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收入達3000萬美元 計費費率飆升——彭博社

揮金如雨。

來源：彭博社

律師行業向來高薪，但如今頂尖從業者的收入之高足以讓英超球員都臉紅——據報道，部分法律界"造雨者"年收入超過3000萬美元。

儘管頂級律所利潤驚人，但不止我一人質疑這種薪酬暴漲是否可持續。飆升的薪酬可能動搖律所根基，讓客户感到被剝削，同時進一步消解法律作為專業而非商業行為的理念。

彭博社觀點* 丹·勒布在英國信託之爭中可能贏得慘勝

• 美國給俄羅斯的最後通牒即將到期，接下來會怎樣？
• 拉布布玩偶正粉碎禁塑希望
• 莫迪需要擺脱白宮的壓力 在人才達爾文式競爭的驅動下，隨着私募市場繁榮及金融監管複雜性加劇，律師事務所正不斷提高薪酬以吸引頂尖人才並防止人員流失。

即使是剛獲得資格的英國律師，如今也能獲得18萬英鎊（24萬美元）的年薪承諾（幾年前能拿到10萬英鎊已屬幸運），因為美國頂級律所正尋求擴大倫敦業務。本土"魔術圈"律所被迫提高薪資以保持競爭力，這引發了“律師已成新晉銀行家”的議論。當然，美國律所合夥人的收入更是數倍於此，如下圖所示。

頂級美國律所合夥人收入驚人

法律界造雨者正受益於強勁需求和飆升的計費費率

來源：The Am Law 100: The American Lawyer

注：律所名稱已做簡寫

當然，這是對每日12小時工作制及可能導致職業倦怠、損害家庭與友誼的高強度工作的補償；部分高收入者甚至抱怨這些錢遠不如想象中經花。（此處應響起小提琴悲鳴…）但薪酬上漲的另一推手是律所提高了客户收費標準，這意味着企業、基金及其投資者才是最終買單者。

美國律所合夥人薪酬十年間翻倍

他們同時提高了計費費率並拓展了業務規模；而計費時長則變化不大

數據來源：Major, Lindsey & Africa合夥人薪酬調查

注：基於對AmLaw 200律所合夥人2023年薪酬的調研

律師薪酬曾遵循可預測的公式：資歷越深，收入越高。但隨着律所竭力留住能帶來高價值併購、主權財富及私募基金業務的精英人才，這種所謂"階梯式"模式已逐漸式微。

像凱易律師事務所這樣的美國律所以注重創收和重金招募明星律師著稱。隨着競爭對手紛紛效仿，根據《美國律師》收集的數據，頂尖律所最高與最低收入合夥人差距已擴大至12:1；十年前這一比例通常為3:1左右。（據報道凱易去年淨利率達約60%，權益合夥人平均利潤同比增長16%至925萬美元；該所反駁了其鼓勵個人成功而非團隊協作的説法）

為了避免在引進高成本外部律師時稀釋合夥人的利潤分成，律師事務所設立了一個較低級別的非股權合夥人層級，他們的工作時間可以按較高費率計費。那些雖獲得正式合夥人身份卻未能創造相應價值的人會被“取消股權”，即降級為僅領取固定薪水的狀態。這一切聽起來可能引發分歧，這或許解釋了為何像保羅·韋斯律師事務所這樣的機構採用了所謂的黑箱薪酬體系，使合夥人無法知曉同僚的收入。

儘管出現了替代性收費模式（尤其在知識產權和僱傭事務領域），但按小時計費——這種只衡量投入時間而非價值創造或效率的計費方式——仍然是黃金標準。

這種情況令人遺憾，因為根據法律獵頭公司Major, Lindsey & Africa（MLA）的調查數據，過去十年間大型律所合夥人的平均計費費率已上漲83%，達到每小時1,100美元以上。而同期，以計費小時衡量的總工作量卻基本保持不變。

根據富國銀行法律銀行業務部門的數據，去年美國律所收入增長13%的主要驅動力是計費費率上漲了9%。據報道，美國頂級合夥人的小時費率現已高達3000美元，而部分資深助理律師的費率已接近2000美元。

英國頂級律所自2019年以來計費費率飆升40%

這一增長部分反映了通脹因素，也是為了與高成本的美國同行保持同步

來源：普華永道2024年律所調查報告

注：數據展示英國總部律所按全球收入分檔後的平均計費小時費率。

客户顯然認為他們獲得了相應的價值，否則不會支付如此高昂的費用。“律所提高費率並非因為薪資上漲，而是市場需求存在。與其他行業一樣，律所根據市場承受能力定價，“富國銀行法律銀行業務高級顧問歐文·伯曼告訴我，“我們並未聽到太多反對聲音。”

或許需要對企業的法律預算進行更嚴格審查。在生成式AI時代，初級律師的計費金額將更難合理化（儘管有專家認為這項技術可能讓頂級律師收取更高費用）。但相較於潛在法律責任或金融交易的規模，外聘律師的費用可能微不足道。畢竟，像Alphabet公司和蘋果公司這樣的企業頂級法務年薪也超過2500萬美元。

高昂的費用確實能傳遞聲望或品質，客户往往厭惡風險（即“聘用克拉瓦斯律所永遠不會出錯”），而報價較低的律所可能無意中暗示其服務不值得付費。此外，長期合作建立的客户關係會使其不願僅為節省費用而更換律所。

不過，法律招聘諮詢公司Edwards Gibson總監Scott Gibson告訴我，私募股權客户關係通常與特定律師綁定，這使其比大銀行或企業客户更具“可攜帶性”。

因此，這些“造雨者”律師有望通過跳槽獲得豐厚報酬。1根據MLA調查，律所合夥人創造新業務的能力已成為決定其薪酬的主導因素，佔薪酬差異的近三分之二。

2024年倫敦律所宣佈創紀錄招聘548名合夥人，較十年平均水平高出近五分之一；而今年上半年合夥人招聘活動進一步加速。

外部招聘和薪酬差異存在一種風險，即可能削弱律師事務所賴以維繫的協作精神與共同目標，從而催生更趨功利化且潛藏不穩定因素的環境。“過多橫向招聘會滋生不滿情緒。超精英律所的結構脆弱性可能是其歷史上最嚴重的時期，“吉布森告訴我。這是因為若利潤因故突然下滑，高收入者可能迅速轉投其他更優機會。2

今年早些時候，當特朗普政府針對知名律所採取行動——撤銷安全許可並威脅客户將失去政府合同時，寶維斯律師事務所成為選擇達成協議的律所之一；此前，競爭對手正試圖説服其客户和律師棄船逃離，危及該所存續，其主席布拉德·卡普警告稱。

只要經濟保持平穩運行，律師薪酬盛宴很可能持續。但律師、律所及其客户都可能為此付出高昂代價。

更多彭博觀點內容：

• 諾和諾德困境顯示市場管理同樣重要：克里斯·休斯
• 關税？ 在當前經濟形勢下？祝你好運：羅伯特·伯吉斯
• 獨角獸企業或將為股票分析師拋來救生索：馬克·魯賓斯坦

想要更多彭博觀點？ OPIN <GO> 。或訂閲 我們的每日新聞簡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