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國銀行CEO沙爾夫着眼華爾街 開啓增長新時代（WFC）——彭博社
Hannah Levitt, Yizhu Wang
富國銀行首席執行官查爾斯·沙夫。
攝影師：凱爾·格里洛特/彭博社查理·沙夫終於可以主動出擊了。
在花費超過五年時間清理富國銀行的醜聞後，這位首席執行官已掃除了公司發展的最大障礙：美聯儲實施七年之久的資產上限。這意味着這家1.95萬億美元的貸款機構可以再次尋求縮小與更大競爭對手摩根大通和美國銀行的差距——包括華爾街業務線。
富國銀行的解縛將加劇美國最大銀行之間的競爭——同時也為沙夫開啓新篇章，他自2019年底上任以來一直保持低調。據知情人士透露，這種情況將發生改變。正如其中一位所説，工作才剛剛開始變得有趣，60歲的沙夫計劃為此長期留任。
“查理多年來為解決銀行的歷史遺留問題並取得今天的成就付出了極大努力，他和他的團隊值得高度讚揚，“長期擔任摩根大通首席執行官的傑米·戴蒙表示，他曾在沙夫大學畢業後將其招致麾下並培養成門生。“這不僅對富國銀行有利，對整個行業都是如此。”
在富國銀行高管們等待裁決數月後，美聯儲週二的宣佈如此突然，以至於該行許多高層領導都分散各地。有些人正在奧蘭多參加實習生入職培訓。其董事長正在慶祝73歲生日。
直到那一刻，沙夫主要擔任富國銀行的"救火隊長”——他是第四位試圖馴服這頭問題巨獸的領導者。然而在他到來前的數十年裏，他更專注於業務拓展。
他曾協助戴蒙打造現代摩根大通，隨後跳槽至Visa公司，用四年時間使股價翻倍有餘。期間他主導了約200億美元收購Visa歐洲的交易，並重塑這家支付公司以抗衡PayPal控股等新興競爭者。2019年當富國銀行宣佈挖角他時，他剛在紐約梅隆銀行CEO新職上站穩腳跟。
隨着資產上限解除，股東們渴望聽到更多戰略細節。沙夫的雄心藍圖已非秘密。
其團隊多年來持續夯實基礎並精準招聘，以突破此前受限於資產規模的交易業務。他們還增聘投行人員以爭取更多承銷諮詢業務。沙夫在掌舵初期就將信用卡與財富管理列為關鍵增長領域，如今限制解除後這份清單很可能會繼續擴展。
富國銀行與華爾街同行的差距依然顯著。該行去年的交易收入與投行手續費，僅相當於摩根大通單第四季度的業績。
本次對整改措施與戰略的剖析，基於直接知情人士的陳述，他們要求匿名討論幕後事件。富國銀行發言人除週二聲明稱美聯儲決定是該行"關鍵里程碑"外，拒絕進一步置評。
最令人畏懼的制裁
美聯儲在多年間對該行應對醜聞的方式日益不滿後實施資產上限處罰，包括其未經客户許可開設數百萬賬户的醜聞曝光。這項史無前例的措施將富國銀行資產負債表限制在2017年底規模，直至該行完成風險管理與董事會效能的整改，達到美聯儲要求。
這需要對運營體系進行徹底重建，雙方都未預料會耗時如此之久。該處罰被證明具有極強殺傷力，現已成為銀行業監管中最令人畏懼的制裁。據測算，富國銀行因此損失近390億美元利潤。
當沙爾夫在處罰實施一年多後接任CEO時，他並不清楚剩餘工作量。畢竟，監管處罰的任何進展（或缺乏進展）都屬於嚴格禁止披露的"機密監管信息”。據知情人士透露，他受聘時的印象是該行很可能在一年內解除限制。
在一次任命後不久的電話會議中，他向聽眾表示，他感謝"為開始富國銀行轉型已經進行的所有工作"。
低谷
此後不久，他了解到銀行提出的全面改革方案甚至未被美聯儲接受，這是解除資產上限需要跨越的首批障礙之一。當沙爾夫組建團隊並開始對各業務線進行深入審查時，他們發現進展滯後不僅限於美聯儲的要求。
監管機構已發佈十多條公開命令和數百項"需整改事項"——這是監管術語，指要求整改否則將面臨升級處罰的非公開警告。若未能及時解決這些問題，可能轉化為公開命令和罰款。針對每項問題，沙爾夫都召開了進展與規劃會議。
公司的困境在好轉前進一步惡化。疫情暴發後，富國銀行報告了十多年來的首次季度虧損，並大幅削減股息。2021年9月，當沙爾夫即將迎來擔任CEO兩週年之際，該行因抵押貸款業務長期問題整改不力而遭到新的制裁。
隨着富國銀行改革進度持續落後於自身預期，部分高管私下開始懷疑這是否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以及監管機構是否會解除同意令。如今，他們回顧那段時期視其為轉型過程中的最低谷。
勞動力萎縮
2022年底左右，他們開始看到進展的跡象。2023年樂觀情緒持續攀升，到12月在紐約召開的董事會會議上，高管們信心滿滿地表示他們將按時向監管機構提交剩餘工作——而且他們做對了。
資產上限的最後步驟之一是第三方對其工作進行審查，僅此一項就耗資約1億美元。他們去年提交了這份審查。
在解決監管混亂的同時，沙夫和他的團隊還開展了另一項工作：重塑公司。
在資產上限的限制下提高收益，意味着要縮減或關閉沙夫認為不太理想的業務，同時為其他業務騰出資產負債表空間。他縮減了公司龐大的住房貸款帝國，該業務曾是美國金融業規模最大的。他出售了銀行的資產管理公司、企業信託部門、學生貸款業務、鐵路融資組合以及大部分商業抵押貸款服務業務。
他還摒棄了前任長期推崇的鄉土氣息。驛站馬車標誌被棄用。他不再稱員工為“團隊成員”，隨後裁減了近6萬名員工，而且這一數字還在增加。
他將公司和投資銀行拆分為獨立部門，並標榜其增長潛力，多次表示這家美國第四大銀行不應“害怕”談論其在華爾街的存在。這與前任形成鮮明對比，前任長期表示公司證券業務的主要目的是滿足與銀行其他部門有業務往來的企業的需求。
戴蒙的忠告
長期預言富國銀行終將在華爾街變得更加強大的人正是戴蒙。這位摩根大通CEO曾多次向自家股東警示富國銀行的潛力——直到該行醜聞開始爆發。
私下裏，他後來預言富國銀行將東山再起。
沙爾夫被任命為CEO的消息公佈當天，其在美國銀行紐約梅隆的副手比爾·戴利正漫步在曼哈頓下城的格林尼治街思考個人前途，突然接到一個隱藏號碼的來電。來電者正是他的老上司兼多年好友戴蒙。
戴蒙對這個"風城"芝加哥本地人説：別幹蠢事比如跑回芝加哥。他補充道：富國銀行是家了不起的機構，查理會搞定它——這正是他擅長的。那年晚些時候，戴利最終選擇加入沙爾夫的富國銀行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