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西林工廠生產鏈球菌喉炎藥物可能會關閉 - 彭博社

美國抗生素設施位於田納西州布里斯托爾，自稱是該國唯一的阿莫西林產品製造商。

攝影師：特拉維斯·達夫/彭博社這家位於阿巴拉契亞山脈的製造工廠位於田納西州小鎮布里斯托爾，建於1970年代，曾生產足夠治療整個國家鏈球菌性咽喉炎以及耳朵和其他感染的阿莫西林。在鼎盛時期，這家工廠僱傭了500多名工人，每年生產數十億顆最常處方的抗生素藥片。

但到了7月底，只有62人在美國抗生素有限責任公司工作。工廠的一些設備閒置，機器上覆蓋着塑料，曾經繁忙的餐廳已經關閉。整個夏季，該工廠僅生產了美國阿莫西林供應量的3%。

然而，傑克遜醫療集團首席執行官裏克·傑克遜表示，他們在兩年前以870萬美元購買了這家工廠，認為它本應填補一個迫切的需求。

這家位於阿巴拉契亞山脈的工廠曾僱傭了500多名工人，每年生產數十億顆藥片。今年夏天，只有62人在那裏工作。攝影師：特拉維斯·達夫/彭博社幾十年來，液體阿莫西林——兒童感染的常用治療方法——在美國幾乎一年來一直短缺。這是數百種常用藥物之一，包括癌症治療和注意力缺陷/多動障礙藥物，美國人無法可靠獲得。各種因素導致短缺，但一個相對簡單的因素讓家長們急忙在藥店搜尋抗生素：例如阿莫西林這樣的仿製藥利潤不夠。

在過去的十年裏，仿製藥的價格急劇下降。由於仿製藥本質上是商品，成本是唯一真正的區別因素，因此價格一直在不斷下降。根據諮詢公司3 Axis Advisors的數據，2015年藥店為Medicaid患者購買的仿製藥約耗資116億美元。根據通貨膨脹調整，到2023年，同樣的藥品成本將為54億美元。美國人可能沒有意識到這種價格下降，因為他們支付的價格是由藥品製造商、保險公司和中間商之間不透明的談判決定的。

仿製藥成本穩步下降

2015年藥店為Medicaid患者購買的仿製藥，如今的成本不到當時的一半。

來源：3 Axis Advisors

根據通貨膨脹調整，以2015年美元計算。美元估算基於加權平均國家平均藥品採購成本（NADAC）。至2023年，數據截至6月30日。

今年，兩家美國仿製藥公司申請破產。總部位於特拉維夫的Teva製藥工業有限公司在5月宣佈計劃停止生產一些利潤不高的產品。當田納西州工廠的前任所有者在2020年申請破產時，它是最後一家阿莫西林的國內生產商。

Jackson目前的運營也無法抵禦這些力量。“我們正在虧損很多錢，”他説。

在工廠裏，一間設備室裏的設備被塑料覆蓋着閒置。攝影師：特拉維斯·達夫/彭博社他的生存計劃：説服美國政府購買他的抗生素。他希望獲得每年3000萬美元的阿莫西林合同，為期三到五年。這將幫助他繼續經營工廠，並使他有能力在出現短缺時生產更多。“如果發生緊急情況，我們有這種能力，可以立即擴大產能，”他説。

政府支持國內藥品生產越來越受歡迎，因為全球各國在努力保持關鍵藥物的庫存。大流行期間口罩、氧氣和其他醫療物資短缺提醒各國，依賴全球供應鏈的脆弱性。一些國家，包括美國，談論補貼一些通用藥品和醫療用品製造，以填補缺口，並確保未來不會出現新的缺口。奧地利承諾向本地抗生素業務提供5000萬歐元（5300萬美元）支持。法國投入1.6億歐元用於本地藥品生產，包括抗生素。

在USAntibiotics設施的一個小房間裏，兩個人負責生產線。攝影師：特拉維斯·達夫/彭博社2020年，美國衞生與公眾服務部授予3.54億美元給弗吉尼亞州的藥企Phlow Corp.和Civica Inc.，用於建設有短缺風險的藥品的國內生產線。2021年，Phlow又獲得額外8700萬美元。該公司表示正在使用這筆資金生產一些藥品的成分；Civica則利用其資金建造了一家工廠。Civica向政府要求為抗生素如阿莫西林等另建一家工廠，但衞生與公眾服務部表示沒有資金，Civica的公共政策高級副總裁艾倫·庫克爾説。

HHS的戰略準備和應對管理局負責處理像大流行病這樣的緊急情況，該局下設的一個部門花費數十億美元用於國內製造與Covid相關的材料，包括口罩和藥品，這些資金是國會為此目的撥款的。但該部門沒有資金用於與大流行病無關的倡議。“在年度資金的支持下，該辦公室期待與食品和藥物管理局合作，進一步加強國內供應鏈，以減少未來的短缺，”一位發言人表示。該部門未回應有關Civica計劃的評論請求。

“補貼”在美國可能是一個貶義詞，但許多美國企業依賴政府援助。埃隆·馬斯克表示，聯邦政府應該“刪除它們全部”，儘管他的特斯拉公司預計將獲得數十億美元的税收抵免。傑克遜本人也不願使用這個詞。但在與中國爭奪經濟霸權的鬥爭中，拜登政府已經向美國工業投入了大筆資金：為半導體投入530億美元，為電動汽車電池投入28億美元。

有人認為，擁有足夠的救生藥物應該與為電動汽車電池提供資金一樣重要。不僅是因為患者無法獲得他們需要保持健康或生存的藥物。將一種抗生素換成另一種會增加新的對治療完全耐藥的突變細菌的風險。當一種藥物用完時，醫生和護士會尋找替代品，這可能導致連鎖短缺，產生更嚴重的影響。液體阿莫西林的短缺導致了對苄青黴素G的搶購，這是孕婦梅毒唯一推薦的治療方法，以及對青黴素VK的搶購，這種藥物可以保護患有鐮狀細胞病的兒童免受致命細菌的侵害。

還有地緣政治的角度。印度製造許多美國的藥品，使用的原料通常來自中國。根據副總統邁克·彭斯的前任幕僚長尼克·艾爾斯所説，中國甚至在2018年與美國的貿易談判中利用其製藥業的主導地位作為籌碼。

布里斯托爾跨越弗吉尼亞州和田納西州的邊界。攝影師：特拉維斯·道夫/彭博社美國的脆弱性加強了傑克遜對這家工廠的興趣。他不是製藥公司的高管；他主要通過傑克遜醫療保健公司（USAntibiotics的母公司）經營醫療人員供應機構。但當他得知美國最後一個潛在的阿莫西林來源正在出售時，他的興趣被激起。不久之後，他碰巧與艾爾斯通電話，他們是通過亞特蘭大商界認識的，得知高級政府官員對美國對中國藥品依賴感到擔憂。

幾周內，傑克遜提交了報價並獲勝。沒有知名的仿製藥製造商提出報價。現在，一塊類似美國國旗的紅白藍標誌歡迎訪客來到“北美唯一自豪生產阿莫西林的工廠”。（尚不清楚該聲明是否屬實。紐約另一家制藥公司的律師表示，該公司也生產阿莫西林。）

“我們需要在任何關鍵藥物上擁有獨立性，”傑克遜説。“我認為這是一個國家安全問題，我真的這麼認為。”

華盛頓的議員們都同意。在本月早些時候的一次聽證會上，肯塔基州共和黨代表佈雷特·古斯利表示，緩解藥物短缺對健康和“我們的國家安全都很重要，因為這樣可以減少我們對對抗性國家的依賴。” 他説美國需要“持續投資國內製造業。”

多個委員會正在討論這個問題，議員們最近提出了一項法案，將對國內藥物製造進行補貼，但尚未通過法律。藥物短缺專家警告稱，財政援助應與質量掛鈎；付錢給一家公司製造藥丸，然後看到它因為節省安全協議而在幾周後關閉是沒有意義的。

在過去幾年裏，仿製藥的利潤率已經急劇下降，因為藥品價格已經下降。攝影師：特拉維斯·多夫/彭博社儘管在華盛頓出現了共識的跡象，但政治可能是導致公共投資匱乏的原因，全球衞生項目理事會的全球衞生項目主任托馬斯·博利基説。國內製造可能會導致價格上漲和醫療成本增加，這是一個在政治上不受歡迎的提議。很少有人認為藥品行業需要或者應該得到免費資金，儘管讓仿製藥製造商自行應對市場意味着沒有抗生素來治療他們孩子的鏈球菌性咽峽炎。

“美國為醫療保健支付了很多錢，我們也為藥物支付了很多錢，” Bollyky説。“人們不願意採取可能導致支付更多的政策。”

僅僅在美國擁有更多的工廠並不能完全解決短缺問題。藥物供應短缺還有其他原因。印度工廠的質量問題導致了數十年來最嚴重的化療藥物短缺，而美國的工廠並不一定免疫。2021年，FDA在加利福尼亞州爾灣的Teva工廠進行檢查時發現未修復的水損，可能導致黴菌滋生，導致數百萬瓶藥物被召回。Teva後來表示該工廠永久關閉了，一位發言人説。

製造成品藥物只是全球供應鏈的一部分。諾華集團的抗感染藥物全球負責人Ian Ball表示，阿莫西林的大部分原料——60%的活性藥物成分和90%的必需前體化學品——都是在中國生產的。

即使美國抗生素也並非完全自給自足。它從歐洲進口其藥物成分，這也造成了自身的脆弱性。在疫情爆發初期，比利時禁止出口某些藥物的原料。

聯邦法規要求工廠必須對一切進行細緻記錄，FDA檢查員可以隨時不經通知地出現。攝影師：Travis Dove/BloombergJackson的工廠得到了政府的幫助。USAntibiotics的總裁Patrick Cashman表示，FDA在12月阿莫西林短缺的高峯期加快了對一家製造商的原材料供應商的審查。一位FDA發言人表示，FDA在藥物短缺時期經常做出這樣的舉措。

但是同樣在那個月，當Cashman與HHS部長貝塞拉通電話時，他並沒有取得太大成功。Cashman告訴聯邦官員，如果美國政府承諾購買藥物，他可以進一步增加生產。

USAntibiotics沒有收到回覆。“從那時起就一直沒有消息，”Jackson説。（HHS沒有回應評論請求。）

Jackson表示，他會一直讓工廠保持開放，直到從政府那裏聽到明確的“不”。但他表示，他不會永遠支持下去：“失去那種金額不是明智的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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