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計師事務所過度招聘，如今一些開始裁減合夥人——《華爾街日報》

安永等四大會計師事務所今年已進行裁員，此前在疫情期間曾大量招聘。圖片來源：Bing Guan/Bloomberg News安永一位高級合夥人在與該公司部分美國合夥人及員工的電話會議上，傳達了一條通常只對客户説的嚴肅信息：是時候削減成本了。

安永美洲網絡安全主管戴夫·伯格(Dave Burg)在週四的電話會議上表示：“這是艱難的一週，我們採取了必要措施來應對業務中的資源挑戰，這些業務的增長明顯放緩或產能過剩。”

據《華爾街日報》本週報道，這家會計師事務所正在裁減數十名美國合夥人，這一罕見策略將正在進行的裁員延伸至這家四大會計師事務所的高層。此前，畢馬威(KPMG)今年夏天裁減了約5%的美國員工，其中也包括合夥人。

儘管安永、畢馬威和德勤(Deloitte)今年已累計裁減了數千名美國員工，但合夥人的裁員在該行業要少見得多。追蹤諮詢行業的肯尼迪研究報告(Kennedy Research Reports)的管理合夥人湯姆·羅登豪澤(Tom Rodenhauser)表示，公司通常必須買斷合夥人的股權，並根據其資歷和任職時間在其離職時支付額外款項。

根據市場研究公司Statista的數據，2022年四大會計師事務所——安永、畢馬威、德勤和普華永道在美國共有15,700名合夥人，其中安永有3,600名，畢馬威有2,344名。

投資銀行William Blair & Co.的研究分析師安德魯·尼古拉斯表示，當經濟復甦時，諮詢合夥人和董事總經理也需要開拓新業務。

但諮詢和交易服務的需求低於預期，正在侵蝕利潤。四大會計師事務所的諮詢業務佔其全球收入的43%至66%（具體比例因公司而異），這是過去二十年逐漸形成的局面。

根據職場數據提供商Revelio Labs對在線職業檔案的審查，截至10月，四大會計師事務所美國員工的離職（包括自願和非自願）比去年同期增加了43%，達到約65,800人。Revelio表示，截至10月，全球四大會計師事務所的離職人數約為307,000人，比去年同期增長15.4%。

“諮詢師本應預見未來，但他們沒有做到，”羅登豪澤説。“他們認為好時光會在可預見的未來持續相對良好。現在很明顯，事實並非如此，這就是為什麼會出現裁員。”

諮詢業務：搖錢樹

過去二十年，四大會計師事務所擴大了諮詢業務，相關業務線佔其全球總收入的比例超過了審計業務。在此期間，它們一再面臨諮詢與審計工作之間利益衝突的擔憂。最近，安永曾試圖分離其審計和諮詢業務，但不得不在4月放棄該計劃。

諮詢公司Koltin Consulting Group的首席執行官Allan Koltin表示，許多諮詢公司在疫情期間大幅擴充了員工規模，他們當時認為隨着企業調整商業模式以適應新常態，會繼續依賴諮詢顧問。

然而他提到，隨着經濟復甦和利率開始上升，部分客户降低了業務轉型項目的支出優先級。更多企業正在縮減第三方諮詢服務的開支，即便它們正面臨經濟疲軟和地緣政治不確定性。

今年早些時候的其他網絡會議中，高管們表示，交易量驟降和私募股權交易低迷也對安永原本盈利穩定的業務造成衝擊。安永未回應置評請求。

“尤其是2023年，全球各地交易數量下降，這對許多諮詢公司造成了實質性影響，“Koltin説，“這包括交易諮詢業務、盡職調查委託和盈利報告質量。”

四大會計師事務所2023年全球總收入的增長均有所放緩，諮詢業務的全球增速也普遍下降。本週公佈財報的畢馬威在四大中受創最重，截至9月30日的財年全球諮詢收入僅增長2.98%至159億美元，較上年同期13.1%的增幅顯著收窄，創下自2020年疫情期間下滑2.3%以來的最低增速。

羅登豪澤表示，自2008年諮詢行業上一次大規模裁員以來，這些公司呈指數級增長，這可能使它們更難靈活地應對經濟挑戰。

今年夏天，畢馬威裁減了諮詢、税務和後勤部門的員工，此前在今年早些時候，作為美國員工減少近2%的一部分，該公司裁減了一些諮詢人員。截至9月30日的財年，其美洲員工人數減少了6%，即約4000人，至近62800人。

畢馬威拒絕就美國合夥人裁員相關問題置評。該公司一位美國發言人表示，公司已在業務線內對員工進行了調整。

德勤在4月份裁減了1.5%的美國員工。該公司補充稱，這是一個持續的過程：“基於增長放緩和自願離職率極低，我們正在必要時採取適度的人員行動，”一位發言人表示。

普華永道一位美國發言人表示，該公司在美國沒有任何裁員，也沒有任何裁員計劃。

安永與諮詢巨頭麥肯錫和貝恩等公司一樣，推遲了部分新員工的入職日期。

在今年早些時候裁員之後，各公司對美國招聘仍持謹慎態度。根據威廉布萊爾的數據，畢馬威、德勤和安永在美國所有業務線的招聘信息在12月份同比下降了61%，由於無法確定普華永道內部招聘公告板上的職位數量，該機構沒有追蹤普華永道的數據。相比之下，2022年12月同比下降44%，2021年12月同比增長255%。

威廉·布萊爾公司的尼古拉斯表示，各公司可能會繼續尋找節省成本的方法，同時儘量避免進一步裁員。

“即使企業傾向於認為情況會好轉，鑑於2023年此類預測的實際結果，2024年他們可能會採取更為謹慎的態度。”他説。

沃爾登·休對本文亦有貢獻。

請致信馬克·莫勒，郵箱：[email protected]，以及亞歷山大·賽迪，郵箱：[email protected]

更正與補充畢馬威報告稱，截至9月30日的財年全球諮詢收入為159億美元。本文早期版本錯誤地報道為126億美元。（12月16日更正）並非所有四大會計師事務所都裁減了合夥人。早期標題錯誤地暗示了這一點。（12月22日更正）

本文刊登於2023年12月18日的印刷版，標題為《大型會計師事務所裁員波及合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