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爭取電池税收抵免或成美國汽車製造商關鍵轉折點——彭博社
Gabrielle Coppo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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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汽車業電池補貼的關鍵時刻
本週我冒着酷暑驅車穿越密歇根州鄉村，參觀了兩座新建的電池工廠。
第一座位於底特律以西約100英里的馬歇爾市（人口6800人），屬於福特汽車所有。這座耗資30億美元的工廠仍在建設中，預計明年投產。第二座工廠則屬於韓國LG新能源。兩家工廠正在（或計劃）進行國內製造業支持者稱為美國戰略重點的大規模生產磷酸鐵鋰（LFP）電池。
彭博社Hyperdrive小米新款SUV一小時獲28.9萬訂單 股價飆升"恐慌模式"：籃球明星阿利亞·阿瑞納斯講述特斯拉Cybertruck車禍經歷面臨關税壓力的南非汽車企業遭遇薪資考驗寧德時代在電動車價格戰持續下優先佈局海外擴張這些工廠生動提醒着，在美國產業政策搖擺不定下，本土企業在電池領域的競爭何其艱難。
福特工廠自2023年宣佈以來就飽受爭議，因其基於福特與全球最大電池製造商寧德時代之間具有政治敏感性的合作。相比鎳基電池，LFP電池成本更低、穩定性更強，寧德時代正是憑藉這種經濟耐用的電池主導了全球市場。
福特汽車在密歇根州馬歇爾市的電池工廠建設工地。攝影師：Gabrielle Coppola/彭博社但在華盛頓使用中國技術並不受歡迎，而北京方面也不希望戰略知識產權——比如磷酸鐵鋰電池的製造技術——泄露給美國。此外，中國還希望限制資本外流。
或許並不令人意外的是，資本主義找到了解決辦法：福特將擁有並運營該工廠並進行投資，而寧德時代可以向福特授權其技術，收取特許權使用費，並培訓福特工程師如何製造電池。寧德時代高管希望這筆交易能成為與其他汽車製造商合作的典範；後來，它與特斯拉達成了一項類似的協議，在內華達州生產使用磷酸鐵鋰電池的固定式儲能電池。
這筆交易遭到了對華鷹派人士、國會調查的攻擊，最近，眾議院共和黨人還試圖阻止其獲得寶貴的電池製造税收抵免，這是削減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數萬億美元經濟方案中清潔能源支出的一部分努力。參議院版本的提案可能會讓福特的税收抵免勉強通過，這最近也成為了汽車行業激烈遊説的焦點。
福特對該工廠的參觀是其挽救税收抵免的最後努力，該公司表示，這將是美國第一家為電動汽車生產磷酸鐵鋰電池的工廠。根據數據公司Benchmark Minerals的數據，根據現行法律，2026年至2029年間，這項抵免將為該汽車製造商帶來約23億美元的收入，佔其投資的77%。
福特表示希望堅持推進該項目，該項目將在密歇根州創造約1700個就業崗位，因為公司認為磷酸鐵鋰技術對實現下一代電動車的平價化至關重要。福特稱若失去税收抵免，馬歇爾工廠的擴建將大幅放緩，危及就業崗位。
“這項技術目前僅中國掌握，這正是成本能夠如此低廉且具備競爭力的關鍵——必須擁有尖端技術能力，“福特電動車產業化副總裁麗莎·德雷克向記者表示。“在當前電動車普及放緩但公司仍進行重大資本投入的過渡期，生產税收抵免將幫助我們持續推進計劃。”
我此次戰場州電池之行的下一站是荷蘭市，LG能源解決方案公司五月在此啓動了一條年產16.5吉瓦時磷酸鐵鋰電池的生產線，主要供應固定儲能客户。這家韓國電池製造商為全球首條磷酸鐵鋰生產線投資14億美元，該工廠本身可追溯至2012年——當時LG在奧巴馬政府資助下為雪佛蘭Volt電動車供應電池，這是通用汽車早期進軍大眾電動車市場的嘗試。金融危機陰霾後看似成功的產業政策，卻因Volt銷量不佳淪為政治敗筆。
荷蘭工廠苦撐至2020年新一輪電動車熱潮，當時車企爭相尋求電池合資夥伴以掌握鋰離子電池技術。LG簽署了多項合資協議：與通用在俄亥俄、田納西和密歇根建立三座工廠，與本田在俄亥俄、與現代在佐治亞各建一座，另在亞利桑那獨資建廠。隨後電動車需求放緩，車企減產，特朗普再度當選並誓言廢除清潔能源激勵政策。
這一次，美國滯後的能源基礎設施不僅因數據中心需求激增而吃緊，製造業迴流浪潮更令其不堪重負，這反而為荷蘭業務帶來了新機遇。LG化學迅速轉向固定儲能領域，抓住機會成為美國市場上非中國系的磷酸鐵鋰供應商。LG表示，若取消《通脹削減法案》中由拜登總統簽署的製造業税收抵免政策，其在荷蘭的業務同樣將遭受重創。
鮑勃·李攝影：加布裏埃爾·科波拉/彭博社"雖然會很艱難，但我們能挺過去，“LG能源解決方案北美公司總裁鮑勃·李告訴我，“打造重要產業的整體發展勢頭將受到打擊。”
令我驚訝的是，儘管美國電動汽車需求放緩，李仍認為長期來看交通領域比固定儲能藴含更大電池機遇。他擔憂若產業政策再度搖擺迫使底特律推遲實現平價電動車量產的攻堅計劃，美國將永遠失去與中國國家隊車企競爭的機會。
“如果我們失去全球汽車市場，局面將非常危險。這個臨界點正在加速逼近，“他説。
任何質疑電動車前景，或反對用納税人資金補貼富人電動車消費的讀者，或許會認為本期通訊是對企業福利的天真辯護。他們的觀點不無道理——那些破產電池初創企業和取消的電動車投資項目，正是政府替代市場主導投資決策可能釀成惡果的明證。但若美國電池製造業的坎坷歷程能帶來啓示，那就是面對這項挑戰時，黨派意識形態的有色眼鏡代價太過高昂。
美國汽車製造商在電動化領域落後於中國，很大程度上應歸咎於自身，但華盛頓政策風向的急劇轉變——不到十年間從激進的電動車目標和補貼轉向預算削減及加徵關税——也難辭其咎。
“我真心為汽車製造商感到遺憾，沒想到自己會説出這種話，“CRU集團電池材料部門主管薩姆·阿德姆表示，“他們每個決策都遭遇重重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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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別資訊
2019年特斯拉副總裁阿夫沙爾（左）在上海工廠。攝影師：沈祺徠/彭博社據知情人士透露，特斯拉實權高管、埃隆·馬斯克最親密的幕僚之一奧米德·阿夫沙爾已離職，成為這家電動車製造商動盪時期又一位出走的高管。因討論內部信息要求匿名的知情人士稱，離職消息近日已在部分員工內部流傳。人事變動原因及其未來計劃尚未明確。阿夫沙爾去年升任北美和歐洲銷售與製造業務主管，這兩個市場近期因競爭加劇及消費者對馬斯克在特朗普政府中角色的抵制導致銷量暴跌，成為特斯拉的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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