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天氣數據對颶風預報的危害不止於此——彭博社
Mark Gongloff
猜測變得更加棘手。
攝影師：喬·雷德爾/蓋蒂圖片社
蝴蝶效應是混沌理論中的一個概念，認為一隻昆蟲微小翅膀的扇動可能會在遙遠的時空之外影響巨大的天氣事件。這可能誇大了蝴蝶的重要性，但它提醒我們，微小的行動可能會產生更大、不可預見的後果。
一個更明顯的例子是特朗普政府最近決定在繁忙的颶風季節即將到來之前，停止與天氣預報員共享軍事衞星數據。其影響將遠遠超出天氣預報領域，威脅生命和生計，甚至可能加劇美國日益嚴重的家庭保險危機。
彭博社觀點* 特朗普無法將愛潑斯坦的精靈重新裝回瓶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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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羅伯特·肯尼迪正在讓美國再次生病。共和黨人需要解藥 上個月底，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NOAA）——國家氣象局的上級機構——宣佈將停止接收國防氣象衞星計劃提供的氣象數據，其中包括長期幫助預報員觀測颶風內部結構以預測其是否會快速增強的關鍵讀數。這些信息在夜間尤為寶貴，因為此時其他觀測工具可能無法使用，而處於風暴路徑上的社區對颶風意外增強的防禦能力最為脆弱。
在一片抗議聲中，國防部推遲了數據中斷截止日期至七月底。但這仍意味着預報員將在颶風季最繁忙的時段缺失關鍵數據——而今年颶風季本就預計比往年更為活躍。面對質詢時，國防部含糊其辭地表示：“出於某些網絡安全考量”。
值得注意的是，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NOAA）隸屬於商務部，現任部長霍華德·盧特尼克曾任投行Cantor Fitzgerald LP的首席執行官。據美聯社本月早些時候報道，盧特尼克在該職位上曾為衞星成像公司Satellogic籌集資金並擔任董事，該公司自稱"能即時提供自然災害和天氣事件的清晰圖像，正成為新興的聯邦承包商"。美聯社指出，截至三月Cantor持有Satellogic 13%的股份，當時盧特尼克為遵守政府道德準則正在出售所持股份。
或許未來財政拮据的地方官員和預報員將不得不向Satellogic（或埃隆·馬斯克的星鏈，或其他私營衞星供應商）購買救生颶風數據，取代免費且久經考驗的政府產品。目前NOAA堅稱仍擁有大量追蹤颶風的工具。
專業颶風追蹤專家們意見不一。早在六月初，衞星新聞出現前數週，南佛羅里達州資深氣象學家約翰·莫拉萊斯就因警告觀眾美國國家氣象局人員裁減已削弱其預測颶風強度和路徑的能力而引發熱議。他表示，佛羅里達州中南部政府氣象辦公室人員缺口達20%至40%，用於研究高空颶風的氣象儀器探空氣球發射量下降了17%。
“這些預報的質量正在下降，“莫拉萊斯説，“我們可能像盲飛一樣，在颶風登陸前無法準確掌握其強度。”
這對颶風路徑上居民的生命財產安全構成明顯威脅，尤其是在氣候變暖導致風暴快速增強現象愈發頻繁的時代。《自然·科學報告》2023年研究顯示，2001-2020年間颶風平均最大增強速率較1971-1990年提高達29%。去年十月，颶風"米爾頓"在墨西哥灣創紀錄高温海水助推下，不到48小時就從熱帶風暴升級為五級颶風（導致莫拉萊斯在直播中情緒崩潰）。氣象預報員從未像現在這樣需要為民眾爭取更多疏散、加固房屋商鋪的寶貴時間。
颶風信息缺口對房屋保險的影響可能不那麼顯而易見。如果那些房屋和商店未能及時加固防護，就會遭受更嚴重的損壞。如果災害救援服務（如今可能包含也可能不包含聯邦緊急事務管理局）在風暴來襲時未能到位，那麼隨着房屋長時間浸泡在水中並暴露於惡劣天氣，損失可能會進一步加劇。
與此同時，保險公司和再保險公司正越來越多地發行巨災債券，將不斷攀升的災害成本轉嫁給投資者。據《金融時報》上週報道，今年迄今發行量已達181億美元，超過2024年創下的177億美元全年紀錄。部分債券設有參數觸發機制，即當記錄到特定氣象數據時向保險公司賠付。就颶風而言，這些參數可能是風速和氣壓。不完整的氣象數據可能導致觸發條件永遠無法滿足，致使保險公司無法獲得賠付。
“這可能在整個財產保險生態系統中產生連鎖反應，“總部位於邁阿密的Your Insurance Attorney公司首席執行官安東尼·洛佩茲告訴我。“預報可靠性下降意味着更多意外損失，這將影響保險公司的風險建模方式，進而導致保費上漲、承保收緊，以及佛羅里達等高風險州更多保險公司退出市場。”
據一項估算，美國房屋價值與針對氣候災害保險覆蓋之間的缺口可能已達2.7萬億美元，這讓人想起次貸危機。每一次推高保險成本、加劇投保難度的新衝擊，都會使這個缺口進一步擴大，最終清算之日也將更加痛苦。
就像那隻理論上的蝴蝶一樣，特朗普政府決定剝奪天氣預報員的部分衞星數據——無論其動機是源於"2025計劃"的意識形態、企圖讓私營企業獲利，還是單純喜歡看世界陷入混亂——都將產生深遠影響。但我們不能説這些後果無法預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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