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公共交通出現問題時，共享單車可以應對 - 彭博社

波士頓的一名騎自行車的人在8月22日經過科普利廣場的擺渡車下車點，當時馬薩諸塞灣交通局關閉了橙線進行維修。

攝影：卡林·斯蒂爾，波士頓環球報/蓋蒂圖片社

颶風艾達在去年九月給紐約市帶來了歷史性的大雨，第二天，我和許多人一樣，不得不想辦法去上班。

我通常的選擇行不通了：地鐵系統的部分區域被水淹沒，仍然關閉。巴士，我的備選方案，在皇后大橋上壓過交通。一旦到達曼哈頓，我下車，選擇了第三個更快的方案：一輛皇家藍色的Citi Bike。

其他通勤者也有同樣的想法。美國最大的共享單車系統在艾達颶風過後的第二天記錄了126,360次騎行，創下了八年曆史中的最高紀錄 — 街道上的自行車道上擠滿了像我這樣的受困乘客。

一個模式開始顯現。在今年夏天，紐約的地鐵站被高温折磨時，Citi Bike也創下了紀錄。當倫敦地鐵工人在六月舉行罷工時，倫敦的共享單車系統桑坦德自行車看到人們蜂擁而至。在華盛頓特區，2016年地鐵的維修導致首都共享單車（簡稱CaBi）的騎行量增加了6%。“共享單車再次利用地鐵的困境，”《華盛頓郵報》的標題寫道。

一個系統的危機，似乎就是另一個機會。在這個充滿顛覆和氣候危機相互碰撞的時代，共享單車的固有簡單性——以及自行車的一般性——在其他交通方式被擱置時尤為有用。

一種自然的合作關係

大眾交通和公共共享單車自然重疊；人們經常説Citi Bike是美國第25大交通系統。他們的乘客羣體也經常重疊：根據Lyft提供的數據，運營Capital Bikeshare和Citi Bike的公司，他們的用户中有四分之一每週也使用公共交通。其中三分之一的騎行者表示，當公共交通不可用時，他們會使用共享單車。

長期以來，共享單車被宣傳為對交通的第一/最後一英里的補充，幫助騎行者到達和離開車站和站點。來自北美共享單車和滑板車協會（NABSA）的一份2021年報告得出結論，共享單車系統可以在更好地整合在一起時幫助提高公共交通的乘客量。NABSA主席薩曼莎·赫爾在電子郵件中表示：“像在或靠近交通站點共同設置共享微型交通工具站點或樞紐，以及整合多模式出行規劃和預訂等方式，可以促進各種交通方式之間更多的協調。”

但城市越來越意識到，在必要時，可租賃的車輪也可以代替公共交通。

在八月底，波士頓的橙線地鐵因為急需維修而停運。作為波士頓T系統中第二大的線路，現在平均每天運送超過10萬人。時機並不理想：為期一個月的關閉（現已重新開放）威脅着城市的通勤，正值僱主敦促更多員工返回辦公室的時候。此外，深夏意味着波士頓的許多大學迎來搬入時間。

為了減輕波士頓通勤者的痛苦，“我們真的充分利用了我們的Bluebike系統，”市長Michelle Wu領導下的街道主管Jascha Franklin-Hodge説，她本身是一位著名的騎行者。波士頓大都會區有十年曆史的共享單車網絡在橙線關閉期間免費，騎行者可以通過應用程序或網站免費註冊30天的Bluebike通行證。

“那真的為人們打開了大門，”Franklin-Hodge説。城市預計大約會有1萬人使用它；到了九月初，大約有3萬人註冊了。

在服務中斷期間，Bluebikes有時搭載的乘客數量大約是每日MBTA通勤鐵路乘客數量的三分之一，使用量最大的增長（有些增長了600%）出現在橙線沿線或附近的碼頭。在九月的一個星期六，當系統完成了超過25,000次騎行時，大約一半是使用免費通行證的。

波士頓並不是第一個這樣做的地方。去年十月，華盛頓特區的地鐵服務減少時，市長穆里爾·鮑澤宣佈所有特區居民可以獲得免費 30天Capital Bikeshare會員資格，其中包括免費騎行45分鐘以及電動自行車折扣。今年秋天，隨着黃線和藍線因新車站增設和維護工作而關閉，亞歷山德里亞市居民將再次可以免費獲得45天的自行車共享會員資格。

Capital Bikeshare自行車騎行者在華盛頓特區的自行車道上騎行。攝影師：Andrew Harrer/Bloomberg對於富蘭克林-霍奇來説，數據表明折扣為這項服務引入了大量新騎行者。希望這種情況能持續下去。“對於許多人來説，自行車和自行車共享並不是他們本能舒適或熟悉的事物，”他説。“其中一些人也許本來會自己購買30天通行證，但免費的誘因是讓人們嘗試某事的真正許可。我認為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教訓。”

自行車的興衰

儘管市政自行車共享是美國城市的相對新生事物，但自行車本身並不是。自從19世紀末第一批“安全自行車”滾入城鎮和城市以來，這些廉價的人力驅動機器一直作為最後一道移動方式。

在大蕭條期間，當很少有美國人買得起汽車時，美國的自行車生產量激增；到了1930年代末，街上有600萬輛自行車。隨着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爆發，美國政府鼓勵成年人騎“勝利自行車”以節省汽油和橡膠用於戰時。20世紀70年代的石油危機，以及環境問題，推動了當時的自行車熱潮，10速自行車和其他型號的銷售量飆升。如今，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以及其公共交通網絡的廣泛破壞提供了另一個例子，展示了在危機之後，普通自行車可以成為一個強大的人力交通工具。

“這些小熱潮通常是由技術變革引發的，”《機械馬：自行車如何重塑了美國生活》的作者瑪格麗特·古羅夫説道，該書記錄了美國騎行文化的歷史。“這要麼展示或提醒人們騎行所帶來的樂趣有多大，要麼展示它們在移動方面有多麼高效，尤其是在城市中。”

在這種背景下，Guroff説，支撐公共共享單車系統和其他微移動服務的數字技術代表了另一項創新，使自行車對更多人更易用。加上電動自行車的出現和新冠疫情的顛覆性背景，促使了美國新的自行車熱潮。但現在許多人都在問：能持續下去嗎？

一羣自行車倡導者在1972年為丹佛爭取更安全的自行車道。攝影師：比爾·温施/丹佛郵報通過蓋蒂圖片社過去的自行車熱潮和低谷可能提供了一些線索。“通常結束熱潮的原因是安全問題，”Guroff説。例如，在20世紀30年代和60年代，騎自行車的兒童數量激增，但隨後在汽車重新佔領街道並騎行危險增加時下降。成年人在20世紀70年代晚期放棄了他們的10速自行車，因為財政困難的城市地區未能提供受保護的自行車道和其他基礎設施，這可能有助於促進更廣泛的騎行採用。“當前熱潮是否會持續取決於街道有多安全以及它們將來會有多安全，”Guroff説。

在這方面，2020年代的許多美國城市比上世紀70年代好多了。例如，當時，自行車倡導者為了在紐約市爭取一條有條紋的自行車道而激烈鬥爭；現在，該市有超過1300英里的自行車道，其中有超過500英里是受保護的。自行車在規劃中的作用方式已經不同於五年前。

這在波士頓等地方顯而易見：上個月橙線服務恢復一天後，市長吳和富蘭克林-霍奇 宣佈，一些臨時自行車和公交車自行車優先通道將變為永久。為橙線停運安裝的新共享單車停靠點將保留，正在探索低成本和免費選項。

NABSA的赫爾認為，鼓勵共享微型出行的城市可以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建立支持它的基礎設施：“建設安全、連接的騎行場所，讓人們能夠到達目的地，比如受保護的自行車道網絡，對促進共享微型出行的乘客量很重要。”

自行車為中心的文化轉變

但要充分利用踏板動力的效果也需要改變傳統的交通規劃方式。自行車騎行者的需求並不總是被交通運營商考慮，也不總是作為乘客的一個選擇，尤其是如果一個交通機構不監管騎行。最近一項法案要求紐約大都會交通管理局——控制該市地鐵、公交車和通勤鐵路——研究其橋樑和其他設施的自行車通行性 令人想起。

公共交通機構“在像這樣發生重大中斷時，給人們提供所需信息的能力並不特別高，尤其是在涉及到所有語言和全部備選方案時，” 波士頓交通部門負責人弗蘭克林-霍奇説。

在橙線停運期間，該機構試圖改變這一狀況。規劃者提供了12種不同語言的指南，並通過社區組織進行了外展。 “街頭大使”被派往地鐵站與通勤者交談，手中拿着自行車信息。

這種文化轉變是未來的一堂課。

“如果你不把自行車看作交通工具，你就不會採取必要的措施，使其在交通危機期間成為一個好的選擇，這是一種思維方式，我認為我們已經有了，” 他説。“人們心中存在這種基線的程度意味着藍色自行車是我們在想清楚如何安排穿梭巴士之後首先考慮的事情，而不是我們在用盡所有其他方法後才想到的最後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