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北約再次偉大需要的不僅僅是資金——彭博社
Lionel Laurent
2025年6月25日週三，荷蘭首相迪克·肖夫（左）、美國總統唐納德·特朗普（中）與北約秘書長馬克·呂特在荷蘭海牙舉行的北約峯會期間。
攝影師：西蒙·沃爾法特/彭博社唐納德·特朗普曾戲稱，他可以在第五大道開槍殺人而不會失去支持。同樣的情形或許也適用於海牙王宮——儘管這位領導人曾無情抨擊、羞辱並質疑北約組織及歐洲盟友的價值，但他抵達時仍受到了英雄般的歡迎。
即便特朗普最初對北約承諾是否仍然有效表現得模稜兩可，北約秘書長馬克·呂特仍全力展現魅力。美國對伊朗核設施的襲擊——儘管這直接否定了歐洲過去十年的外交努力——被稱讚為"真正非凡"；將國防開支目標提高一倍以上的舉措（特朗普的另一執念）則被稱為"重大成功"。就連德國的弗里德里希·默茨也將以色列轟炸伊朗形容為遏制德黑蘭核野心的必要"髒活"。
彭博社觀點AI熱潮正成為索洛悖論的現實寫照英國確實存在言論自由問題任期限制無法解決國會痼疾維多利亞的秘密需要另一種天使這顯然被稱為政治——歐洲人認為他們必須這樣做，以維護一個美國佔70%能力的聯盟。面對似乎正在遠離“讓美國再次偉大”（MAGA）世界那種輝煌孤立的轉變，副總統JD·萬斯2月份提出的“美國優先”言論已被禮貌地遺忘。畢竟，特朗普已經讓掩體炸彈飛了起來；他公開宣稱要讓“世界”更安全；並且隨着俄羅斯繼續轟炸烏克蘭，他展示了歐洲人渴望的那種可信威懾力。“致敬”，正如法國人所説。或許可以用一大筆國防開支説服這位全球警察推遲退休。
然而，這可能是對中東局勢的誤讀。外交政策專家史蒂文·A·庫克認為，特朗普對伊朗的干預是機會主義對意識形態的勝利——“特朗普喜歡贏家，而以色列人當時正在大顯身手。”這也是單邊主義對聯盟的勝利，正如法國外交官西爾維·貝爾曼所説，歐洲人被矇在鼓裏，被世界上最強大的個人邊緣化。在優先順序上，這也將伊朗置於俄羅斯之前。讓一個野心勃勃的地區霸權屈服並非放之四海皆準的模板，正如特朗普隨後與弗拉基米爾·普京“非常友好”的對話所表明的那樣。
當然，很難確定我們究竟處於何處——是在維持了幾十年美國主導的全球秩序的“美國治下的和平”（Pax Americana）與選擇剋制和收縮（尤其是在歐洲）的MAGA替代方案之間。特朗普既不始終如一，也不謹慎；也許他無法實現他所説的降級目標。
但表面看來，當前局勢中仍有諸多因素契合着一種轉變——從舊的全球霸權模式轉向所謂的"離岸平衡"策略，即僅在必要時出手遏制新興霸權，其餘時候則依賴地區盟友完成梅爾茨可能稱之為"髒活"的任務。
鑑於美國政策走向尚不明朗，歐洲盟友更應審慎質疑其戰略依附性，而非效仿呂特政府那樣採取日益激進的維持措施。“這是一種不健康的關係，“德州農工大學國際事務傑出教授克里斯托弗·萊恩指出。承諾將GDP的5%投入國防或許能成為特朗普的政治勝利，但對剛因烏克蘭戰爭勉強達到2%標準的歐洲國家既不現實，也無助於明確資金應投向何處才能填補構建歐洲自主威懾力的缺口。西班牙的公開反對恰恰道破了這個敏感事實。
歐洲是時候發掘內心深處的戴高樂精神——或至少選出名副其實的領導人——而非任由特朗普的指揮棒決定軍備競賽節奏。梅爾茨與馬克龍雖展現聯合姿態，但合作應超越財政承諾層面，真正以歐洲共同防務之名統籌軍購計劃。值得注意的是，當前討論多聚焦國防開支，卻鮮少提及德法已陷入停滯的經濟發展。正如美國常掛嘴邊的，歐洲確實問題重重——這恰恰更應促使大陸各國主動掌握自身命運。
這對歐洲以外的美國盟友同樣重要。MAGA（讓美國再次偉大）陣營的一個信條是，中國是美國需要重點關注的唯一有霸權野心的國家，而亞洲則是鑑於台灣問題使得離岸平衡戰略風險過高的地區。然而特朗普在此問題上也反覆無常，從最近的貿易談判到他最新宣稱北京可以繼續購買伊朗石油。美國還在重新審視與澳大利亞和英國簽訂的AUKUS安全協議。條約存續期間即有效，正如戴高樂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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