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地鐵其實比你的汽車更安全——彭博社

Justin Fox

乘坐地鐵出行仍比駕車安全得多。

攝影師：Adam Gray/彭博社

本週在華盛頓眾議院交通與基礎設施委員會聽證會上，曼哈頓眾議員傑裏·納德勒與交通部長肖恩·達菲就紐約地鐵安全性展開激辯。一段對話節選：

納德勒：你是否知道MTA重大犯罪率較去年下降3%，較2019年下降8%？

達菲：不，這是錯誤的。我們看到的襲擊事件增加了60%

納德勒：你為何持續在此事上撒謊？

達菲：你又為何對地鐵縱火案受害者持續撒謊？

根據紐約市警方向大都會運輸署董事會提供的最新犯罪報告，截至五月底，地鐵重大犯罪數量確實較今年初和2019年同期有所下降（分別下降3.9%和7.3%）。但今年前五個月地鐵重罪襲擊案件同比去年上升18%，較2019年同期上升66%。雙方均未説謊。納德勒與達菲關於地鐵犯罪的陳述都有依據，儘管他們引用的數據似乎並非完全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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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經濟增長？這些移民限制政策可不行 哪一種説法更可信？鑑於過去五年地鐵乘客量的波動，最好以乘客量為基準衡量犯罪率，這讓紐約地鐵的治安狀況顯得更為嚴峻。雖然重罪率自2021年起逐年下降，今年也在持續走低，但相比2019年仍上升了13%。嚴重襲擊案件今年呈上升趨勢，較2019年激增128%。

地鐵犯罪率下降但仍高於疫情前水平

紐約市每1億次地鐵乘車中的重罪案件數

數據來源：紐約市警察局；大都會運輸署

注：2025年犯罪率與客流量統計截至5月。

該圖表清晰顯示：多數年份裏，重大盜竊案（涉案價值1000美元及以上）佔地鐵主要犯罪的多數，因此對納德勒引用的重罪總數影響巨大。自2022年以來，重大盜竊案與客流量比率持續下降，今年更是創2010年以來新低。搶劫案發率同樣回落，已接近疫情前水平。因此從歷史標準看，地鐵牟利性犯罪並不嚴重且呈下降趨勢（入室行竊因地鐵缺乏有吸引力目標而極為罕見，其趨勢不明顯但可忽略不計）。正如我兩年前在類似的地鐵犯罪分析中所寫，真正持續存在的是其他犯罪——尤其是無意義的暴力犯罪。為每個重罪類別單獨製作小圖表能更直觀説明問題。

地鐵犯罪率上升與下降的雙重現象

紐約市每1億次地鐵乘車中報告的犯罪數量

數據來源：紐約市警察局；大都會運輸署

注：2025年犯罪率與客流量統計截至5月。

因此，對地鐵暴力的擔憂並非無的放矢，而納德勒試圖淡化這些問題的説辭顯得蒼白無力。不過，達菲的擔憂似乎更多是作秀。他並未提供交通部資源來應對該問題，反而向由紐約州長凱西·霍楚控制的大都會運輸署做出威脅姿態——儘管地鐵公共安全的主要責任方是紐約市警察局。這並非完全巧合的是，警方向紐約市長埃裏克·亞當斯彙報工作，而亞當斯自特朗普第二任期初期司法部撤銷對其腐敗指控後，一直與特朗普政府關係密切。

地鐵問題與紐約市地面情況如出一轍：重罪襲擊案件比疫情前更為頻發，且下降速度遠低於其他暴力犯罪（截至7月13日僅下降1.1%，而謀殺案下降26.5%，搶劫案下降12.4%）。如今城市街道和地鐵站台上充斥着太多精神困擾、情緒激動的人羣。究其原因？新冠初期突然加速的去機構化進程、疫情造成的社會經濟動盪、疫情期間執法力度減弱，以及2019年紐約州保釋改革中某些欠考慮的條款——這些都是顯而易見的潛在誘因。或許您還能列舉其他因素。紐約民選官員並非未意識到這場心理健康危機，也採取了部分應對措施，但他們本可做得更多，也需要更多支持。

與此同時，達菲對MTA新推出的曼哈頓擁堵收費計劃的抵制運動——該計劃目前已成功減少交通流量、增加地鐵和公交使用率，併為交通改善籌集了數億美元資金——如果成功，很可能會讓紐約市民無論在地面還是地下都更不安全。

這是因為乘坐地鐵出行仍比駕車安全得多。2024年地鐵系統發生10起兇殺案固然可怕且不可接受，但若按標準死亡率計算方式（每10萬人口死亡數），2024年乘坐地鐵500次的人員風險僅為0.4/10萬。以下是紐約市、美國、達菲出生地威斯康星縣及其上司——前紐約人唐納德·特朗普現居縣的其它死亡率對比：

風險幾何？

每10萬人口年死亡率（除特別標註外均為2024年數據）

數據來源：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除地鐵兇殺案外的所有死亡數據）；紐約市警察局；美國人口普查局

注：除地鐵兇殺案外，死亡率均為居民數據。

即便對地鐵高頻使用者而言（這是我通勤和市內出行主要方式，雖然我也常騎自行車，信用卡記錄顯示過去12個月乘坐約300次），在地鐵遇害的風險仍遠低於紐約市其他區域的兇殺風險，更比美國其他地區交通事故致死風險低數個數量級。汽車是致命工具，任何鼓勵用車而非公共交通的交通政策，本質上都是反安全的。

地鐵事故確實也會發生，根據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報告，2024年紐約市有35人死於鐵路事故，幾乎是2019年18人總數的兩倍。但我的印象是，幾乎所有這些死亡都涉及人們故意且常常是瘋狂冒險的行為——站在車廂之間、在軌道上行走、“地鐵衝浪”等類似行為。普通地鐵乘客幾乎不存在意外死亡的風險。

CDC的數據來自死亡證明，圖表中報告的死亡率是針對該國、縣或市的居民。2024年的數字尚未完全確定，但已非常接近。威斯康星州索耶縣的數據是七年平均值，因為當死亡人數少於10人時，CDC出於隱私原因會隱藏數據，而索耶縣僅有18,835名居民，在單年的交通事故或兇殺案數據中從未達到這一閾值。1近年來，CDC也開始按發生地點報告死亡人數，但這些數字通常與居民數據相差不大。一個顯著的例外是紐約市的交通死亡人數，CDC報告2024年有328名紐約人死亡，但僅有275人是由該市發生的交通事故造成的。

離開紐約市是危險的，一個真正關心安全的交通部長不會試圖嚇跑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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