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理解戰爭根源 - 彭博社
Patrick Donahue, Daryna Krasnolutska
士兵在烏克蘭利曼地區校準武器。攝影師：科斯蒂安廷·利貝羅夫/Libkos/Getty Images
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
攝影師：亞歷山大·澤姆利亞尼琴科/AFP via Getty Images (2023)
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一再明確表示，他認為烏克蘭應該處於俄羅斯的控制之下。這一立場可以追溯到18世紀俄羅斯帝國葉卡捷琳娜大帝時代，一直延續到蘇聯時期。近年來，連續的烏克蘭政府與歐盟和北約建立了更緊密的聯繫，然後又轉向俄羅斯，再次遠離。普京意圖通過戰爭來決定烏克蘭未來的方向。
1. 俄羅斯和烏克蘭之間的歷史是什麼？
它們有着超過一千年的共同歷史，可以追溯到第一個斯拉夫國家基輔羅斯的建立，該國家的領土部分位於今天的俄羅斯、烏克蘭和白俄羅斯。現代烏克蘭大部分領土在經歷了蒙古或韃靼人、波蘭和立陶宛的統治後，於18世紀後期成為了俄羅斯帝國的一部分。1918年，也就是俄羅斯共產主義革命後的一年，烏克蘭宣佈獨立，但1921年，紅軍征服了大部分烏克蘭，烏克蘭成為了蘇聯內的一個共和國。烏克蘭人對國家身份的認知在20世紀30年代得到加強，當時蘇聯政策懲罰該共和國抵抗集體化命令的農民，導致了被稱為大饑荒的人為饑荒，據估計有700萬人死亡。1991年，隨着蘇聯解體，烏克蘭恢復了獨立。普京偏愛的觀點——在俄羅斯以外廣受嘲笑——是烏克蘭不是一個合法的國家，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是一體的。他在2月8日的一次採訪中詳細闡述了這些觀點，採訪對象是前Fox News主持人塔克·卡爾森。
兩個男孩在1934年烏克蘭的荒年期間發現的一堆土豆。攝影師：Express/Hulton Archive### 2. 這兩個民族之間的關係是什麼？
幾乎每個烏克蘭人都能聽懂並説俄語。俄羅斯族羣是烏克蘭最大的少數民族，佔據了2001年最後一次人口普查中41%的人口。在烏克蘭的克里米亞半島和一些東部地區，這一比例更高。烏克蘭公民中少數人對克里姆林宮持有同情態度；入侵削弱了他們的力量。即使在戰爭爆發之前，佔4100萬人口的國家中，相當大的多數支持與歐盟的融合。最後一次人口普查是在2001年進行的。在烏克蘭的克里米亞半島和一些東部地區，這一比例更高。烏克蘭公民中少數人對克里姆林宮持有同情態度；入侵削弱了他們的力量。即使在戰爭爆發之前，佔4100萬人口的國家中，相當大的多數支持與歐盟的融合。保持同情。即使在戰爭爆發之前，佔4100萬人口的國家中，相當大的多數支持與歐盟的融合。
緊張局勢的升級
烏克蘭和俄羅斯關係的關鍵日期
3. 戰爭是如何爆發的？
自烏克蘭2004年橙色革命以來，莫斯科和基輔之間的緊張局勢一直佔據着關係。橙色革命是一場無血的起義，推翻了俄羅斯支持的維克托·亞努科維奇總統的選舉舞弊。然而，亞努科維奇在2010年當選總統，但在克里姆林宮的壓力下決定放棄與歐盟的貿易協定後，大規模示威爆發，他在2014年2月被推翻。普京指責美國和歐盟策動了一場“法西斯”政變，作為回應，他進行了一場在2022年2月24日之前是戰後歐洲最重要的領土奪取行動：佔領併吞並了克里米亞。俄羅斯繼續向烏克蘭東部與俄羅斯邊境接壤的親莫斯科分離主義團體提供裝備和人員，引發了與烏克蘭軍隊的衝突，這場衝突在更廣泛的戰爭爆發之前已經造成了大約1.4萬人死亡。
4. 普京如何為全面入侵辯護？
普京及其盟友指控烏克蘭政府在頓巴斯對俄羅斯族裔和以俄語為母語的人進行“種族滅絕”，這一毫無根據的指控遭到烏克蘭、美國和歐盟國家的完全否認。入侵前幾天，普京承認了分裂分子自封的共和國，破壞了由德國和法國斡旋的明斯克協議，這些協議旨在通過政治解決方案結束那裏的暴力。他表示入侵的一個目標是烏克蘭的“非軍事化”。這將使其無法加入北約，而普京認為北約擴張到曾經在俄羅斯勢力範圍內的國家是對其利益的侵犯。他表示另一個目標是烏克蘭的“去納粹化”。
2015年2月11日在明斯克舉行的旨在停止烏克蘭戰爭的會議。攝影師：Krill Kudryavtsev/AFP/Getty Images### 5. 普京為什麼提到納粹？
部分原因是為了激發蘇聯在二戰中戰勝納粹德國的神聖記憶。除此之外，俄羅斯多年來一直抱怨烏克蘭的政治極端民族主義。毫無疑問，烏克蘭內部存在這樣的傾向，而阿佐夫團，一個志願民兵組織併入國民警衞隊，使用了被納粹德國黨衞軍部隊所臭名昭著的中世紀Wolfsangel標誌。但俄羅斯的抱怨與烏克蘭民族主義者在二戰期間與德國合作，試圖擺脱蘇聯並建立獨立國家的歷史有關，誇大了其重要性。烏克蘭政府由猶太裔總統澤連斯基領導。他的許多親戚在大屠殺中被納粹殺害。
6. 為什麼普京如此關注烏克蘭？
自2007年以來，普京一再抱怨莫斯科在蘇聯解體後在世界上的地位下降。他反對烏克蘭和俄羅斯其他鄰國加入或與北約和歐盟等機構聯繫的努力。烏克蘭在21世紀初開始表達加入北約的興趣，後來在2010年將中立寫入憲法。在2014年俄羅斯吞併克里米亞後，這一條款被刪除。澤連斯基在2022年9月發動俄羅斯全面入侵後正式提出了成為成員的申請。烏克蘭在2022年2月請求加入歐盟。普京試圖在前蘇聯地區劃出莫斯科的影響範圍。他試圖建立由俄羅斯主導的北約和歐盟等組織的等價物——集體安全條約組織和歐亞經濟聯盟。但是由於烏克蘭是一個有重要人口的同族斯拉夫國家，他們的潛力一直受到限制。
參考書目
- 有關NATO、頓巴斯衝突和明斯克和平協議的相關快速瞭解。
- 彭博專欄作家馬克·查普曼在接受塔克·卡爾森採訪時寫道，普京展示了為何入侵烏克蘭。
- 國際危機組織關於頓巴斯衝突的報告。
- 《史密森尼雜誌》關於兩國曆史的歷史。
塔克·卡爾森（Tucker Carlson）對弗拉基米爾·普京（Vladimir Putin）的採訪在某種程度上正如許多人擔心的那樣令人尷尬。卡爾森提出問題，幫助俄羅斯總統提供關於烏克蘭戰爭的一連串半真半假和徹頭徹尾的謊言，然後未能對任何問題提出挑戰。這對普京來説是一份禮物，一個安全的平台，可以讓他對美國人進行精神控制，讓他們相信他們對他的殘酷入侵負有責任。然而，對於絕大多數不熟悉普京發動戰爭的動機的觀眾來説，卡爾森也做了真正的公共服務。當被問及為什麼在入侵時，他相信美國正在準備突襲時，普京沒有費心回答。相反，他對俄羅斯-烏克蘭歷史進行了冗長的演講，從公元862年開始。卡爾森一直在問為什麼這一切相關，但普京解釋説，他入侵是因為他真誠地相信自己正在奪回屬於俄羅斯的土地。對於那些密切關注普京或戰爭的人來説——根據他的反應，卡爾森並不包括在內——這裏沒有什麼新鮮事。普京對烏克蘭被認為是人為構建的歷史上的抱怨太熟悉了。他在2021年為衝突做準備時寫了一篇5000多字的文章，讓他的軍官們閲讀。作為歷史，這在很大程度上是虛構的。然而，理解他為什麼試圖奪取基輔的信念對於理解他為什麼試圖奪取基輔至關重要，儘管基輔的360萬居民堅信基輔是俄羅斯的一部分。對於北約擴張引起的不滿肯定起了一定作用，但那只是一個配角。要了解普京的歷史分析有多麼扭曲，可以考慮一下他在更為人所知的二戰期間所説的話。在這裏，他想要提出的重要主張是，1939年他入侵華沙時，波蘭正在與阿道夫·希特勒合作。與此同時，蘇聯——實際上在同一年與希特勒簽署了分割波蘭的協議，並同意不與英國和法國一起對抗德國——不知何故沒有合作。俄羅斯在希特勒違約並向莫斯科進軍兩年後加入了戰爭。幸運的是，卡爾森在那裏不斷把普京拉回主題；即俄羅斯是西方侵略的受害者，不得不入侵另一個國家。普京説他被迫試圖通過進攻“停止戰爭” —— 這不是打錯字 —— 因為，各種原因：烏克蘭宣佈放棄明斯克協議，這結束了2014-2015年早期的一輪戰鬥（部分屬實）；因為北約正在烏克蘭建立軍事基地，準備從那裏進攻俄羅斯（純屬虛構）；因為烏克蘭計劃進攻俄羅斯佔領的頓巴斯地區（再次是虛假信息）；或者因為這個國家有一個猶太總統，比俄羅斯的極右立法者少，正在被新納粹接管。卡爾森 —— 無論是因為他不瞭解還是因為他正好在克里姆林宮宣傳這類捏造的信息 —— 都沒有對普京的虛假言論提出挑戰。對他們的採訪進行全面事實核查需要寫上幾篇文章。但可以説的是，只有一次，當普京説被監禁的《華爾街日報》記者埃文·格什科維奇是間諜時，卡爾森 —— 值得稱讚 —— 提出了反對意見。
如果觀看這次採訪的人能夠理解普京歷史性胡言亂語的本質，那麼這場馬戲團就值得播出。然而，他們應該對普京關於想要和平的自私主張保持深刻的警惕，就像他説的，一旦美國停止向烏克蘭提供武器一樣。（實際上，美國已經默認停止了，但俄羅斯的進攻卻更多了。）他們應該時刻記住，正如普京所指出的，他是一名前克格勃特工。對他來説，欺騙是一種手藝，而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這並不是任何記者應該引以為傲的採訪。不是因為卡爾森沒有和普京交談的資格，而是因為他在獲得採訪後未能履行自己的工作。他從未問過普京關於他的部隊在基輔外的布查等地執行的大屠殺，也沒有詢問佔領領土上對烏克蘭人進行的被記錄下來的綁架和其他虐待行為。我不知道卡爾森到底相信什麼或者認為自己的工作是什麼；他似乎非常憤世嫉俗。但他應該想想，如果他是一名俄羅斯記者，回到莫斯科後，採訪烏克蘭總統弗拉基米爾·澤連斯基以便“向俄羅斯人傳遞真相”，可能會發生什麼。首先，他們不會看到這個節目。控制所有大眾媒體並審查互聯網的普京會確保它被壓制。其次，記者“卡爾森諾夫”要麼會被拘留，要麼會想知道情報機構會選擇以何種方式對他進行刺殺。當然，作為美國人的卡爾森可以輕鬆地呼吸。他回家不會有風險。但他對普京的俄羅斯真正的記者構成了侮辱，這些記者需要真正的勇氣。我的朋友、曾經的鄰居尤里·謝科奇金在2003年突然死於一種毒藥，這種毒藥在停止他的生命器官之前脱落了他的皮膚。他當時正在調查執法部門的腐敗案件，甚至曾要求普京調查此事。根據總部位於紐約的保護記者委員會的數據，自普京於2000年上台以來，俄羅斯已有43名記者遇害。無國界記者組織稱，其中39人被監禁。格什科維奇就是其中之一。卡爾森説的最真實的話是在之前的預告片中，解釋他為什麼去俄羅斯見普京。儘管他的意圖是貶低其他記者，但他的話完美地描述了他自己的工作：“那不是新聞工作。那是政府宣傳，最醜陋的宣傳，那種會害人的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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