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股市規模驚人縮水——彭博社
Marc Rubinstein
攝影師：彭博社/彭博社早在2016年，紐約證券交易所的所有者洲際交易所公司透露，它正在考慮對倫敦證券交易所集團提出收購要約。經過幾個月的盡職調查後，它放棄了，理由是倫敦證券交易所的“參與度不足”。十年前，納斯達克曾遭到管理層的冷遇，他們認為倫敦是“全球股權流動的自然中心”。
事實證明，美國交易所不需要收購倫敦證券交易所就能贏得倫敦市場——他們只需要耐心。美國市場正在穩步地一個個奪走倫敦的優質上市企業，金融科技先驅Wise公司最近決定將主要上市地轉移到紐約就是一個例子。市值約150億美元的Wise加入了一長串離開倫敦的企業名單。建築設備公司Ashtead集團在12月宣佈了這一舉措，而前富時100指數成分股CRH公司、Ferguson Enterprises公司和Flutter Entertainment公司已經搬遷。
彭博社觀點Alphabet的AI批評者問錯了問題中國巨型使館遭遇MAGA勁敵我如何學會停止焦慮愛上預備美中重啓對話，但別稱之為重置倫敦證券交易所深諳此道。在前高盛銀行家大衞·施維默領導下，該交易所通過2019年收購路孚特轉型為數據與分析業務。2024年股票上市和交易收入僅佔集團總營收的3%，而數據與分析、指數及風險情報業務貢獻達66%。諷刺的是，LSE集團估值仍低於美國同行的信息服務企業。如今其美國收入佔比從2016年的12%激增至38%，半數股東為美國人——若非身為倫敦證交所本身，它本應是登陸華爾街的絕佳候選。
西遷浪潮背後有諸多累積因素。對某些企業而言，這是佈局全球最大經濟的戰略選擇：Ashtead北美銷售額佔比達92%，Wise則視美國為支付平台拓展關鍵，聲稱擁有4000家潛在銀行客户。另一些公司則被華爾街更高估值吸引——這與2006年倫交所鼓吹倫敦"最低資本成本"以抵禦納斯達克收購形成鮮明對比。高盛數據顯示，英國股票遠期市盈率較美股低42%，行業調整後仍低25%。流動性亦是關鍵考量。Wise特別強調其決策核心是"能更便捷接入全球最深最具流動性的資本市場"。
Wise公司在唐納德·特朗普提出的"一項美麗大法案"提交國會前就已制定計劃。但該法案第899條為管理層決策提供了依據，並可能加速企業外流。該條款對非美國控股的外國企業徵收報復性税收，激勵企業增加美國股東佔比——而這正是華爾街上市能夠促成的。雖然税收實施取決於外國政府的政策回應，但這又增加了一個可能促使企業重新考慮上市地的因素。Wise的股東基礎已以美國為主，但像培生集團和益博睿這樣的公司，其美國股東佔比不足50%，同時在美國市場銷售額佔比很高。如果這些公司的董事會正在密切關注Wise的動向，也不足為奇。
這種外流在英國科技行業尤為明顯，主要上市企業的缺失已形成惡性循環。當人工智能先驅DeepMind於2014年被谷歌收購，或當芯片設計公司ARM控股於2016年出售給軟銀集團時，這些不僅是單個企業的決定——它們動搖了整個生態系統。英國已證明能夠培育創新企業，卻難以留住它們，部分原因是本土科技投資者和可比同行稀缺。在繁榮的倫敦，ARM本可以成為市值前五的上市公司，而DeepMind的價值更難以估量——它在盈利前就被收購，但其最新財報（2023年）顯示營業額已達15億英鎊（20億美元）。
大型科技公司上市稀缺的現象反映出國內投資更廣泛的危機。儘管近期資金流向數據顯示歐洲投資者正迴歸本土股市，但英國機構仍明顯缺席。即便英國養老基金配置股票資產，絕大部分也流向海外——固定繳款基金將70%投入國際股票，僅6%投向英國本土股票。估值差距吸引了外國投資者介入，但這種機會主義買入無法完全抵消國內需求的結構性疲軟。
政策制定者已研究多種扭轉局面的方案。保守黨政府曾提議設立面向個人投資者的英國定向基金，不過現任工黨政府尚未採納。也有人建議提高養老基金的英國資產配置目標。但這些舉措面臨關鍵挑戰：隨着有吸引力的英國上市機會消失，改革可能來得太晚而無法逆轉趨勢。至於倫敦證券交易所集團本身，它面臨着與Wise相同的美國規模誘惑——但當你自己就是交易場所時，改變上市地並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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