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班克曼-弗裏德判決折射加密貨幣夢想的破滅——《華爾街日報》

山姆·班克曼-弗裏德已成過往。而加密貨幣又迴歸了它最熱衷的活動：一場狂熱的投機熱潮。

這位FTX創始人的審判中，一連串的證人詳細揭露了加密貨幣市場核心的數十億美元欺詐案。然而，絲毫未能削弱加密貨幣投資者的熱情。審判期間，加密貨幣價格因樂觀情緒飆升，市場預期美國監管機構將批准持有比特幣的交易所交易基金。自10月初以來，比特幣漲幅超過25%，近期更是觸及18個月來的高點。

與此同時，加密貨幣倡導者重塑傳統金融體系的雄心壯志，依然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曾被視為新數字資產經濟支柱的企業，如FTX和加密貨幣貸款機構Genesis Global，現已破產。加密貨幣領域的風險投資已降至2020年以來的最低水平。投資者已從先前熱門的、利用區塊鏈技術構建銀行和交易所替代品的項目中抽身。

班克曼-弗裏德曾是加密貨幣將吞噬傳統金融這一理念的主要倡導者。在他仍是行業寵兒時，他曾考慮收購高盛。2022年7月，他告訴《華爾街日報》，他的雄心是將FTX打造成一種金融超市，提供從支付到貸款再到股票交易的一切服務。

這一切現在都不會發生了。週四，班克曼-弗裏德被判定犯有七項欺詐和共謀罪。他的律師表示將繼續對這些指控進行抗辯。

數字黃金

自FTX垮台以來，加密貨幣自身的野心已經收縮。

圍繞ETF獲批的狂熱很大程度上基於比特幣可以作為價值儲存手段——一種數字黃金形式的概念。加密貨幣投資者長期希望監管機構能批准"現貨"比特幣ETF，直接保管實際代幣而非與比特幣價格關聯的期貨合約。正如資金流入黃金基金能推高這種貴金屬價格一樣，加密投資者期待比特幣ETF的推出能刺激比特幣價格上漲。

比特幣ETF的熱潮顯示出加密貨幣已與其顛覆華爾街的夢想相去甚遠。若獲批通過，貝萊德和富達投資等大型資管機構將通過比特幣ETF賺取管理費。

比特幣ETF也無助於使加密貨幣成為購買商品服務的可行貨幣形式。這原是比特幣匿名創造者中本聰15年前在白皮書中闡述的初心。如今，加密貨幣幾乎無法用於現實支付，在加密企業的優先級排序中也地位低下。

去中心化交易所Uniswap創始人海登·亞當斯表示：“作為行業，我們需要做得更好。“圖片來源：亞歷克斯·弗林/彭博新聞### “我們需要做得更好”

誠然，核心信徒仍希望建立去中心化金融體系。他們認為將班克曼-弗裏德等犯罪分子繩之以法，能讓誠實的開發者更易構建創新項目。

“下一個週期，我們作為行業需要做得更好，“去中心化交易所Uniswap創始人海登·亞當斯在推特發文表示，這是他在週四班克曼-弗裏德判決後的表態。亞當斯呼籲加密同僚"聚焦技術+核心價值觀，警惕危險信號，遠離個人崇拜型反社會者”。

去中心化金融（DeFi）曾是幾年前加密領域最炙手可熱的賽道，其核心理念是將交易、貸款等傳統金融活動移植至區塊鏈，剔除銀行等中間環節。支持者聲稱這能惠及全球無銀行賬户人羣。

這類願景與現實相去甚遠。如今的DeFi主要由相互競爭的項目構成，它們追求的無非是數字代幣交易時那毫秒級的效率提升——本質上仍是投機工具。

投資者對DeFi已興趣闌珊。據數據提供商DefiLlama統計，衡量各去中心化金融項目資金規模的"總鎖倉價值"目前約420億美元，較2021年11月近1800億美元的峯值大幅縮水。

加密貨幣會議顯得更為低調。據活動主辦方Messari透露，9月在紐約市舉行的年度加密盛會Mainnet吸引了約2000人蔘與，較去年3000多人的規模有所下降。一位發言人表示，2023年的活動匯聚了"高素質人羣與決策者”。

PitchBook數據顯示，風險投資機構第三季度向加密企業注資20億美元，較2022年第一季度115億美元的峯值大幅縮水。曾經大力扶持加密初創企業的風投機構，已將重心轉向人工智能等更熱門的領域。

2022年2月參議院聽證會上的山姆·班克曼-弗裏德，當時他仍擔任FTX首席執行官。圖片來源：莎拉·西爾比格/彭博新聞聯繫作者亞歷山大·奧西波維奇：[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11月6日印刷版，標題為《FTX創始人判決粉碎加密行業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