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持續性:玉米、石油遊説團體應該忘記電動汽車,而是專注於航空業-彭博社
David Fickling
仰望天空。
攝影師:Chalabala/iStockphoto/Getty Images
倫敦,遭受空襲。
攝影師:倫敦快報/Hulton Archive via Getty Images
國家沒有永久的朋友或敵人,只有利益。遊説團體也並非完全不同。
生產可再生燃料的農民和開採化石石油的石油公司可能看起來是天然的敵人,但如果電動汽車繼續取代燃燒它們主要產品的傳統汽車,這兩個團體都將遭受損失。因此,他們正在拋開數十年的敵意,共同對抗電動汽車,而這個行業看起來正處於弱勢。
據《彭博社》上週報道,美國國家玉米種植者協會和美國石油協會一直齊心協力支持立法,以取消季節性限制,允許將15%可再生乙醇混入汽油中 《彭博社》報道。玉米種植者協會另外 寫信給白宮,稱喬·拜登總統對電動汽車的支持“目光短淺”,將使減排變得更加困難。
最古老的燃料
美國乙醇價格與汽油價格密切相關
來源:彭博社
注:乙醇價格已乘以1.5,以補償其較低的能量含量。
這種暫時的聯盟是相當大的轉變。畢竟,玉米種植者出售的每加侖生物燃料,幾乎相當於石油公司無法銷售的一加侖汽油。自從1930年代亨利·福特預測乙醇將成為未來的道路燃料以來,這兩個行業就一直處於對立狀態,這是由於美國石油產量下降和機動化導致飼料農場的農產品過剩。就在幾年前,美國石油學會還在警告説,含有10%乙醇的主導E10標準會損壞發動機,使汽車保修失效,並增加成本給消費者帶來了。
就像爭吵的權力的遊戲家族聯合起來對抗北方的冰怪一樣,這兩個遊説團體認識到當前的鬥爭更具存在意義。乙醇從來不會摧毀超過每年混合到美國加油站燃料中的大約140萬桶的石油需求的一小部分。然而,電動汽車對道路燃料的整個市場構成威脅,這是一個每天4500萬桶的全球業務。
此時正是進行一次致命打擊的時機。美國電動汽車的銷售仍在以每年40%的速度增長,但需求似乎正遇到瓶頸,增長率放緩,汽車銷售時間變長,中國以外的汽車製造商也在收緊過渡計劃。即使是堅不可摧的特斯拉公司也出現了裂痕;股價今年迄今已下跌24%。電動汽車的聯邦税收抵免已經開始被縮減,而剩下的那些在11月特朗普獲勝的情況下很可能會被取消。電動汽車的成本迅速下降意味着它們現在不那麼需要了。
飛機、火車和汽車
美國的汽車車隊和全球的飛機車隊消耗的石油大致相同
來源:能源研究所統計回顧
農業石油聯盟可能在政治上具有危險的影響力。它將聯合農村選民和能源公司,甚至是汽車行業本身,即使汽車製造商完全放棄了過渡計劃。這三個部門在華盛頓的遊説支出甚至超過了製藥行業。中國快速電氣化其道路車隊以及國際市場上優質、創新的中國電動汽車的日益可獲得性,甚至可以被描述為地緣政治對手為了破壞當地產業而制定的陰謀 —— 這一説法在歐洲似乎很受歡迎。
這種協議在其他重要的汽車市場也可能奏效。在巴西,數十年來一直在推廣以當地生產的甘蔗為動力的車輛,這意味着電動汽車幾乎不存在,2022年的銷售份額僅為0.4%。類似的情況也在印度和印度尼西亞上演,這些快速增長的新興市場在政府支持生物燃料方面慷慨且不斷增加,而對電氣化的支持卻不斷減少。
如果要實現零淨排放計劃,必須有一條出路。最好的解決方案是傾向於另一種交通方式的脱碳。生物燃料在電動汽車開始普及後在輕型車輛的未來中價值不大 —— 但它們仍然可以在天空中發揮作用。
低空飛行
大多數可持續航空燃料與煤油相比只能提供輕微的減排效益
來源:國際民航組織
注:數據以二氧化碳當量克每兆焦耳為單位
可持續航空燃料將航空業轉向零排放的潛力被嚴重誇大。大多數技術涉及大量農作物投入和加工步驟,相對於傳統噴氣燃料,它們在氣候優勢上的優勢微乎其微。然而,這種漸進性的變化將是未來幾十年減少洲際航班排放的少數途徑之一。
這種轉變最大的問題之一恰恰是世界的農場無法生產足夠的生物燃料來填滿噴氣機的油箱 —— 但如果它們不用來滿足汽車毫無意義的混合要求,這項工作將會容易得多。在正常情況下,美國的汽車車隊和全球的飛機車隊消耗的石油大約相同,都是每天約800萬桶。
這提供了擺脱這一遊説困境的途徑。就在上個月,美國 開設了第一家 從乙醇生產可持續航空燃料的工廠。將會有越來越多的工廠跟進。石油工業和農業企業之間更加有成效的合作將來自於接受他們在乘用車領域已經輸掉了戰鬥,並試圖在天空中共同開闢一片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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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難以想象失敗嗎?
你可能會認為,最近剛剛輸掉了一場小戰爭的美國人不會有困難想象輸掉一場大戰的後果。但是,2021年在阿富汗的恥辱性撤離被迅速遺忘。
如果在將來的某個日期,烏克蘭軍隊因彈藥匱乏而被俄羅斯對手擊敗,類似的過程可能會發生。一年前,美國總統喬·拜登前往基輔並告訴烏克蘭領導人沃洛迪米爾·澤連斯基:“你提醒我們自由是無價的;它值得我們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取。我們將和你在一起,總統先生:不管需要多長時間。”結果證明,這意味着“只要眾議院共和黨人罷黜議長凱文·麥卡錫並切斷對烏克蘭的援助”。(麥卡錫在十月初離任。)
當俄羅斯人進軍烏克蘭首都的那一天,新聞網絡會重播拜登在基輔的講話嗎?還是其中一個會播出塔克·卡爾森與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的下一次採訪?
如果——比如説,今年晚些時候——我們得知伊朗成功製造了核武器,並派遣其代理人真主黨在黎巴嫩向以色列發射導彈,我們會作何反應呢?我們會威脅使用我們自己的核武器來拯救以色列免受毀滅,就像我們在1973年威脅蘇聯那樣,在當時蘇聯考慮在阿拉伯方面介入贖罪日戰爭時?還是華盛頓會再次發出警告,要以色列不要“升級”為了自身生存而進行的鬥爭?
或者,如果我們聽到台灣被人民解放軍封鎖的消息,而總統經過仔細評估了開始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巨大風險後,決定不派遣海軍遠征部隊來維護航行自由,並向台灣人民提供武器和必需品,我們會給予多少關注?
我們會給予台灣民主的終結和中國共產黨對其人民的統治多少關注?比我們給予下一屆格萊美獎頒獎典禮或超級碗更多嗎?
我真誠地希望這些陰暗的情景都不會發生。然而,特別是當我回想起2021年喀布爾的陷落時,我發現很難摒棄這樣的想法,即我們可能會毫不在意地默許這三種情況。我能找到的唯一解釋是,美國人在內心深處並不認為失敗會應用到他們身上。
我能理解為什麼。1975年越南失敗的代價不是由美國人承擔的,而是由南越的公民承擔的,就像阿富汗失敗的代價大部分是由阿富汗人民承擔的一樣。參加美國最近戰爭的男男女女只是人口的一小部分。那些犧牲的人早已長埋地下;那些遭受嚴重身體或精神傷害的人已經不在人們的視線和腦海中。
在這種情況下,確實很難堅持以下論點:如果美國允許烏克蘭、以色列和/或台灣被其對手佔領,那麼美國人也將面臨嚴重後果。而且所謂的“嚴重後果”,我指的是比另一個911襲擊更糟糕的事情。
重新閲讀倫·迪頓(Len Deighton)的小説SS-GB讓我想起,不久之前,英國人可以輕易地想象失敗的後果。《SS-GB》出版於1978年,生動地描繪了1940年成功德國入侵英格蘭後英國的生活。故事發生在英國投降不到一年後。國王被囚禁在倫敦塔。温斯頓·丘吉爾已經去世,在柏林受審並被處決。有一個傀儡政府,就像法國一樣,但實際上權力掌握在德國的“軍事指揮官GB”手中。
迪頓於1929年出生在倫敦,在不列顛空戰和倫敦大轟炸中險些遭遇災難,這使他對納粹佔領倫敦的描繪顯得非常真實可信。此外,他是在英國生活充滿失敗氣息的時候寫作的。在1970年代,受滯脹困擾,英國經濟成了歐洲的病夫;相比之下,西德仍然是經濟奇蹟的國度。
迪頓的主角不是抵抗運動的英雄,而是一個合作者。然而,偵探總監道格拉斯·阿切爾(Detective Superintendent Douglas Archer)的形象被呈現得如此讓人同情,以至於讀者並不譴責他,而是與他產生了共鳴。阿切爾的妻子在倫敦最後的防禦中被殺,他的家被摧毀。他和年幼的兒子住在狹小而寒冷的住所裏。為了年幼的道吉,生活必須繼續,必須調查兇殺案,即使這意味着向一個SS集團領袖報告:“阿切爾不是一名士兵。只要德國人讓他繼續追捕兇手,他會像往常一樣做好自己的工作。”
與羅伯特·哈里斯更雄心勃勃的作品《祖國》相比——該作品出版於1992年,故事設定在德國獲勝之後——《SS-GB》充滿了現實主義的磨砂感。你幾乎可以聞到被炸燬、破敗的倫敦的煤煙和煙霧。迪頓,一個不折不扣的歷史學家,生動地描繪了在希特勒的第三帝國中上演的各機構之間的紛爭。他可信地假設,隨着英國被征服,希特勒無需破壞納粹-蘇聯條約併入侵蘇聯,而美國可以保持中立。迪頓將英國抵抗組織描繪得如此神秘,以至於他們在海格特公墓舉行的“德蘇友誼周”儀式上的爆炸襲擊(一個發人深省的場景)讓讀者覺得這是一起恐怖襲擊,而不是一次自由鬥爭的英雄行為。當阿切爾被迫加入抵抗組織時,他參與解救國王的行動是一場卑劣的失敗。
自我説服安德魯·羅伯茨為《虛擬歷史》寫一章專門討論迪頓情節的歷史可信度已經過去了25年。我清楚地記得他的初稿引起了我冷汗淋漓,其中詳細引用了德國人精心制定的入侵、擊敗和佔領英格蘭計劃的文件。即使對我們這些生於1960年代的孩子來説,這一切似乎仍然可怕地近在眼前,尤其是被逮捕名單。
在某些情況下,想象失敗會削弱你的士氣。但它也可以讓人專注於不要失敗的迫切要求。烏克蘭人不難想象今天失敗意味着什麼。他們在2022年9月俄羅斯執行大屠殺後,看到了布查街頭散落的屍體。他們知道普京殖民軍隊所能造成的恐怖。同樣,大多數以色列人非常清楚,哈馬斯及其支持者的勝利將是第二次大屠殺的前奏。他們永遠不會忘記去年10月7日犯下的可怕暴行。
但幾乎沒有美國人會這樣想。距離《紅色黎明》上映已經整整40年了,這是少數幾部商業上成功的嘗試之一,設想了蘇聯入侵美國的情景。帕特里克·斯威茲飾演傑德·埃克特,他是一羣高中英雄中的一員,他們在科羅拉多的山上與侵略者進行了一系列類似蘭博的戰鬥。現在很難想象今天還會有這樣的電影。最接近的是《離開世界》(Leave the World Behind),它生動地描繪瞭如果我們所有的技術——從iPhone到特斯拉——同時停止運作,這個國家將陷入的混亂。電影巧妙地或者説是迴避地沒有指明是誰或什麼導致了這場災難性的停電。
然而,我一直覺得美國人對災難電影的關係與英國人的關係有些不同。英國最長壽的科幻系列《神秘博士》的粉絲經常看到災難降臨在倫敦。無論外星入侵者多麼離奇,總會有一些暗示空襲的內容,以提醒觀眾恐怖確實可以從天空降臨到這個國家的首都。但當美國人觀看《全球風暴》(Contagion)(2011)時,很少有人想象到真正的大流行會席捲這片土地。當2020年初出現大流行時,我仍然記得即使受過良好教育的人也對相信Covid-19比季節性流感嚴重得多的深層猶豫。
當美國人打開他們的平板電視時,他們真的想要離開這個世界。與其思考末日般的未來,他們更喜歡沉浸在泰勒·斯威夫特的狂熱中 —— 這是一種大規模的逃避現實,讓人聯想起20世紀30年代孤立主義時期對銀幕女神的狂熱迷戀。
那麼,這就是沒有人會製作的電影。今年某個時候,中國封鎖了台灣 —— 或者可能是菲律賓。或者朝鮮向韓國發射導彈。但我們就以台灣為例吧。
白宮情景室裏首先會出現的是台灣政府請求美國海軍解除封鎖並恢復航行自由的要求。這將需要至少兩個航母打擊羣和大量攻擊潛艇。
即使明天就要發生,這也是可能的。現在紅海只有一艘航母,艾森豪正在那裏。卡爾·文森和西奧多·羅斯福在菲律賓附近。羅納德·里根在日本水域。
但在這些艦船甚至能動身前,華爾街就會陷入恐慌模式。股票會下跌20%。蘋果股價會下跌50%(因為它的大部分硬件仍然在中國製造);英偉達也會下跌(因為它的許多芯片是在台灣製造的)。美元會在國際市場上升值,這在任何危機中都是可以預料的,但國內可能會出現普遍的銀行擠兑,人們會在自動取款機前排隊。
就像在金融危機和新冠大流行期間一樣,這種對流動性的追逐可能會引發對再次實施量化寬鬆和降息的呼籲,儘管美聯儲主席傑羅姆·鮑威爾可能會擔心對他珍視的2%通脹目標的通脹風險。
如果中國能夠用導彈或無人機羣襲擊美國航母戰鬥羣,事情就不會變得更容易。總統還必須迅速決定是否批准日本對中國導彈基地和空軍基地的襲擊(假設日本願意)。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會提醒他,在發生實質戰爭的情況下,美國將在一週內耗盡某些關鍵武器,尤其是遠程反艦導彈。
如果所有這些發生在今年的話,這一切都將發生在選舉中,最有可能的共和黨候選人唐納德·特朗普會指責拜登要麼發動另一場“永恆戰爭”,要麼因為採取相反行動而顯示軟弱,與此同時,中國所有的TikTok將忙於説服年輕美國人台灣“與大陸統一”的道德必要性。
中國成功干擾該國電信基礎設施——就像《離開世界》中想象的那樣——很可能會在主要城市引發混亂。
現在,你只需要想象——在通訊恢復之後——副總統卡瑪拉·哈里斯宣佈“亞洲化”(類似於1969年的越南化)的新政策,這意味着將所有美國軍隊帶回國。隨後將直播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抵達台北的情景。最後,一週後,中國、俄羅斯、伊朗和朝鮮的外交部長將在北京會面,宣佈成立大歐亞共榮圈。
所有這一切可能讓你覺得古怪或離奇。但這並不比1941年12月7日在珍珠港開始的非凡全球動盪更離奇。我們必須記住,對當時的人來説,直到兩年半後的諾曼底登陸取得成功,盟軍最終會贏得戰爭還遠非明確。
有趣的是想象中美的日常生活。起初,相當正常,除了大量燒燬的內城和大量新退伍士兵和水手的湧入。泰勒·斯威夫特可能會繼續唱歌,堪薩斯城酋長隊可能會繼續比賽。只是漸漸地,我們來自北京的朋友開始讓他們的存在感受到。
只有幾個月後,你才會開始認真擔心你在電話和電子郵件以及舊專欄中説了什麼。然後你會開始刪除東西。然後你會擔心刪除並沒有真正擺脱那些冒犯性詞語,因為它們無論如何都會被備份在大型科技服務器上。
有些人會合作。有些人會抵抗。大多數人會順從。這就是倫·戴頓在SS-GB中設定場景的方式:
有人説自停火以來甚至沒有一個晴朗的周。這很容易相信。今天空氣潮濕,無色的太陽只能隱約可見,就像髒桌布上的空盤子。然而,即使是像道格拉斯·阿徹這樣的土生土長的倫敦人,也可以走在柯爾松街上,半閉着眼睛,看不到去年有什麼變化。柯爾松電影院外的“士兵電影院”標誌很小,很低調,只有當你試圖進入米拉貝爾餐廳時,一個戴高禮帽的門童會輕聲説這現在只供空軍第8艦隊司令部的工作人員使用,這個餐廳位於對面的舊教育部辦公室裏。如果你的眼睛一直半閉着,你會錯過寫着“猶太承辦”的標誌,這有效地讓除了最大膽的顧客之外的所有人都離開。在那年的1941年9月,道格拉斯·阿徹和他的大多數同胞一樣,都是半閉着眼睛。
就我個人而言,我最討厭的就是在紐約或舊金山四處走動時半閉着眼睛,以避免注意到中共監視的顯著跡象。
但是,如果你現在不睜開眼睛——而且要睜大——來看待可能的失敗場景,那麼你將有一天不得不做到這一點。
弗格森還是Greenmantle諮詢公司、FourWinds Research、Hunting Tower風險投資合夥企業以及電影公司Chimerica Media的創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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