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切斯特內環項目展示了高速公路廢棄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 彭博社

在填平了一條沉沒的高速公路之後，住宅和零售開發已經改變了羅切斯特市中心這個社區。

攝影師：金·史密斯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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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紐約州羅切斯特市中心東南端新鋪設的街道上，人們能感受到一種明顯的雄心，這裏有一片新開發區，佔地六英畝，是由拆除多車道高速公路而建成的。

從取代地下環城高速公路的街道大道——聯合街（Union Street）轉入新建的名為冒險廣場（Adventure Place）的大道，你會看到一家酒店和遊戲咖啡館，通往四層公寓樓和一個極具現代感的博物館。這一切都是“遊樂社區”（Neighborhood of Play）品牌開發的一部分，以強國家遊樂博物館（Strong National Museum of Play）為核心，這是一個於1982年開放的佔地375,000平方英尺的互動景點，最近完成了7500萬美元的擴建工程。

“如果你對原來的環城高速公路有所瞭解，那麼當人們回到城裏時，會感到很不真實，”該市鄰里和商業發展副專員埃裏克·弗裏施説。“他們會説‘我在哪裏？’而那些以前從未來過這裏的人會説‘你説這裏曾經有一條高速公路？’這就是目標。”

1965年完工的環城高速公路曾環繞羅切斯特市中心。但幾十年的人口減少削弱了它的實用性，對於毗鄰社區的居民來説，這條擁有六車道的溝渠就像是城市核心周圍的壕溝；當地領導人早在1990年代就開始考慮拆除它。2014年，該高速公路最不常使用的東段關閉交通，城市 啓動了一項價值2100萬美元的公共工程項目 來填平高速公路的足跡。

1951年提出的內環地圖，當年開始施工。這條環形高速公路原本旨在緩解市中心交通擁堵。圖片來源：羅切斯特市現代內環地圖顯示東段，由於城市人口下降，交通量很少。該段高速公路於2014年關閉，並改建為一個地面林蔭大道。圖片來源：羅切斯特市如今，被稱為內環東部拆除項目的高速公路遺址，成為2010年代美國城市設計優先事項的清單：凸出部分、保護自行車道、外觀各異的磚砌公寓樓、一樓零售店和綠化人行道環繞聯合街的市中心一側。下一階段項目規劃正在進行中——一段長1.5英里的仍在運營的高速公路，被稱為內環北部。計劃在三年內動工。

美國的幾個城市都渴望效仿羅切斯特的做法，利用美國交通部的重連社區試點計劃提供的聯邦資金，拆除或在城市高速公路上建造蓋頂。在諸如新奧爾良和巴爾的摩等城市，這些努力被定位為消除汽車基礎設施對貧困和工薪階層黑人社區造成的破壞。在紐約州的其他地方，水牛城和錫拉丘茲都在推進拆除或部分覆蓋特別令人痛心的案例的計劃。

但羅切斯特正在成為一個全國範例，展示如何真正實現這一目標。

聯合街（前景）是多車道內環高速公路的遺留部分；在其原址上新建的發展項目包括一家酒店。攝影師：金·史密斯照片城市也在這個過程中學習，因為內環替換的第二階段不會像已經填補的部分那樣。 “自從我們開始計劃拆除內環以來，無論是在地方還是在全國範圍內，事情都發生了很大變化，” Frisch説。“十年前我們談論這個項目時，是從經濟角度出發的，純粹是成本效益：拆除這條高速公路，帶來投資，好處超過成本的2倍以上。”

現在，對話“更多地關注社會問題，”他説。“這些高速公路對社區產生了什麼影響？可以採取什麼措施來扭轉這一局面？如何治癒傷口，恢復信任？”

打造新社區

遊樂社區的形狀，更不用説它的品牌，很大程度上歸功於它最重要的居民，斯特朗博物館。但博物館的參與一開始並不確定。

“他們有很多顧慮，” Frish説。“它已經是一個重要的目的地，有一個大型露天停車場沿着內環的前路，所以通過高速公路很容易到達博物館。”

領導斯特朗博物館2006年擴建的CJS建築師公司，在內環東部項目逐漸成為現實時再次被邀請幫助博物館。“這不是一個鄰里企業，” CJS的首席克雷格·詹森説。“他們一直對他們的停車場保護有加，並且不願意與城市其他部分互動。我們告訴他們，如果他們要使這項工作成功，他們必須放棄停車場，成為社區的一部分，並真正連接因為你們的財產而斷開的街道。”

在去年夏天完成的價值7500萬美元、面積為9萬平方英尺的博物館擴建項目之上，CJS和兩家當地開發合作伙伴與斯特朗博物館合作，共同打造一系列對他們有利的發展項目，同時也讓這些項目感覺像是重新連接社區的一部分。Konar Properties建造了238套公寓，其中超過100套面向收入在區域中位數60%至80%之間的人羣，而Indus酒店集團建造了一家擁有126間客房的漢普頓酒店。

“兩家都是家族經營的本地開發商，”斯特朗博物館首席執行官史蒂夫·杜布尼克説道。“我們希望有對社區感興趣並投資於社區的人。”

一幅展示斯特朗博物館周圍地區的地圖展示了重建期間新街道的佈局。由CJS建築師提供Jensen表示，妨礙城市連通性的不僅僅是內環，周圍的場地也是一個問題。公路周圍的場地早已失去了原有的街道格局，因為它已經被重新配置成由斯特朗的露天停車場和1970年代的公寓塔樓羣組成的巨大超級街區。

“通過讓博物館承諾創建一個社區，我們可以穿過這個超級街區，”Jensen説道。開發商們在場地上穿插了一系列新街道。博物館的一個令人矚目的新停車樓也從州政府獲得了2000萬美元的資助，資金根據項目目標分期撥付，如增加全職員工、完成博物館擴建和建設“遊樂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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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確實實現了我們當時希望的可能性，”弗裏施説。“如果他們沒有選擇成為一個良好的、關心社區的合作伙伴，我們可能會在那裏有一個相當分裂、不連貫的模式。”

到目前為止，博物館的擴建計劃進展順利。“我們推出了兩天的門票選項，銷售非常好，”杜布尼克説。“許多人住在酒店，參觀周圍的不同地點。我們在擴建之前的最高參觀人數是2019年略低於60萬。新博物館僅在2023年的一半開放，就超過了那個記錄。”

“遊樂區”重建後的街景設計圍繞着便於行人的特點。攝影師：金·史密斯照片據城市稱，東內環的經濟回報相當可觀：自高速公路填平以來，已經產生了超過2億美元的新投資。但該地區的城市結構仍然是一個正在進行中的工作。該地區仍然有很多露天停車場，而聯合街的交通量低於預期。自行車和行人活動已經恢復到疫情前的水平，並有望增加，而新公寓已經入住，科納爾物業報告稱佔據率達到95%。商業空間正在逐漸找到新的租户，包括一些酒吧和餐廳。

“這不是一個主要的幹道，所以在那裏運營成功的商業企業會有點棘手，” Jensen説。“有意識地嘗試將一樓的零售業集中在酒店和博物館附近的幾棟建築物中，並嘗試通過門廊和步行公寓來激活街道 - 其他類型的用途可以使街景生動起來，而不依賴商業空間。”

還有一些較小、更具挑戰性的地塊尚未開發。酒店設計時留有足夠的空間進行擴建，一個小地塊可能會建造幾棟步行式聯排別墅，另一個地塊預計將建造一個約60單元的經濟適用房屋綜合體，一樓是商業空間。“我們有一些計劃，可以在停車場上建造額外的建築物。但是停車需求必須減少才能實現這一目標，” Jensen説。

再來一次

經過兩年的研究，州長凱西·霍庫爾在2022年宣佈，紐約州承諾投入1億美元，拆除內環北段最後1.5英里，為開發和公共空間再開闢22英畝。這裏的流離失所和破壞之傷遠比東部更為嚴重，那裏有一個叫做Marketview Heights的社區，數百棟房屋和商業建築物被拆除。

“內環確實在Marketview Heights社區經歷了並影響了那裏的情況，而在東部沒有那樣，” Frisch説。

1957年，內環北段正在施工中。背景中矗立着19層的伊士曼柯達大廈 — 那時羅切斯特最高的建築。攝影師：Ernest Amato。來自羅切斯特公共圖書館地方歷史與家譜部門的收藏因此，關於那裏應該建造什麼的新願景是由社區主導的，而不是由一個文化機構及其首選開發商主導。

沿着內環北段的人們也有足夠的時間考慮他們不希望從東部重複的事情。“內環東部有很多好事 — 我們真的填滿了它，我們在這方面引領了全國。但我們沒有討論重新連接那裏的社區，”當地非營利組織Hinge Neighbors的聯合創始人Suzanne Mayer説。“當你想要改變某件事時，你必須以與現狀不同的方式看待它。內環東部就是現狀。”

Mayer對該地區提出了一些具體的批評，包括缺乏綠地和大規模、由開發商主導的新建築。“他們填掉了護城河，建起了一堵牆。”

Hinge Neighbors是由Mayer與聯合創始人Shawn Dunwoody共同運營的，他們一直在引領社區的規劃工作。該團體的領導代表了高速公路兩側的雙方：Mayer是一位白人女性，居住在內環南部的Grove Place；Dunwoody是一位黑人男性，成長於北部的Marketview Heights。這是一個低收入地區：城市委託的2020年市場分析顯示，內環北部的中位收入僅為16000美元以上。

“我們沒有想到人們[向北]會被納入過程中，因為當他們修建內環時，所有的傷害都發生在那裏，”Mayer説。“南部的很多人都是外來者，所以讓世界知道北部存在一個充滿活力的社區非常重要。”

Hinge Neighbors的聯合創始人肖恩·鄧伍迪發現許多當地居民對拆除高速公路持懷疑態度。“我們能説的只有，‘你們認為這不好，但它即將到來。’”攝影師：Arturo Hoyte“在Marketview Heights的居民和對面Grove Place的居民之間進行的對話更加關注結果，”Frisch説。“當我們拆除高速公路時，這將如何使受高速公路影響的居民以及將受到其拆除影響的居民受益？”

最初試圖讓雙方達成一致意見的努力遭到了對拆除高速公路的共同懷疑。“我們與一個團體開了一次會議，他們説，‘這是個糟糕的主意。我們怎麼去機場？’然後在另一邊，他們告訴我們，‘哦，他們[城市]會做他們想做的事。我們怎麼去商場？”鄧伍迪回憶道。

“一位學校管理員説，‘我們不需要公園。我們需要老師的停車位。’我們當時就像，‘天啊，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Mayer説。

“我們能説的只有，‘你們認為這不好，但它正在到來，’” Dunwoody説。“你應該為自己、你的孩子和你孩子的孩子設計你想要看到的社區。這是你參與的機會。”

擬議中移除內環北端的概念圖顯示了原始街道網格如何可以在高速公路的佔地重新建造。來源：羅切斯特市該市為沒有內環的區域開發了六種不同的概念。社區最終選擇了一個以傳統網格佈局為基礎的方案。其中最具象徵意義的改進之一是對弗蘭克林廣場的全面恢復，這是一座可以追溯到1826年的城市公園，曾被內環分隔開來。“目標是你不會意識到那裏曾經有一條高速公路，” Frisch説。

至於發展，它看起來與東部已經實現的情況完全不同。“居民們表示他們不想看到大型街區開發 —— 他們想要低密度、經濟實惠的住房。最好是業主自住的機會，” Frisch説。

這比讓開發商建造公寓樓要困難。當被問及城市如何為那些收入遠低於該地區中位數收入62,000美元的居民填補這些未來地塊時，Frisch強調已經建立的與國家補貼和城市與慈善組織以及金融服務機構的合作伙伴關係。 “我們可以降低價格，”他説。“我們目前正在提供經濟實惠的住房所有權；在城市東北象限進行新的、獨棟住宅建設，很快會在西南象限進行類似的項目。我們已經做到了。我們有信心可以繼續下去。”

該項目現在處於評估階段，Frisch預計將在夏季結束。之後，將進行為期一年的初步設計，然後進行環境審查、最終設計和工程。梅爾説：“我們正在進入交通部接管的階段，他們並不總是社區的朋友。”“他們會聽取意見嗎？他們會有工程師説‘你不能那樣做！’現在我們必須非常勤奮。”

拆除的路線圖

在羅切斯特的東西兩側，長期幻想的高速公路拆除項目在施工接近時面臨變成令人失望的現實的風險。在布法羅，官員們決心封頂肯辛頓高速公路的一段，但許多附近居民和活動人士感到被迫參與一個對其路徑上居民利益有疑問的快速項目。而在錫拉丘茲的81號州際高速公路的高架段很可能會被拆除，但人們擔心它所摧毀的社區將不會得到有意義的恢復。

Jensen表示，該市重新開發內環東部的經驗應該為其他城市提供借鑑。例如，Union Street重新修建時寬了一條車道。“但當我看着81號州際高速公路時，他們要重新修建的街道比應有的寬度多出一倍以上——太過分了，”他指的是錫拉丘茲項目。“將其恢復到模仿周圍街道網的條件，不要感覺仍然必須保留這條高速公路的痕跡。需要有更宏大的願景。”

梅爾和鄧伍迪的團隊已經成功地將內環路拆除計劃塑造成了一種避免純粹反映交通工程師和開發商專業知識的願景。“如果你看看德克薩斯這樣的地方，他們的交通部比任何城市都強大，”梅爾説。“我們非常幸運。我們有過強大的市長；過去四五位市長真的希望這件事能夠完成。城市保持控制是很重要的。我們的工作是測試這種控制，推動他們。”

在美國城市規劃的時代，高速公路拆除變得越來越普遍，拆除本身不再被視為獨立的勝利。“有這樣一種想法，如果你這樣做，它就會變成某種東西，”鄧伍迪説。“不，你必須真正考慮它將變成什麼。它會創造一種新類型的障礙還是會創造新的互動？我們知道如何把一堆泥土放進去。但我們能否正確地連接起來？這才是人們想要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