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如何管理大規模槍擊事件的後果 - 彭博社

奧蘭多市長巴迪·戴爾（Buddy Dyer）在2016年普爾斯夜總會大規模槍擊事件後的新聞發佈會上。

攝影師：德魯·安傑勒/蓋蒂圖片社 北美肯辛頓高速公路項目將把一個下沉的高速公路部分深埋地下，並在其上建造一個公園，重新連接兩側的社區。

攝影師：馬利克·雷尼/彭博社奧蘭多市長巴迪·戴爾在凌晨2點過後不久接到了一個電話。佛羅里達州奧蘭多市的副警察局長羅伯特·安祖埃託告訴他，一名持槍者在名為Pulse的LGBTQ夜總會內，涉及多人傷亡，並且持槍者已經劫持人質。那是在2016年6月12日。

戴爾的第一反應是：給他當時26歲的兒子打電話，確保他不在夜總會內。

“我給他打電話只是為了確認他在哪裏，”他在當年稍後的一次演講中説道。“我不知道他是否曾經去過Pulse，但那是一個對每個人都友好的俱樂部，無論是同性戀、異性戀還是其他任何事情。他安全地在牀上，讓我可以去做我需要做的一切。”

正如市長很快瞭解到的那樣，Pulse的拉丁之夜成為了一場大規模槍擊事件的目標，造成49人死亡，53人受傷。這是美國現代史上最致命的大規模槍擊事件。戴爾需要做的是扮演一個角色，在很多方面，他至今仍未擺脱 —— 一場無法言説的悲劇中的首席溝通官，負責平息、通知和團結一座受到震撼的城市。

“我們處於暴力浪潮的最前沿，我告訴其他市長的是，這種情況隨時可能發生，任何地方都可能發生，”仍在任職的戴爾（Dyer）告訴CityLab。他迅速開始與執法部門、當地慈善機構和非營利組織協調；當天早上他開始發送社交媒體信息並安排新聞發佈會，告知市民正在發生的事件。

這是許多其他市政官員不得不重複的儀式：應對大規模槍擊事件已經成為現代美國市長工作中令人沮喪的熟悉部分。自2009年以來，全國範圍內發生了279起大規模槍擊事件，造成1,576人死亡，1,046人受傷，根據Everytown for Gun Safety。（免責聲明：Everytown for Gun Safety得到邁克爾·彭博（Michael Bloomberg）支持，他是彭博有限合夥公司（Bloomberg LP）的創始人和大股東。）

最近幾個月，美國爆發了一系列令人震驚的高調事件：紐約布法羅超市10人喪生；德克薩斯州烏瓦爾迪小學21人喪生；伊利諾伊州海蘭公園七人在獨立日遊行中喪生。

“潛在場所的清單是無限的，”戴爾説。“你可以説這裏不會發生，或者你不希望這裏發生，但事實是，你必須做好準備，因為某事可能發生。我們必須準備應對我們認為不可想象的事情。”

災難清單

美國大規模槍擊案的普遍性、頻率和地理多樣性已經導致城市和市政當局在應對這些危機時發生了一系列轉變和變化。事實上，現在已經有了一本正式的手冊供市長在大屠殺發生後參考。2021年，非營利組織UnitedOnGuns，也是東北大學法學院的一個倡議，發佈了一份大規模槍擊協議和手冊供市政官員參考。

這份將近200頁的文件是一本引人深思的操作手冊。它旨在澄清市政領導的角色和責任，詳細説明如何處理重大大規模槍擊事件的即時和長期後果。這項任務要求解決居民的實際和情感需求。市長和市政經理必須設立家庭團聚中心，計劃並參加守夜和葬禮，與當地和聯邦執法部門協調，應對複雜的 — 通常是政治上敏感的 — 傳播和媒體環境。

Nicole Edwards和她的妻子Kellie Edwards在2016年6月13日在佛羅里達奧蘭多為Pulse夜店槍擊案的受害者舉行默哀。攝影師：BRENDAN SMIALOWSKI/AFP通過Getty Images還可能存在緊急的財務問題。在奧蘭多，來自世界各地的數百萬美元的私人和公司捐款立即開始湧入，以幫助暴力受害者及其家人。為了管理和集中這一過程，該市現有的501(c)(3)機構被重新用於收集和分發捐款給受害者的家人。城市經常介入幫助資助長期的應對措施，組織追悼活動和永久紀念物，比如奧蘭多仍在進行中的計劃建立價值4500萬美元的國家Pulse博物館和紀念館。

手冊還包括大量的附錄和資源列表，解釋如何與眾多組織和聯邦執法部門的支持聯繫起來，比如司法部的受害者辦公室，為大規模槍擊事件的受害者提供財政支持。

最近大規模槍擊事件的激增震驚了許多人，UnitedOnGuns的主任Sarah Peck説，並向市長們表明，他們需要像為颶風和其他自然災害做計劃一樣為這些事件做準備。即使只是花幾個小時與當地主要官員一起研究潛在情景，並使用手冊中的一些建議，也會有回報：“這一直是我的工作標題——在我們找到如何預防大規模槍擊事件之前，市長們將需要做好準備，”Peck説。她補充説，水牛城和海蘭公園的市長都有一份副本。

戴爾（Dyer）為這本手冊貢獻了自己的見解，他表示在脈衝悲劇發生的那天早上，奧蘭多並沒有針對大規模槍擊事件制定任何固定的協議。但市長及其管理團隊最近在兩個月前完成了一系列模擬公民不服從情景的桌面演練，他們在那裏制定了社交媒體協議和溝通策略，這些策略被證明是有幫助的。

進行實踐演練，並花時間瞭解不同文化實踐和細微差別，可以極大地幫助；在脈衝事件之後，許多受害者家屬要求提供西班牙語信息和服務，例如。對於服務提供者來説，理解LGBTQ+社區通常對家庭有廣泛定義是很重要的，一些受害者不希望被媒體曝光。

布法羅市市長拜倫·布朗（Byron Brown）和警察局長約瑟夫·格拉馬利亞（Joseph Gramaglia）在五月份布法羅一家頂級超市發生大規模槍擊事件中被殺的安全警衞和前警察亞倫·索爾特（Aaron Salter Jr.）的葬禮後向媒體發表講話。攝影師：約書亞·瑟米多爾（Joshua Thermidor）/蓋蒂圖片社北美南卡羅來納醫科大學的國家犯罪受害者研究與治療中心等許多其他團體可以為受傷的受害者提供技術支持，而國家同情基金會幫助協調捐款並將其指向合適的人。在脈衝槍擊事件後，奧蘭多有60個不同的組織在現場幫助。

Dyer補充説，面對槍支暴力危機的市長也應該向其他市長尋求幫助。在槍擊事件發生後的幾個小時和幾天裏，Dyer收到了來自全國和全球各地市政領導人的電子郵件，表示支持，後來他還派遣奧蘭多市工作人員前往2017年的拉斯維加斯和2018年的佛羅里達帕克蘭德槍擊事件後提供援助。

預防和準備

城市領導人還參與了旨在在大規模槍擊事件發生之前阻止它們的努力。美國城市聯盟表示，美國各地的地方政府一直致力於為更多的危機干預團隊、暴力預防、心理健康和社會服務、協同應對人員以及課後項目提供資金支持。許多城市最近利用了美國復甦計劃法案（ARPA）的資金來減少槍支暴力。例如，印第安納波利斯將花費1.5億美元進行由公共衞生辦公室領導的努力，而羅得島普羅維登斯將利用ARPA資金支持非暴力研究所；聖路易斯將使用500萬美元推進社區警務，華盛頓特區將花費1050萬美元向支持減少槍支暴力活動的社區團體提供資助。

也許最具影響力的行動是加利福尼亞州聖何塞的計劃對槍支持有者徵收費用，以創建一個基金，用於投資於減少槍支暴力和改善心理健康服務。這項名為槍支税和保險要求的法案於今年1月通過了市議會，將向該市約5萬名槍支持有者收取年費，該費用將由一個非營利組織使用，資助減少槍支暴力和改善心理健康的項目。（該市每年估計花費800萬美元用於槍支暴力的影響，最初的25美元費用預計每年將帶來130萬美元。聖何塞目前正在組建該組織的董事會，並已暫停實施，以便研究這樣一項法律的具體細節。

“市長的傾向是想要扮演修補先生或夫人。那是一個大錯誤。”

市政府預計將面臨來自槍支權利組織的重大法律鬥爭，他們在提出這一想法時立即以第二修正案為理由提出上訴 —— 一項最初的聯邦訴訟在八月初被一名聯邦法官 駁回 —— 但聖何塞市市長山姆·利卡多仍然堅信這項法令最終將被裁定合憲並生效。他認為保險要求是使槍支擁有最終更安全和更負責任的機制，並相信有機會將其擴大，為市長和地方領導人提供一種新的工具來打擊槍支暴力。

“每個中型或大型城市的市長在任期內都應該預料到在自己的家鄉發生大規模槍擊事件，”利卡多説。

在利卡多擔任聖何塞市市長期間，這樣的悲劇已經發生了兩次 —— 2019年在 吉爾羅伊大蒜節 和2021年在 聖克拉拉谷交通局鐵路車間。在這些事件發生後，利卡多瞭解到像紅十字會和聯合方式等非營利組織，以及當地地方檢察官辦公室，可以迅速採取行動為家庭提供諮詢和其他資源，因此市長需要專注於溝通，而不是試圖獨自運行整個操作。

“市長的傾向是想要扮演修補先生或夫人，”Liccardo説。“這是一個大錯誤。他們不瞭解犯罪現場。市長關鍵要做的是與公眾交流，討論如何收集資源，如何支持家庭，並表達社區所感受到的整個情感範圍。”

2022年7月5日，在伊利諾伊州高地公園舉行的燭光悼念活動，這是獨立日遊行發生大規模槍擊案的第二天。Joel Lerner/Xinhua攝影/蓋蒂圖片社像聖何塞的槍支費這樣的城市主導努力也反映了一個令人警醒的政治現實：在當前環境中，地方領導者能夠為改善槍支安全所做的事情有明顯的限制。

許多市長和大城市警察局長對無法通過更嚴格的槍支管制措施來遏制槍擊案感到沮喪，尤其是在最近最高法院的裁決設定了更高的第二修正案障礙之後。

“我們很生氣，”路易斯維爾市市長格雷格·費舍爾在六月份在聯合市長會議上告訴《紐約時報》。“我們每天都在努力使我們的城市更安全。在聯邦層面或者在很多情況下是在州層面可以採取行動。但對於我們這些在紅色州的人來説，我們幾乎已經放棄了州級行動。”

當地執法部門的回應——在學校警察在烏瓦爾迪槍擊案中面臨嚴格審查的主題——近年來也發生了轉變和發展，聖地亞哥警察局局長大衞·尼斯萊特表示。為了預防潛在的槍手，他所在城市的警察部門已經更加積極地利用技術，監控社交媒體，並密切關注重大活動。警方與活動組織者審查槍支暴力協議，進行演習和模擬，與聯邦合作伙伴合作，以識別和應對潛在威脅。

“這是工作的一部分，”尼斯萊特説。“你不斷地與人交談，不斷地監視不同的平台，看看誰在那裏發出威脅，無論是一個人還是一起大規模槍擊事件。”

這項工作取得了成效：尼斯萊特表示，2019年，聖地亞哥警方成功地阻止了一名威脅要襲擊該市同志自豪大遊行的潛在大規模槍手。

最近通過的兩黨共和黨人更安全社區法案是數十年來關於槍支安全的第一項重要聯邦立法，承諾為正在與槍支暴力作鬥爭的各州和城市帶來幫助：該立法加重了未註冊“幽靈槍”的處罰，併為學校安全、背景調查和紅旗法提供資金。但李卡多表示，需要更多聯邦幫助來控制槍支擴散。戴爾也希望看到更嚴格的法規，以及為地方政府提供額外的心理健康資源。

戴爾、利卡多、佩克等人一致認為需要避免在槍擊事件發生後立即將其政治化。利卡多表示，那個時刻不是專注於改革槍支法規的好時機，但他在隨後的幾個月裏通過了聖何塞的槍支費用法令，這並不是秘密。

“在一個有4億支槍的國家，大規模槍擊事件的政策解決方案是什麼？”利卡多説。“坦率地説，我認為沒有。我們可以做的是針對擁有槍支的家庭進行心理健康、自殺預防和家庭暴力預防。我們都知道數據告訴我們家庭擁有槍支與所有這些可怕後果之間的高度相關性。”

在過去35年裏，肯辛頓高速公路的聲音和氣味一直是馬西婭·拉迪亞娜在布法羅東區生活中的不變伴隨。她的家是一座百年曆史的木製房屋，前面有一個整潔種植的花園，俯瞰着容納六車道的混凝土溝渠。“當我擦灰塵時，我會發現汽車的黑煙，”拉迪亞娜説。“你無法逃避它。”

拉迪亞娜是紐約州環境保護部門的退休環境工程師，她列舉了在這個低收入、以黑人為主的社區中似乎普遍存在的疾病和健康問題：哮喘、肺癌、心臟病、失聰。“人們左右被病痛折磨。”

紐約州官員提出了一項旨在改善這一有毒基礎設施影響的計劃。10億美元的肯辛頓高速公路項目將把三分之四英里的下沉高速公路更深地埋入地下，並在其上覆蓋一個公園，重新連接兩側的社區。

但是，拉迪亞娜和她的丈夫特倫斯·羅賓遜並沒有接受治癒社區的計劃，他們起訴了紐約州交通部，試圖阻止這一計劃。將他們家旁邊的開放式高速公路溝變成綠地並不能解決他們社區的問題，這對夫婦表示。事實上，這可能會使其中一些問題變得更糟。

“他們沒有遵守所有的氣候變化法律，”拉迪亞娜説。“他們沒有做任何減少空氣污染的事情。他們所做的只是把所有的污染推到兩邊。”

馬西婭·拉迪亞娜在布法羅的漢堡特大道上的家中。攝影師：馬利克·雷尼/彭博社拉迪亞娜和羅賓遜領導着對肯辛頓高速公路項目的日益批評，這一羣體包括幾個社區組織和有影響力的紐約州公民自由聯盟。他們與該地區幾乎所有的民選官員、紐約州交通部以及許多東區居民對立，這些居民多年來一直在努力推動這一項目的實現，並渴望看到他們社區的積極變化。

這場辯論凸顯了 美國交通部重連社區計劃 面臨的挑戰，這是喬·拜登總統的兩黨基礎設施法案的一部分，旨在彌補在上世紀50年代和60年代建造的主要黑人社區中的城市高速公路所造成的傷害。該計劃資助的一些最大、最昂貴的項目是高速公路蓋頂——這是一種流行的策略，旨在將社區重新連接起來，而不減少車輛數量或它們產生的排放物。費城、亞特蘭大和奧斯汀同樣正在考慮利用美國交通部重連社區的資金，以及其他城市和州的資金，用於高速公路蓋頂項目。

前市長候選人印度·沃爾頓（India Walton）是現在反對高速公路封頂的東區居民之一。攝影師：約書亞·貝塞克斯/AP照片但現在許多布法羅人都在質疑這些干預措施所承諾的改進是否值得成本。

肯辛頓封頂就像是“在一個巨大傷口上貼了創可貼。這還不夠，我指的是在象徵意義上和字面上，”東區居民印度·沃爾頓説，前布法羅市長候選人。“布法羅應該得到更多和更好的。”

當肯辛頓高速公路在1950年代規劃時，布法羅是一個非常不同的地方。這座城市有超過50萬居民。成千上萬的工人每天通勤到像Trico風擋雨刷工廠和附近的大規模伯利恆鋼鐵廠這樣的設施。戰後車輛使用激增，曾經寧靜的居民街道被汽車和卡車淹沒。

設想一個擁有一百萬人口的大都市，布法羅領導人提出了一套縱橫交錯的高速公路網絡，以控制交通激增。並非所有的高速公路都得以完成，因為社區領導的“高速公路叛亂”成功地使一項計劃繞過城市歷史悠久的阿倫敦社區。在下城西區。但東區——一個由波蘭、德國和意大利移民家庭定居的工人階層地區，在二戰後黑人家庭搬進來後開始遷往新郊區——遭遇了不同的命運。

上世紀50年代對肯辛頓高速公路的未來設想。該高速公路的下沉部分於1971年完工。由紐約州布法羅市及伊利縣公共圖書館許可複製在這裏，高速公路規劃者瞄準了布法羅街景的明珠之一：洪堡大道。這條寬闊的、綠樹成蔭的林蔭大道是19世紀末著名景觀設計師弗雷德裏克·勞·奧姆斯特德（Frederick Law Olmsted）在城市中串聯的公園和綠地網絡中的一個關鍵連接點 由著名景觀設計師弗雷德裏克·勞·奧姆斯特德設計。為了將這條蔭涼的大道改造成近兩英里長的高速公路溝槽，工人們砍伐了六排成熟的榆樹和楓樹， 拆除了600多棟房屋。

就在西邊，一條垂直高速公路建在奧姆斯特德的斯卡雅誇達大道上，橫穿了布法羅最大的公園，進一步分割了規劃者歷史悠久的綠地網絡。

1971年開通後，肯辛頓高速公路成功地加快了從布法羅市中心到機場和北部郊區的行程。（事實上，該地區如今擁有美國 最短的平均通勤時間之一。）但預期的城市增長並未到來。相反，隨着主要工業僱主關閉工廠，居民繼續逃往伊利縣的郊區，布法羅的人口繼續減少。如今，大約有25萬人居住在這座城市。

這種衰退最嚴重地影響了肯辛頓高速公路旁邊的東區社區。房屋價值暴跌，房屋空置問題嚴重，該地區現在在全國範圍內的哮喘發病率和預期壽命方面位居第95至99百分位數。哮喘率和低預期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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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90年代初開始，社區成員開始倡導解決他們後院中有毒基礎設施的問題。這個團體最終被稱為“恢復我們社區聯盟”或ROCC，開始爭取政治支持建造高速公路覆蓋物。其他當地聲音主張完全埋設高速公路，並恢復原始街道網格。

多年來的遊説之後，肯辛頓的反對者終於在2021年上任的布法羅本地人州長凱西·霍庫爾（Governor Kathy Hochul）身上找到了一個強有力的盟友。作為州長的第一個預算週期，霍庫爾為肯辛頓高速公路頂蓋和全州其他四個以人為本的公路改進項目撥款近30億美元。

如今的洪堡大道上的房屋俯瞰着一條混凝土高速公路溝渠。攝影師：利比·馬奇（Libby March）/ 華盛頓郵報/蓋蒂圖片社僅僅幾個月後，一名18歲的白人至上主義者在布法羅東區的Tops超市槍殺了10名黑人。這座城市，尤其是它的黑人社區，需要一些好消息。去年三月，在一場情緒激動的新聞發佈會上，交通部長皮特·布蒂吉格（Pete Buttigieg）多次提到最近的悲劇，宣佈肯辛頓高速公路項目將獲得5500萬美元的資助，這是“重連社區”計劃第一輪中最大的資助。

對於布法羅一直在推動重新構想這條高速公路的人們來説，這看起來像是一次突破。“由於新的聯邦資金來源，選定官員抓住機會推動這個項目向前發展，”多年來一直參加項目利益相關者會議的城市規劃師兼作家艾倫·奧伯斯特（Alan Oberst）説。“看起來這個項目就要快速推進了。”

但隨着項目的更多細節被揭露，一些看法開始發生變化。

在六月，紐約州交通部告訴社區成員，該項目不會像先前討論的那樣包括通風系統。相反，汽車尾氣將通過由行駛車輛引起的氣流從隧道的任一端排出，或者在罕見情況下，通過大型架空風扇。該項目的環境評估預測，這些顆粒物的噴射將使隧道入口附近的污染水平比當前條件增加約6%，即使空氣質量在隧道頂部本身會稍微改善。

蓋子的規模也受到批評：擬議的蓋子只會延伸約四分之三英里，因此在項目完成後，高速公路的大部分長度——1.8英里中的大部分——將基本保持原樣。

“很多人在那時變得非常擔憂，”奧伯斯特説。

在一幅效果圖中，下沉的高速公路被一個帶有寬中央分隔帶的蓋子覆蓋，讓人想起原始的亨伯特公園。來源：NYS DOT在2023年夏天，當地社區中心主任坎迪斯·莫平斯開始組織一個名為東區公園大道聯盟的新倡導團體。該團體採取了比ROCC更加批判的立場，質疑為什麼更雄心勃勃的設計概念，如完全拆除高速公路並恢復整個奧姆斯特德公園大道，或者新的交通線路，沒有得到更加慎重的考慮。組織如奧姆斯特德公園保護協會開始將他們的忠誠從老一代的活動人士轉向新一代。

“ROCC的人們已經從事這項工作很長時間了，我們都尊重這一點。但看起來他們正在為政治上方便的事情而妥協，而不是選擇最好的計劃，”東區公園道聯盟的早期成員沃爾頓説。“他們被誤導認為這個頂蓋是他們一生中唯一會看到發生的事情。”

代表性的代溝由斯蒂芬妮·巴伯-蓋特的去世在一月份生動地展現出來，她是ROCC的長期領導人。即使那些在肯辛頓高速公路項目上與她意見不合的人也對她的倡導表示感激。“她擁有極高的誠信，永遠致力於她的社區，”拉迪亞娜説。

ROCC的領導人，包括巴伯-蓋特在去世前幾周，沒有回應評論請求。但在社區中有很多支持高速公路頂蓋項目的人。

馬爾科姆·洛特和他的家人住在一棟直接面對高速公路的房子裏。他説，最近有兩輛車從附近的出口匆匆駛過，撞到了房子。如果目前的項目繼續推進，他的房子，就像拉迪亞娜和羅賓遜的房子一樣，將面對高速公路頂部的公園。

一些東區居民，如馬爾科姆·洛特，渴望看到這個項目取得進展。攝影師：馬利克·雷尼/彭博社“如果每個人都對這個項目説不，那就完了。然後我們又回到原點了，”洛特説。儘管他擔心排放問題，洛特指出，越來越多的車輛是電動的，這有助於減少（但並非消除）它們的局部污染影響。“隧道是最好的折中方案，”他説。“你可以保留一部分舊公園，同時仍然可以讓7.5萬輛車高效運行。”

每天有7.5萬輛車的原因是紐約州交通部在2022年12月的 範圍報告中否決了完全拆除高速公路的想法，該報告分析了基於維持現有走廊車輛通行能力的能力的替代方案。機構確定，如果所有這些車輛被轉移到地面道路或其他高速公路上，將導致交通擁堵，並在城市街道上造成不安全的條件。

布法羅大學建築學教授布拉德·威爾斯進行的分析，他是這個封頂項目的激烈批評者，得出了不同的結論。他的 研究 發現，城市的徑向幹道和現有高速公路有能力容納目前沿高速公路行駛的車輛。支持街道重新配置的人士還可以指出幾起“車輛大混亂”案例，即使在 洛杉磯 和 西雅圖，在主要高速公路關閉後，駕駛員要麼通過替代路線，要麼找到其他駕駛替代方案。

在一份聲明中，紐約州交通部發言人格倫·布萊恩寫道，肯辛頓高速公路項目“代表了一次解決過去規劃失誤的世代機會，重新連接東水牛城社區，併為整個社區提供額外的綠地和連通性。” 聲明稱，該項目是由“幾十年的社區倡導”和“廣泛的外展努力”塑造而成，包括60次公開會議。

在公開會議中越來越受歡迎的主題是，肯辛頓項目應該與重新設計斯卡雅誇達高速公路同時進行規劃，後者是水牛城另一條奧姆斯特德公園轉變為高速公路的林蔭大道。經過多年社區活動人士和紐約州交通部之間的激烈爭執，州官員於2019年將斯卡雅誇達項目移交給了區域規劃組織。去年，該機構發佈了一份計劃，計劃通過拆除高架立交橋結構並增加自行車和行人道，將該高速公路改建為低速林蔭大道，贏得了廣泛的社區支持。

斯卡雅誇達高速公路貫穿水牛城的德拉華公園。計劃正在進行中，將其改造為低速城市林蔭大道。攝影師：馬利克·雷尼/彭博社東區居民、高速公路蓋頂倡導者卡特琳娜·馬丁-波爾多表示，許多支持將肯辛頓和斯卡雅誇達項目聯繫起來的人並不來自該社區。她擔心將這兩個項目聯繫起來最終會將資金從東區轉移，並背叛“重新連接社區”計劃背後的理念。她説：“這些幾乎是應該作為對黑人社區的一種賠償形式的資金。”“這不是一個奧姆斯特德公園恢復項目。”

但Ladiana的丈夫Terrence Robinson歡迎Scajaquada活動人士的支持，支持同時規劃這兩個項目的想法。他説：“富裕的白人社區通過Scajaquada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我們這個項目只是希望發生正確的項目。”

他們認為，那個項目看起來更像羅切斯特的內環，在那裏，2017年填平了兩英里長的高速公路溝渠，僅耗資2200萬美元。那個項目非常成功 — 吸引了超過2億美元的新開發，並大大增加了行人活動 — 以至於紐約州現在計劃拆除最後1.5英里的高速公路。

另一個模式可能在紐約州州際公路往下走一點的錫拉丘茲找到，那裏有一個拆除市區I-81高架橋的提案正在繼續推進，儘管經歷了一系列法律挑戰。在那裏，高架的州際公路部分將被“社區網格”取代，用於承載當地交通；高速公路旅行者將被重新路由到擴建的郊區高速公路。這項耗資22.5億美元的項目的目標是“更公平地分流城市交通”，紐約民主自由律師蘭尼莎·歐文斯-查普林説，她花了多年時間倡導這個項目。“實際上減少了穿過社區的汽車數量，並將它們轉移到一個不那麼居民密集且風險較小的地區。”

歐文斯-查普林認為，布法羅也應該探索這樣的選擇。去年底，她在一封致紐約州交通部的信函中寫道，肯辛頓高速公路的初步環境評估未能充分分析負面影響或考慮減少環境危害的替代方案。她和紐約民主自由聯盟希望看到州政府進行全面的環境影響評估報告 —— 這是一項更全面的分析，可能導致不同的項目。

“這實際上是為了確保我們不再重蹈覆轍，在一個已經過度負擔空氣污染的社區增加空氣污染，” 歐文斯-查普林説。

紐約州交通部正在等待聯邦公路管理局的審查，這可能導致項目在二月底前最終獲得批准。如果發生這種情況，歐文斯-查普林説，“在我們下一步行動方面，我們不會排除任何可能性。”

她還對其他正在考慮高速公路封頂的城市提出了警告。 “我傾向於認為這裏的答案必須是將交通引到城市中心以外和居民區以外，” 她説。“通過封頂很難做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