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放緩電動車業務，但人工智能領域持續發力——《華爾街日報》

經過多年的飛速增長後，特斯拉 似乎正在放緩腳步。這一調整是明智的，但投資者為該公司賦予8670億美元市值的原因，並非因為他們青睞穩健策略。

首席執行官埃隆·馬斯克在週三晚間的特斯拉第三季度財報電話會上表現出罕見的悲觀態度。這位全球首富警告稱，備受期待的新車型Cybertruck可能需要18個月才能實現盈利，因為達到量產規模需要"巨大的工作量"。他還痛惜高利率對車輛可購性的影響，這意味着儘管今年多次降價，特斯拉仍在消化庫存方面面臨挑戰。

馬斯克此前就曾抱怨利率問題，但現在他似乎更傾向於採取實際行動應對擔憂。在討論將生產特斯拉下一代低成本車型的墨西哥工廠項目時，這位CEO表示他"不想在不確定性中全速推進"。他意味深長地提及2009年的創傷經歷——當年通用汽車和克萊斯勒破產時，特斯拉曾"命懸一線"。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特斯拉多頭原本寄希望於這款被馬斯克稱為"實用型"的車型，指望它能讓品牌觸達更廣泛的消費羣體。而這位CEO週三再未提及諸如年銷2000萬輛等昔日雄心。

特斯拉的增長放緩目前似乎尚未成為正式戰略，因此可能隨着馬斯克的心情而改變。在展望聲明中，該公司仍保持其一貫措辭，稱“計劃儘可能快地增加產量”，並重申了未來幾年實現年均50%增長的目標。但馬斯克在回應投資者關於明年增長可能放緩的提問時也表示：“不可能永遠保持50%的複合增長率。”

與此同時，馬斯克正在人工智能領域發力。帶着昔日的樂觀態度，馬斯克在準備好的講話中表示，無人駕駛汽車和人形機器人可能使特斯拉成為“迄今為止世界上最有價值的公司”。

這些技術並不便宜：第三季度運營支出同比增長43%，達到創紀錄的24億美元，特斯拉的演示文稿將此歸因於“Cybertruck、人工智能和其他研發項目”。資本支出為25億美元，同比增長36%。特斯拉人工智能實驗室的成果也似乎不會很快出現。馬斯克迴避了投資者關於他最新推出的所謂機器人出租車時間表的問題。

運營成本的增加是特斯拉第三季度業績創下多年來最差水平的原因之一。在降價和交付量疲軟之後，利潤下降是預料之中的事，部分原因是夏季工廠升級。即便如此，該公司幾乎在各個方面都未達到預期，季度每股收益同比下降44%。

隨着Cybertruck進展緩慢，特斯拉的汽車業務將面臨持續到2024年的艱難時期。圖片來源：Patrick Pleul/dpa/Zuma Press即便不考慮那些天馬行空項目的支出，利潤率依然疲軟。公司扣除監管積分後的汽車毛利率（衡量車輛盈利能力的關鍵指標）為16.3%，低於第二季度的18.1%，創下自2019年中特斯拉改變財報披露方式以來的最低水平。2021年下半年和2022年特斯拉獲得的豐厚利潤，越來越像是疫情時期資金氾濫和產品短缺造就的異常現象，而非常態。

對特斯拉股票而言，核心問題在於：當盈利能力下降、增長放緩的汽車主業與高投入但前景極不確定的科技項目相結合時，投資者將如何反應？當然，這些投資者的風險承受能力高於大多數人。他們似乎並不在意利潤下滑——儘管盈利前景惡化，今年仍推高了股價。

他們可能更關注增長放緩的問題：特斯拉自動駕駛技術的價值部分依賴於向龐大車主羣體推廣的預期（前提是該技術能穩定運行）。此外，車輛利潤下降可能最終迫使馬斯克削減AI投入。週四盤前交易中，特斯拉股價下跌約5%。

隨着Cybertruck推進遲緩，特斯拉汽車業務將面臨貫穿2024年的低迷期。這使其在人工智能領域的豪賭承受更大壓力。此時此刻，馬斯克比任何時候都更需要證明自動駕駛技術可行，以維持市場對特斯拉的信念。

寫信給斯蒂芬·威爾莫特，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10月20日印刷版，標題為《特斯拉放緩電動車步伐，但人工智能未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