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富税解決不了英國的財政問題 - 彭博社
Matthew Brooker
通過對富人徵收財富税來填補英國財政窟窿並非解決之道。
攝影師：克里斯托弗·弗隆/蓋蒂圖片社歐洲英國議員發現，英國税務海關總署並不清楚該國億萬富翁繳納了多少税款，這無助於提升該税收機構的聲譽。議會公共賬目委員會報告的副作用可能是，它激起了人們對一種更激進方法的支持，以確保社會最富有的階層繳納其應繳份額——即財富税。
財富税的成功記錄參差不齊，大多數嘗試過的國家都已放棄。法國是最新的例子，它在2018年取消了財富税，轉而徵收房地產税。在經合組織的38個國家中，只有挪威、西班牙、瑞士和哥倫比亞仍在徵收財富税。然而，在全球範圍內，這一想法正重新獲得動力，這得益於法國經濟學家加布裏埃爾·祖克曼的工作。他提出的對億萬富翁徵收2%全球最低税的藍圖，去年在巴西擔任G-20輪值主席國期間得到了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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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關於中國政治精英的謠言不會停止 在英國，前工黨領袖尼爾·基諾克本月早些時候提出對價值超過1000萬英鎊（約合1300萬美元）的資產徵收2%的税，稱此舉每年可帶來高達110億英鎊的收入。面對今年高達300億英鎊財政缺口的基爾·斯塔默領導的工黨政府並未排除這一提議，而包括英國最大工會Unite在內的團體已表態支持該計劃。主張富人應繳納更高税款的"愛國百萬富翁"組織上月表示，調查顯示80%的英國百萬富翁支持該提案。
這些事件為跨黨派委員會調查英國是否向最富有人羣徵收了合理税款提供了意味深長的背景。英國税務海關總署（HMRC）或許覺得報告措辭有些不利。該機構可以列舉成績：2023-2024年度，其合規工作從富人羣體（定義為過去三年中任意一年收入達20萬英鎊或資產至少200萬英鎊者）額外徵得52億英鎊税款，較2019-2020年度的22億英鎊顯著增長。委員會稱這一成績"值得高度肯定"，但隨即指出，成功要麼意味着富人逃税情況惡化，要麼説明税務部門此前對避税規模的預估過低。有時候，怎麼做都是輸。
英國税務海關總署（HMRC）在效率方面絕非落後者，其表現在國際對比中相當出色。過去二十年間，該機構將英國的預估税收缺口（即應繳税款與實際繳納税款之間的差額）縮小了近三分之一。
英國税收徵管效率顯著提升
税收缺口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例已從二十年前的7.4%降至5.3%
數據來源：英國税務海關總署
税務部門或許會質疑：當小型企業才是最大逃税羣體時，為何富豪階層受到如此多關注？對於缺乏億萬富翁納税數據的問題，官方解釋稱：正如向委員會指出的，由於英國徵税基礎是收入與收益而非財富，因此沒有理由彙總這類數據。
我們真的在追蹤資金流向嗎？
小型企業目前是英國税收缺口的最大來源，其佔比在過去五年持續擴大
數據來源：英國税務海關總署
注：所示日期為納税年度截止時間
值得注意的是，即便不徵收財富税，其他國家的税務部門也常會收集此類信息。而HMRC對税收缺口的估算可能存在偏差——甚至嚴重失實。在英國居民持有的8490億英鎊離岸資產案例中，這種可能性尤為明顯。該機構對這部分資產逃税規模的（不完全）估算僅為3億英鎊，被委員會評價為"低得難以置信"。
無論如何，這個由保守黨議員擔任主席的跨黨派委員會提出的批評，對那些希望英國對超級富豪採取更強硬徵税措施的人士而言頗具建設性。
徵收財富税的社會正義理由極具説服力。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以來，貨幣寬鬆和政府刺激政策推高了資產價值，而許多國家的平均收入卻停滯不前，導致不平等現象加劇。讓最富有人羣按財富比例繳税，將在一定程度上糾正失衡，並修復疫情期間因特殊支持措施而受損的國家財政。全球輿論似乎正朝此方向發展。祖克曼告訴我，巴西和西班牙本月早些時候在塞維利亞宣佈成立"意願聯盟"推進此事，南非和西班牙也已加入。法國國民議會則在2月投票通過對億萬富翁徵收2%的最低税。
但實際操作中的反對意見同樣不容忽視。評估和監控財富並徵收税款成本高昂。最大挑戰在於如何防止資本外逃。2%的税率看似不高——低到確保淨資產持續增長的程度。但若將其與資產可能產生的收入流佔比來看，影響就顯著得多。假設年回報率為5%，2%的財富税相當於對這部分收入額外徵收40%的税——除非同時削減或簡化其他税項。英國似乎已低估了針對富人的其他税收措施引發的行為反應，例如取消非定居身份及對私立學校學費徵收增值税。
還需考慮潛在更為隱蔽的次生效應，例如對企業與創新的影響，以及助長依賴某一納税人羣體文化的風險。財富税可能最初設定低税率和高起徵點，但後續難免會擴大徵收範圍並下調門檻。根據研究機構財富税委員會2020年研究，英國擁有1000萬英鎊以上資產的納税人達2.2萬，200萬英鎊以上的有62.6萬。
除非作為全球協調計劃的一部分，否則財富税難以奏效。這或許是未來趨勢，但距離實現尚有距離。英國面臨的財政挑戰更為緊迫，目前尚無立竿見影的解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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