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石燃料時代的終結會終結“幸運之國”的好運嗎？——《華爾街日報》

澳大利亞維多利亞州一座EnergyAustralia運營的煤礦。該國是全球最大化石燃料出口國之一。圖片來源：Carla Gottgens/Bloomberg News澳大利亞無愧於"幸運之國"的稱號，部分歸功於其豐富的煤炭和天然氣儲量。因此，一個無化石燃料的未來——比如週三在迪拜舉行的COP28氣候峯會上所設想的那樣——將對其增長模式構成重大挑戰。

不出所料，澳大利亞一些重要能源股昨日遭受打擊：兗煤澳大利亞 和Whitehaven Coal 股價均下跌約2%。

但並非全是壞消息：澳大利亞一些最重要的商品出口也相當環保。此外，就所有燃料中最髒的煤炭而言，許多關鍵資產早已出售給外國投資者。

如今各國政府可能難以達成廣泛共識，但近200個國家簽署了週三的聲明：這是聯合國氣候協議首次呼籲逐步淘汰所有化石燃料。

具體實施方式仍由各國政府自行決定，且未設定嚴格時間表。化石燃料仍將存在相當長時間，特別是協議還為"減排型"化石燃料燃燒留有餘地——即捕獲並封存該過程中排放的所有碳。

即便如此，該協議仍可能鼓勵對可再生能源和核能等其他替代能源的更多投資。讓包括石油國家以及中國、美國等排放大國在內的如此多元化的國家達成共識，仍然意義重大。

這也可能為澳大利亞——全球最大的化石燃料出口國之一——帶來截然不同的未來。根據澳大利亞工業、科學與資源部的數據，去年該國能源商品（主要是煤炭和液化天然氣）出口額達2530億澳元（約合1700億美元）。

此外，由於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引發能源價格飆升，2022年此類出口激增。煤炭出口同比增長逾一倍，液化天然氣出口量也增長了81%。

這些出口不會一夜消失。但如果其他國家認真履行氣候承諾，中期影響可能確實巨大。尤其是中國對煤炭的旺盛需求，一直是支撐亞洲煤炭價格的重要結構性因素。不過情況正開始快速變化。全球最大碳排放國中國已大幅提升太陽能和風能發電能力，並正在快速向電動汽車轉型。

幸運的是，澳大利亞還擁有能源轉型所需的豐富礦產資源。諮詢公司麥肯錫數據顯示，該國目前是全球最大的鋰生產國，2022年產量佔全球近半數。在截至6月的財年中，鋰出口量同比增長超300%。其中很大部分來自價格飆升，但出口量也增長了46%。200億澳元的鋰出口規模仍遠小於澳大利亞賴以生存的煤炭和液化天然氣出口，但如果這種增速持續，局面可能迅速改變。澳大利亞鋰礦商皮爾巴拉礦業股價週四上漲9%。該公司股價較五年前上漲逾10倍。

澳大利亞同樣是銅的重要生產國——銅對電動汽車和可再生能源至關重要。而當地許多大型煤炭生產商，如嘉能可和兗煤，實為外資企業。規模縮小的煤炭產業仍將衝擊就業與產量，但若澳洲煤礦真比預期更早成為擱淺資產，多數進行資產減記的業主將是海外公司。

澳大利亞在佈局清潔技術未來方面仍有提升空間——這也能降低由此衍生的新風險。其鋰出口幾乎全部流向中國，由後者加工並製成電池。

若能持續推進能源轉型，這份好運或許不會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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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12月15日印刷版，標題為《澳大利亞的能源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