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建不成的輸油管道，第51個州或許可以——彭博社

Liam Denning

通往水域之路。

攝影師：本·內爾姆斯/彭博社

美國總統唐納德·特朗普對新建管道工程充滿幹勁——但肯定不包括加拿大吧？然而他另一個熱衷之事，即威脅美國最親密盟友的行為，卻比渥太華任何政客都更推動了加拿大境內的管道建設事業。

至少目前如此。加拿大新任總理馬克·卡尼不僅利用特朗普的敵意贏得了一場看似不可能獲勝的選舉，現在更藉此解開本國管道政治的死結。上週他召集各省領導人，為具有"國家意義"的新基建項目爭取支持，同時宣佈立法加速推進那些能增強經濟獨立性的項目。阿爾伯塔省長丹妮爾·史密斯——該省主導加拿大石油生產且對卡尼的自由黨政府素無好感——隨後談及可能與聯邦政府達成"重大妥協"。

彭博觀點反覺醒運動只會讓赫格賽思和盧比奧顯得狹隘零售量化可能成為市場下一股穩定力量大學畢業生正淪為AI大實驗中的小白鼠英國禁止罩袍是步錯棋史密斯將內部討論比作主權國家峯會，折射出加拿大的分裂。長期存在的省際貿易壁壘——據估算其造成的關税負擔遠超對外貿易——在油氣管道問題上達到實體化的頂峯。阿爾伯塔石油資源豐富，卻被亦敵亦友的鄰省包圍。該省石油若要抵達加拿大海岸，必須西穿不列顛哥倫比亞省或東行更遠至大西洋。事實上全國僅有一條橫貫西部的跨山輸油系統，且其擴建工程歷經多次延誤最終由國有公司主導完成，足見工程之艱難。這也解釋了為何阿爾伯塔絕大部分石油都通過管道南輸至美國中西部——使其在特朗普的貿易戰中首當其衝。

一直以來，建設更多國內輸油管道在經濟層面都有充分理由：商品市場通訊出版人羅裏·約翰斯頓在為麥克唐納-勞裏埃研究所撰寫的文章中指出，加拿大原油通常存在每桶11-15美元的折價。其中約半數源於加拿大重油提煉難度較高，另一半則反映了通過管道長距離運輸的成本——阿爾伯塔省哈迪斯蒂到休斯頓的直線距離就達1800英里。但有時價差會驟增至每桶30-40美元，這通常發生在加拿大增產遭遇管道運力瓶頸，迫使原油通過成本高得多的鐵路或公路運輸時。任何方向的額外運力都能緩解此類瓶頸。事實上，即便不考慮特朗普因素，加拿大不斷增長的產量也將在幾年內再次使管道運力達到飽和。

持續折價現象

加拿大重油相對美國原油長期存在折價，管道受限時價差可能急劇擴大

數據來源：美國能源信息署、彭博社

然而這些經濟論點始終未能消除內部阻力。這正是特朗普以能源安全為由進行干預可能成為破局關鍵的原因。

加拿大貿易赤字剛剛創下新紀錄，主因是對美加徵關税的出口產品暴跌。雖然特朗普對加拿大原油加税表現出（合理的）猶豫，但加拿大絕不能任由其最大出口領域如此暴露於風險中。面對特朗普"能源主導"這一地緣經濟攻勢，加拿大必然要儘可能擺脱這種主導。新建國內管道的戰略價值遠不止於縮小价差。此外，儘管阿爾伯塔省長史密斯在與渥太華協商提高能源產量時揮舞分離主義大旗實屬魯莽，但延續前任聯邦政府的管道阻撓政策顯然更會損害國家統一。

即便如此，卡尼的機遇之窗依然狹窄。此前提出的北方門户管道項目（史密斯認為這是新建管道最顯而易見的路線）本可將阿爾伯塔油田與不列顛哥倫比亞省西北海岸的基蒂馬特連接起來，卻遭到該省自由黨政治家和原住民的強烈反對。前總理賈斯汀·特魯多最終於2016年否決了該項目。隨後，渥太華在2019年通過了《油輪禁運法案》，實際上封鎖了除温哥華外所有從BC海岸出口原油的通道。麥克唐納-勞裏埃研究所的希瑟·埃克斯納-皮羅如此描述這一局面：“想象一下，如果德克薩斯州是個內陸州，其所有石油出口都必須向西經過加利福尼亞，但聯邦政府卻禁止油輪在加州海岸除舊金山港口外的任何地方裝載石油。”

至少需要廢除這項法律：如果沒有油輪能夠停靠，修建管道就毫無意義。除此之外，卡尼還需要設法説服BC省的政治勢力放棄對新建管道的重新反對，並爭取當地原住民部落的足夠支持。雖然省際管道屬於聯邦管轄範圍，原住民享有協商權而非否決權，但試圖強行推進新項目將面臨法律挑戰、政治反彈和延誤的巨大風險。這將阻礙私人資本投入，並考驗加拿大反特朗普聯盟的凝聚力。

卡尼將任何新輸油管道與擬議的Pathways碳捕集項目掛鈎是關鍵一步。鑑於其政黨立場及他本人對抗氣候變化的職業生涯，若缺乏這一前提，很難想象他怎會提出新建輸油管道或放寬排放限制的話題。更何況當前阿爾伯塔省石油產量正因肆虐山火被迫削減，濃煙甚至飄至紐約市。要獲得原住民支持，不僅需要就環境文化影響進行廣泛協商，很可能還需支付大筆預付款及項目股權——正如埃克斯納-皮羅指出的，當初籌建"北方門户"管道首次嘗試時，部分部落就接受了此類條件。

與跨山輸油管道擴建工程和跨阿拉斯加管道等具有戰略經濟價值卻爭議不斷的能源基建項目類似，任何從阿爾伯塔省輸出的新管道都需要加拿大政界和納税人全力投入。換言之，若非白宮關於"第51個州"的喧囂言論，這類雄心勃勃的計劃本不會進入考量範圍。更多彭博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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