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公交車免費時，公共交通服務可能會受到影響 - 彭博社

免費乘車：華盛頓特區的公交車將於2023年7月1日開始免費。

攝影師：吉姆·沃森/法新社，通過蓋蒂圖片社

在美國城市推動免費公交車費的運動已經進入了大聯盟。華盛頓特區的市議會決定資助市內免費公交車費。波士頓地區的幾條公交線路現在也可以免費乘坐，這是波士頓市長米歇爾·吳發起的一項倡議。

規模較小、不那麼依賴公共交通的城市一直在嘗試免費車費，但這些機構本來就沒有從車費中獲得太多收入。在最大的城市公共交通機構中，車費是一大資金來源，這些資金本可以用於其他事情，比如提供更好的服務。隨着越來越多的公共交通機構考慮提供免費或減價乘車的利弊，這場爭議很可能會繼續下去，雙方都會有有力的論據。

但是華盛頓和波士頓的免費乘車計劃在另一方面有所不同：這些城市也有軌道交通系統 — 但免費乘車只限於公交車。如果這種趨勢蔓延開來，我們應該預料到一些不良後果。

華盛頓的新計劃將使該市的每一輛 Metrobus在7月1日起免費。（目前標準公交車票價為$2。）這將鼓勵成本敏感的人們即使可以更快到達目的地的情況下也使用公交車而不是 Metrorail軌道交通。某種類型的資本家會説這沒問題：火車更快，所以應該更貴。但是當人們使用較慢的服務而不是更快的服務時，這不僅對他們不利。對於公共交通機構的預算也不利，這意味着對於每個使用公共交通或從中受益的人都不利。

當我們鼓勵人們從火車上下車轉乘平行公交車時，兩種交通方式都會受損。公交車較小，因此在較低的乘客量水平下就會達到容量上限。這需要公共交通機構提供更多服務 — 這些公交車本來可以用在遠離火車線路的地區，那裏它們是唯一的移動方式。

對許多人來説，公交車和火車象徵着階級鬥爭中的地位。

另一方面，火車更有可能有過剩的容量，特別是現在許多以前擠滿火車的郊區通勤者正在居家辦公，因此它們可以以更低的成本為許多相同的人提供服務。

DC的決定也應該激發更多關於鐵路和公交區別的深刻問題的討論。這兩種技術是用來做什麼的？另外，它們分別代表什麼？

對許多人來説，公交車和火車象徵着階級鬥爭中的立場。公平倡導者和富裕精英通常對這一觀點表示贊同。公平倡導者會説我們需要關注公交車，因為窮人使用它們，而我聽到富裕精英（通常是私下裏）會因為同樣的原因而忽視公交車。顯而易見的是，當開發商和其他精英城市規劃師辯稱交通導向發展需要鐵路時，他們理所當然地偏袒那些有能力購買市場價城市房地產的人的觀點。那些幸運的人尤其有可能明示或暗示地説，他們永遠不會乘坐公交車。

但在一個試圖讓每個人都能最大限度地接近目的地的城市交通網絡中，鐵路和公交服務是相輔相成的，許多行程涉及兩者。您可以乘坐火車沿着需求量大的走廊進行較長的旅行。在需求較低的地區旅行，或者進行多次短途旅行，您可以乘坐公交車。有時您乘坐地鐵部分行程，乘坐公交車完成其餘行程。一個高效、因此解放的城市交通網絡鼓勵人們考慮整個網絡，並根據每段行程的情況選擇乘坐公交車或火車。

公交車乘客平均來説確實更窮。但這並不是公交車本身或這種技術運作如何的反映。這只是一個事實的副作用，即低收入人羣往往有更需要通過公交車提供的出行需求。高收入人羣往往有更專業的工作，通勤時間更長，集中在高峯時段，他們更有可能去往市中心的白領工作。這兩個因素產生了對高容量的需求，邏輯上導致了鐵路。較不富裕的人更有可能隨時朝各個方向出行，產生更分散的出行模式，而公交車正好適合這種規模。

更重要的是，許多城市交通出行都涉及公交車和火車，當你從一個車上下來，上另一個車時，你並不會變成另一個人。這就是為什麼認為“公交車是窮人的交通工具”既不真實又有害的原因。在更好的交通網絡中，公交車不僅僅是為窮人準備的，因為每個人都在使用它們，所以它們對每個人都更好。如果你過於執着於“公交車=窮人”這個等式，你就永遠看不到這種可能性。

當我們堅持認為交通工具的功能性應該為了我們對它們的文化概括而犧牲時，我們就要求交通機構更加低效，從而降低了每個人的交通質量。讓我們就免費車費展開辯論，但這場辯論應該是關於整個交通網絡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每個人都到達目的地。

— Jarrett Walker 是一位公共交通顧問，也是《人類交通：如何更清晰地思考公共交通，從而豐富我們的社區和生活》一書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