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擔心銀行的商業貸款了嗎？——《華爾街日報》

區域性銀行正面臨其核心業務之一——企業貸款增速放緩的前景。

儘管市場對信用卡和寫字樓風險的討論不絕於耳（這並非沒有道理），但對大多數區域性銀行而言，這些通常並非最重要的貸款類型。實際上，許多大型區域性銀行的核心貸款業務是企業貸款。

這包括工商業貸款，例如企業需要現金時可動用的信貸額度。還有以企業自有房地產（如醫療診所的辦公場所）為抵押的商業貸款。這類"自用型貸款"的風險主要與企業經營狀況掛鈎，而非寫字樓空置前景。

截至目前，該領域信用風險仍受控制，上半年表現相對穩健。美聯儲數據顯示，二季度商業貸款拖欠率仍比2010-2019年平均水平低近三分之一。

但不良貸款並非唯一隱憂。增長乏力同樣會拖累銀行盈利——在存款利率上升的背景下尤為如此。由於商業貸款利率通常為浮動制（即隨基準利率上調自動提高收益），這類貸款對抵消高企的資金成本至關重要。此外，企業貸款業務往往能帶來更多存款。

Autonomous Research追蹤數據顯示，在三季度已公佈的財報中，大型區域性銀行貸款總額平均出現4%的環比年化降幅，而資產規模超千億的巨型銀行與資產不足千億的小型銀行均實現平均增長。

部分原因是銀行有意為之，旨在提前應對美聯儲新提案可能帶來的重大資本金要求提升。但在核心商業貸款業務上，銀行更多歸咎於需求端而非供給端。

第五三銀行高管上週向分析師表示，企業客户"對其增長計劃仍持謹慎態度"；美國合眾銀行則稱客户在等待利率和通脹環境更趨明朗。PNC金融服務集團在電話會議中指出，由於企業等待借款成本改善，循環信貸額度再融資率出現下降。

多數銀行仍預期明年貸款將回升，並強調核心客户財務狀況良好。但利率改善可能需要時間，部分取決於美聯儲政策走向。週一10年期美債收益率短暫突破5%後小幅回落，表明利率維持高位的時間將比三個月前市場預期更久，這意味着新增貸款需求可能持續低迷。

“當融資成本高達9%或10%時，新項目很難獲得合理回報，“Autonomous Research銀行業分析師布萊恩·福倫表示。

數據顯示，在廉價信貸時期企業確實是融資主力。根據花旗銀行分析師整理的數據，2010年中期至今年中期，經通脹調整後銀行商業貸款年複合增長率達4%。

這聽起來或許並不驚人，但卻遠高於美國實際國內生產總值年化增長率2%的水平。據花旗集團數據顯示，同期消費者貸款僅2%，而住宅抵押貸款基本持平。

這並不必然意味着信貸危機即將來臨。事實上，多種商業貸款從銀行體系轉移出去，最終可能保護吸收存款的銀行免受最棘手貸款（如那些流向高槓杆企業的貸款）的衝擊——這類貸款如今已棲身於私募信貸工具之中。

但對於急於抵消存款成本上升的銀行而言，商業貸款長期放緩仍可能構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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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10月25日印刷版，標題為《銀行商業貸款放緩值得警惕的深層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