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輕鬆賺取谷歌的錢可能越來越難——《華爾街日報》

谷歌是最常與“登月計劃”聯繫在一起的硅谷公司，但蘋果 或許有一天也需要自己的“登月計劃”——取代谷歌。

長期以來，這兩家公司一直是競爭對手，尤其是它們的安卓和iOS平台主導了全球移動操作系統市場。但雙方也因一份利潤豐厚的協議緊密綁定——谷歌每年向蘋果支付數十億美元，以成為蘋果Safari瀏覽器默認搜索引擎。這既讓谷歌優先觸達蘋果iOS用户，也為蘋果關鍵的服務業務提供了穩定且高利潤率的收入來源（該業務目前佔蘋果收入的21%，毛利的35%）。

兩家公司都從未熱衷於公開討論這一安排。如今，隨着上個月聯邦政府對谷歌的反壟斷審判啓動，該交易的部分細節被曝光，迫使兩家公司的高管出庭為這一做法辯護。微軟首席執行官薩蒂亞·納德拉也出庭作證，他在上週的證詞中將此協議描述為一個“惡性循環”，阻礙了谷歌的潛在競爭者（包括微軟的必應搜索引擎）。納德拉表示，微軟多年來一直試圖與蘋果達成協議，以取代谷歌的默認搜索地位。

審判距離結案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即使對谷歌做出不利裁決，也很可能引發上訴，導致問題多年懸而未決。但對蘋果來説，這個時機也頗為尷尬，該公司正面臨對其最新iPhone銷售週期及在華未來業務的擔憂。過去三個月，蘋果股價下跌逾7%，在科技巨頭中表現最差，這家全球市值最高的公司因此損失了超過2200億美元市值。

關於iPhone 15銷售和中國市場的問題，短期內至少會得到一些更清晰的信息。蘋果定於11月2日發佈的第四財季報告將包含最新款iPhone一週的銷售數據，至少能反映有關新Pro機型過熱的報道是否對實際銷售產生了降温效應。這也給了蘋果一個機會來應對外界對其在華業務日益增長的擔憂——中國當局正在打壓美國科技公司，而曾經受挫的本地競爭對手華為似乎正在捲土重來。

關於蘋果與谷歌交易最終命運的疑問可能將持續存在。這些都是代價高昂的問題：谷歌母公司Alphabet現在每年要承擔近500億美元的流量獲取成本，即向為該公司搜索引擎帶來流量的合作伙伴和網站支付的費用。長期以來，蘋果被認為佔據了其中分銷合作伙伴支付款項的最大份額——2018年穀歌停止披露TAC支付細節前，這部分總額為126億美元。截至2018年的五年間，分銷TAC支付年均增長34%，而向網絡合作夥伴（使用谷歌廣告工具併為其搜索引擎引流的網站）的TAC支付年均增長僅為9%。

這兩家科技巨頭均未向蘋果公司披露過實際支付金額。在開庭陳述中，一位政府律師將這筆款項描述為每年超過100億美元，這起公開審理的案件因被迫屏蔽大量非公開信息而引發兩家公司抗議。高盛分析師埃裏克·謝里丹上週在一份報告中估計，年支付規模約在160億至170億美元之間。

這一數字約佔蘋果公司截至9月的財年服務業務預期收入的20%。若失去這筆收入，將對公司利潤造成更大沖擊，因為該業務幾乎無增量成本，利潤率遠高於TV+、Apple Music等其他服務板塊。摩根士丹利分析師預估，若完全失去谷歌支付，2025財年蘋果每股收益將減少約15%；若僅限美國市場，跌幅約為10%。

過去三個月蘋果股價下跌超7%，在科技巨頭中表現墊底。圖片來源：Cfoto/ddp/Zuma Press蘋果需審慎權衡選擇。若法庭判定此類支付行為限制整體競爭，即便用微軟等公司的等額收入替代谷歌支付也可能引發問題。據報道，蘋果已自主研發搜索引擎多年，隨着谷歌案審理推進，這一計劃或獲新動力。

不過，這並非易事：谷歌擁有25年的技術先發優勢，而蘋果近期在部分自研芯片項目上的挫折表明，即便財力最雄厚的公司也未必總能彌補競爭差距。但蘋果有數十億個理由去追逐這個宏偉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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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10月10日印刷版，標題為《審判使蘋果的谷歌資金面臨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