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氣候變化給北極帶來麻煩 - 彭博社

Danielle Bochove

一名徒步者沿着斯瓦爾巴羣島的朗伊爾布林冰川行走。

攝影師：肖恩·加利普/蓋蒂圖片社廣闊、冰凍和偏遠的高北極長期以來一直是一箇中立地區，屬於所有人但又不屬於任何人。然而，後冷戰時代以去軍事化和鄰近國家之間的科學合作為特徵的時期正受到全球變暖和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考驗。融化的海冰正在開闢貿易航線，為資源勘探創造新的可能性，促使一些國家擴大對海牀權益的主張。與此同時，俄羅斯的戰爭正在煽動軍事緊張局勢，並阻礙八國組成的北極理事會內部的正常合作。與此同時，對這一地區負責任的管理需求從未如此迫切，因為這一地區是對抗氣候變化的地球防線。

1. 軍事緊張局勢是什麼？

  • 俄羅斯於2022年入侵烏克蘭，促使芬蘭加入北大西洋公約組織，而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將其視為對其國家的威脅。瑞典也已申請加入北約，預計將獲批准，屆時俄羅斯將成為唯一不在該聯盟中的北極大國。
  • 俄羅斯和北約部隊經常在北極進行演習。2022年，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誓言以一切手段保護北極水域。俄羅斯在北極擁有一些最重要的戰略資產。其北方艦隊駐紮在科拉半島，大約三分之二的核動力艦艇——包括攜帶核武器和洲際彈道導彈的潛艇——歸屬於該艦隊。鑑於緊張局勢加劇，北約盟國擔心俄羅斯艦艇可能通過所謂的格陵蘭-冰島-英國缺口（GIUK）進入大西洋。一旦通過，它們可能破壞橫跨大西洋的水下數據電纜，切斷來自美國的軍事補給線，並干擾商業航運。
  • 加拿大發現中國在西北航道中的監測浮標，這是一條穿過加拿大島嶼連接大西洋和太平洋的水路，加劇了對中國極地監視的擔憂，中國對北極的興趣一直在上升。加拿大認為這條航道是其內部領土水域的一部分；其他海洋國家，包括美國，認為它是一個國際海峽。

武裝北極

俄羅斯正在武裝北極以保護其經濟利益

來源：國際戰略研究所；北極門户網站

2. 戰爭對北極理事會有何影響？

在烏克蘭入侵後的緊急情況下，北極理事會的會議被暫停。成立於1996年，其成員包括所有與北極接壤的國家：美國、加拿大、冰島、丹麥（代表格陵蘭）、挪威、瑞典、芬蘭和俄羅斯。六個土著團體 也有代表。多年來，包括中國在內的13個非北極國家被添加為觀察員。儘管取得了一些進展，但這個通過共識運作的機構的長期效力仍不明確。沒有法律機制可以強迫俄羅斯退出理事會。如果俄羅斯退出，前進的道路將更為直接。但北極理事會將成為一個沒有世界上最大的北極國家的大大減少的機構。

3. 北極理事會為何重要？

各個國家管理自己的北極司法管轄區，理事會沒有執法權力，也不討論軍事事務。儘管如此，它為在共同的全球北極問題上合作提供了一箇中立的論壇。其工作組討論諸如土著權利和可持續經濟發展等共同挑戰。在理事會上已經談判達成了在緊急情況下合作的具有法律約束力的協議，例如重大石油泄漏或搜救行動。工作組管理着該地區大量的研究。在挪威從俄羅斯於2023年5月接任輪值主席之後，大約130個因戰爭而擱置的科學項目中約一半的研究得以恢復，涉及俄羅斯科學家的研究仍然停滯不前。

4. 全球變暖扮演着什麼角色？

海冰的減少使海上航線更長時間開放，增加了北極地區的海上交通量和經濟發展潛力，尤其是石油、天然氣和礦產勘探。一些北極社區，其中許多是土著人，認為環境負責任的增長是一種福音，但也帶來了進一步的氣候風險。在偏遠極地水域清理石油泄漏可能非常困難，而在該地區開採和燃燒化石燃料儲量也會加劇全球變暖。

5. 高北極有多豐富的資源？

沒有人知道。北極海牀仍然大部分未被探索，但據信含有大量的化石燃料、金屬和礦物貯藏 — 包括幫助世界轉向清潔電力所需的關鍵礦物。關於化石燃料的最新環北極研究由美國地質調查局進行，日期為2008年。該研究估計北極圈內有約900億桶未發現的石油和1,670萬億立方英尺未發現的天然氣。在北極圈的較低部分，俄羅斯已經在近十年內開採近海石油，並計劃通過2035年增加產量，儘管制裁已經擾亂了其最雄心勃勃的計劃。挪威最大的石油和天然氣公司正在加大在北極水域的勘探計劃，但面臨法律挑戰。格陵蘭在2021年取消了勘探計劃，稱氣候後果太嚴重。穿越地球北部的貿易航線是一種獨特的資源。俄羅斯通過東北航道運送越來越多的石油和其他貨物，該航道主要沿西伯利亞北部海岸線延伸，而旅遊業在西北航道上逐漸興起。

6. 哪些北極航線具有最大潛力？

在烏克蘭入侵之前，通過北部海路的交通量一直在穩步增加，這對俄羅斯有利。夏季，該航線通常比競爭的西北航道冰少，藉助俄羅斯優越的 破冰船隊，甚至可以進行 冬季過境。然而，美國領導的對俄製裁以及進一步地緣政治緊張局勢可能使西北航道更具吸引力。西北航道仍被認為更加危險，但隨着氣候變化融化夏季海冰，加拿大頂部的航線變得更具可行性。還有第三條，目前是假設性的海上航線，如果北極在至少一部分時間內完全沒有冰，那麼在本世紀中葉之前似乎很可能會出現。潛在的跨北極航運航線將允許船隻穿越國際水域越過地球的頂部。該航線是中國所謂的極地絲綢之路計劃的一部分，是其通過支持世界各地基礎設施項目來擴大國家貿易聯繫的戰略的一部分。

航運捷徑

隨着極地冰融化，將會開闢更多的北極航線

來源：北極門户

7. 哪些國家正在尋求在北極擴大權利？

俄羅斯、加拿大和丹麥代表格陵蘭島主張對北極海牀的更廣泛經濟權利。這三個國家都聲稱，橫穿北極的水下莫洛佐夫脊是它們大陸架的延伸。根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這將使它們能夠主張對海牀上或下超出通常200海里（230英里）獨佔經濟區限制的任何自然資源的專屬主權權利。2001年，俄羅斯成為第一個推動劃定新邊界的國家。這三個國家最新版本的主張有一個共同點：北極上方的一片冰凍海域，估計面積約為283,000平方英里，大致相當於智利的大小。與此同時，美國一直在收集自己的數據，表明未來可能提出主張。2023年2月，大陸架邊界委員會確定俄羅斯提交的一部分得到地質學支持。然而，要弄清楚其大陸架有多少是與其他國家共享的可能需要數十年的時間。如果存在重疊——這很可能會發生——各國可能最終不得不在彼此之間或通過第三方仲裁庭進行邊界談判。

8. 北極如何對抗氣候變化？

北極既是一個行星護盾，又是一個碳匯。它的冰反射太陽的熱量，同時它的永久凍土和針葉林固定了大量本應使地球變暖的温室氣體。儘管如此，北極的變暖速度約為全球平均速度的四倍，而且這一速度由於幾個反饋環路而加快。更温暖的北極加快了永久凍土的融化，釋放更多温室氣體到大氣中，加快了變暖。到本世紀中葉，北極夏季無冰現象似乎已經是不可避免的，冰覆蓋的減少也加快了變暖。此外，隨着行星變暖，針葉林的森林大火釋放出更多碳，繼續循環。隨着北極與低緯度地區温差縮小，噴氣流——由冷極地和熱帶地區熱空氣碰撞驅動的強西風帶——變得更慢更波動。結果是異常炎熱和寒冷的天氣系統，導致一些地方發生洪水，另一些地方發生森林大火。此外，格陵蘭冰蓋的融化預計將提高海平面，加劇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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