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黨的策略是什麼？因為抵抗並非策略 - 彭博社

計劃是什麼？

攝影師：安娜·馬尼梅克/蓋蒂圖片社北美分社唐納德·特朗普連任近九個月後，民主黨人仍無法理解這一結果。僅能瞥見零星的重置跡象。唯一勉強稱得上策略的，似乎是寄望於時間能讓選民最終醒悟：需要反思的是民眾，而非尋求支持的政客。

鑑於特朗普的魯莽行事，這種做法未必註定失敗——但其對手需要做得更好。具體如何改進？民主黨的重置策略應呈現何種面貌？

彭博社觀點* 底特律需要新方向

• 自然災害中信用評分不應成為考量
• 抱歉紐約，大都市時代可能終結
• 別指望特朗普將烏克蘭或歐洲置於自身之上 讓我們迅速跳過那些顯而易見或本該明白的要點。

首先，以尊重態度對待你想改變立場的選民——那些投票給特朗普的人。他們厭惡被稱作白痴或偏執狂。承認特朗普改革主張中的合理成分。堅持支持特朗普是個錯誤，但這一選擇既非空穴來風，也不能簡單歸因於種族主義或愚昧。

其次，要徹底摒棄——而不僅僅是拒絕討論——那些被證明不受歡迎的覺醒主義謬論，這些已被黨內極端分子設為意識形態試金石。性別是社會建構的產物。色盲即是種族主義。言論即暴力。平等是場騙局。資本主義是邪惡的。移民不能被稱作"非法""。美國真正的建國年份是1619年。諸如此類。民主黨應當主張同情與公平，但不該支持那種多數美國人既不認同、也正確視為癲狂的系統性壓迫理論。

簡單部分就説到這。但同樣重要的是制定一個受歡迎且可行的政策議程——這就不那麼直接了。若説民主黨有何主張，那必定是財富再分配、市場過度監管、機會平等與弱勢羣體支持。但這些崇高而可期的目標都涉及權衡取捨，而民主黨往往選擇忽視這點。這是個錯誤。必須説服選民相信這些政策利大於弊，且改革者清楚其弊端。該黨需要制定既能體現其價值觀，又能讓選民確信其執政能力的政策。覺醒主義恰恰令人不安，但反覺醒主義也不足以展現執政能力。

我建議以"機會與安全"為核心主題——而非暗示（無論有意與否）市場經濟根本性缺陷和徹底變革訴求的"正義"或"公平"。作為目標受眾的可爭取特朗普選民並不憎恨富人，也不向往進步主義烏托邦。他們需要的是符合其經濟目標與焦慮的、務實易懂的政策干預。

最有前景的構想能同時解決這兩個問題。貿易與創新引發的結構性失業是經濟不安全感的主因。從歷史維度看，技術創新造成的破壞性遠甚於貿易——而人工智能的崛起可能尤為劇烈。試圖阻止這種顛覆無異於愚公移山，但當就業崗位消失時，美國應當採取更多措施緩衝衝擊，幫助失業者尋找全新且更優的謀生之道。

美國對此始終淺嘗輒止，諸如貿易調整援助計劃這類目標過於狹隘且資金嚴重不足的半心半意項目。一個更宏大、更全面的計劃——在職業轉換期提供收入支持、承擔搬遷成本及相關複雜事項、提供培訓與深造指導——雖仍無法實現經濟動盪中的雙贏局面，但能更廣泛地分攤成本，並通過技能提升與勞動力優化配置來提高生產力，增加整體收益。

優質教育對提升貧困及低收入家庭子女的發展機會至關重要。美國公共政策最突出的矛盾之一在於：富裕地區的公立學校獲得的資金支持遠超貧困地區學校（後者經濟拮据的家長無力彌補差額）。機會均等意味着要動用聯邦資金來矯正這種失衡。

可能更為重要的是提高服務於低收入羣體的學校的教學和管理質量。一些民主黨人可能會猶豫不決，因為這意味着承認（正如家長們在疫情期間所做的那樣）教師工會將成員利益置於他們所教孩子的利益之上。解決之道是通過教育券賦予家長選擇權，迫使學校參與競爭。最理想的情況是，民主黨與公共部門工會——尤其是教師工會——的聯盟將被徹底廢除。這雖然難以想象，但這一合作關係的條款確實需要重新修訂。

確保勞動有所得應成為民主黨機會議程的核心部分。應擴大低收入補貼，如勞動所得税抵免的覆蓋範圍。簡化税收和福利制度以減少非預期的抑制作用（例如當工資微增卻導致收入大幅減少的情況）。勇於應對社會保障改革難題，重新設計從第一美元收入就開始徵收的工資税。在我理想中，工資税將被增值税取代——後者累退性更低、對勞動和儲蓄的抑制作用更小，但要讓選民信任民主黨推行如此激進的改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幫助低收入羣體儲蓄既關乎安全也關乎機遇：靠薪水度日壓力巨大。現有的儲蓄減免和激勵措施嚴重偏向富裕階層，且異常複雜。民主黨應提議補貼自動儲蓄計劃，以補充退休後的社會保障並應對意外開支；設計時應優先考慮低收入人羣的需求。

醫療費用——儘管有《平價醫療法案》——仍是財務不安全感的主因。民主黨已提出各類"公共選項“醫保方案。他們應勇於再次推進這一構想。這同樣是危險領域，因為民主黨將把自己被許多選民誤認為失敗的政策重新規劃。“若他們提出更糟的方案怎麼辦？”

但改革勢在必行，因為現有體系即便經過醫改改進，仍是恥辱：費用高昂、程序複雜、因依賴僱主保險（失業即斷保）引發焦慮、健康產出低下（按國際標準），最重要的是未能保護弱勢羣體免遭財務災難。

最後兩點——仍屬"不言自明"範疇。

首先是財政紀律。上述政策需要資金支持。（記得權衡取捨嗎？）民主黨必須説明籌資方案。“讓前1%富豪買單"行不通，“公共債務無關緊要”也站不住腳。大部分負擔將落在中產階級身上。關鍵在於闡明為何總體上中產階層將因此受益。

其次，美國人希望邊境安全，並有權選擇接納哪些移民。僅僅出現在邊境並不構成最終獲得公民資格的充分條件。無論採取何種措施，民主黨必須作為一個政黨，重視合法與非法移民之間的區別。

這有許多議題需要討論。該黨仍深陷抵制模式，甚至幾乎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民主黨必須明白，抵制並非執政綱領——而這恰恰可能是擊敗共和黨所必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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