brett Dalton）是一位前大學行政人員，現在為休倫諮詢公司的大學提供建議，他表示，他的一些客户正計劃增加新生班級的規模，以提高學費收入。
“我們看到一些大型公立學校、大型私立學校以及更多精英學校正在錄取和招收比歷史上更多的學生，”道爾頓説。“他們稍微放寬了門檻，這些額外的學費和費用收入有助於抵消其他來源的一些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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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大學捍衞的不僅是自身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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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看：諾亞·R·費爾德曼解釋，哈佛大學所面臨的風險遠不止國際學生簽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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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那些未直接遭受特朗普政府怒火的院校也保持警惕。在華盛頓，美國天主教大學在即將發行債券前告知投資者，與其他大學一樣，該校正在密切關注政策變化帶來的風險。
債券文件顯示：“雖然該校相對保守的宗教取向能抵禦某些類型的政治風險（尤其是社會性質的風險），但其研究重點和全球招生策略使其面臨其他風險。”
根據債券文件顯示，為抵消國際學生數量可能減少的影響（去年秋季班級中國際學生佔比約11%），該校正通過擴展在線課程和推出加速護理學位項目來增加國內招生。據大學發言人卡娜·洛索亞透露，作為課程設置常規審查的一部分，這項工作已籌備數月，規劃始於去年夏季。
債券發行熱潮
在特朗普政府政策衝擊高等教育領域之際，各高校正爭相進入債券市場。彭博彙編數據顯示，今年迄今高等教育市政債券發行量已突破170億美元，創下至少2014年以來最高紀錄。這些數據不包括哈佛等機構在公司債券市場發行的證券。學校在債券文件中向投資者警示了聯邦資金削減的風險。
聯邦機構已提出多項研究經費削減計劃，這將重創大型公立和私立大學。但以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為例，其削減舉措正面臨法律訴訟。
“從規模最大的高校到最小型的學院，從評級最高的學府到評級最低的院校——各方都對當前提出的各項政策動議表示擔憂，“富國銀行集團公共金融部門高等教育聯席主管道格·布朗表示。
他指出並非所有應税債券交易都是針對聯邦資金擔憂的應對措施，部分早春時節的債券發行是長期規劃的結果。
據校方發言人表示，斯坦福大學此次債券發行屬於常規業務操作。
加利亞德資本管理公司信貸主管布蘭登·坎茲指出，高校往往會出現應税債券的集中發行潮。這位長期購買高評級大學債券的專家表示，這種現象在2008年經濟衰退導致捐贈基金收益暴跌後出現過，在2020年利率下降時也發生過。
“高校間確實存在從眾心理，“他表示，當前各校"主要着眼於鞏固資產負債表，為不確定環境儲備流動性”。
多元融資手段
曾任職高盛集團的資深高校銀行家戴安娜·霍德利認為，資本市場是高校"觸手可及"的選項之一。
除發行債券外，康奈爾大學等高校還擴大了商業票據計劃規模。這被視為高校維持現金流併為校園項目融資的途徑。康奈爾大學發言人表示，其應税商業票據擴容計劃在2025年前就已制定。
應税商業票據具有更靈活的使用場景。若聯邦研究經費延遲撥付，高校可將其作為過渡性融資工具。
霍德利稱，在應對聯邦資金不確定性的同時，高校正竭力維持科研活動。但她同時強調，任何大學都難以完全依靠自有資金彌補流失的研究經費。
“未來一年將會非常緊張，”霍德利表示。“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高等教育行業能否不僅捍衞自身，還能贏得公眾支持。”
哈佛大學已遭遇特朗普政府凍結超過20億美元資助和合同，宣佈將動用2.5億美元自有資金支持研究。該校還向校友發起募捐以填補支出缺口，但校方“無疑將面臨艱難抉擇和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