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中國海，習近平的船隻正在贏得石油和天然氣之戰 - 彭博社
Philip Heijmans
中國海警船和中國漁船在11月10日前往南中國海的BRP Sierra Madre進行補給任務。
攝影師：Lisa Marie David/Bloomberg
玻利維亞埃爾阿爾託市中心的貨幣兑換地點。
攝影師：Marcelo Perez del Carpio/Bloomberg越南本應在今年收穫其最大天然氣發現之一的好處。
估計有1500億立方米的燃料，足以為河內這樣大小的城市提供幾十年的能源，於2011年在距離越南中部海岸80公里（50英里）的地方發現。如果一切按計劃進行，“藍鯨”項目由埃克森美孚公司領導，去年晚些時候將會上線。
在南中國海的另一邊，菲律賓長期以來一直盯着其西海岸的能源財富，以減少其對進口天然氣和石油的依賴，並連續的政府起草項目以開發這些資源，增強國家的能源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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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 一支中國漁船艦隊、海警巡邏艇和一艘被稱為“怪獸”的巨型船隻確保這種情況不會很快發生。
北京在南中國海的廣泛主張 —— 基於一張模糊的1947年地圖，顯示了後來被稱為“十劃線”的水域 —— 在2016年被拒絕了一個聯合國支持的仲裁庭。但習近平主席對裁決不予理會，以及在有爭議的水域不斷升級的緊張局勢，都指向一個令東南亞國家以及美國感到不安的事實：在這場對峙中，中國正在獲勝。
南中國海重疊能源索賠
石油和天然氣許可區塊
來源：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中國自然資源部
“這些策略奏效了，”《南中國海：亞洲權力之爭》的作者比爾·海頓説道。“中國已經有效地在U形線內部建立了對新石油開發的否決權。”
最明顯的證據是：菲律賓和越南去年都進口了他們的第一批液化天然氣，並且他們正在迅速增加這些採購量。根據彭博新能源預測的計算，菲律賓計劃在2025年9月之前花費近14億美元購買液化天然氣，而越南在同一時期將支付3.7億美元。儘管這些國家長期計劃進口燃料以滿足不斷增長的經濟需求，但由於國內能源開發的延遲，它們的能源供應面臨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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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觀點：中國、菲律賓在南中國海發生衝突（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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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在過去五六年所做的可能完全改變了越南和菲律賓的能源經濟，使其轉向進口而不是開發自己的供應，” Hayton補充説。
中國日益強硬的立場引發了一系列外交和軍事努力，旨在遏制北京的影響。本週開始的美國和菲律賓之間的旗艦軍事演習近年來規模不斷擴大。中國緊張局勢也是4月11日在華盛頓舉行的美國總統喬·拜登、菲律賓總統費迪南德·馬科斯和日本首相岸田文雄會晤議程的重點。三位領導人同意加強軍事演習，拜登強調支持與馬尼拉的七十年防務條約。
“對菲律賓飛機、船隻或武裝部隊的任何攻擊都將引發我們的共同防禦條約，” 拜登補充説。
費迪南德·馬科斯二世、喬·拜登和岸田文雄於4月11日。攝影師：Al Drago/Bloomberg南海從中國大陸和台灣一直延伸到馬來西亞和印度尼西亞，是全球貿易的重要動脈，包括約37%的世界海上原油。除了是周邊國家傳統的漁場外，美國能源信息管理局估計該地區含有大約36億桶石油和403萬億立方英尺的已探明和可能的天然氣儲量。
菲律賓官員表示，不斷加劇的能源危機使他們的處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緊急，他們需要着手開發聯合國支持的仲裁庭認定他們擁有專屬權利的海域中的石油和天然氣儲備。但中國的海上民兵漁船和海岸警衞船已經湧入這些地區，包括裏德礁，有效地封鎖了通道。
“我們現在開始行動是非常緊急的，”國防部長吉爾貝託·特奧多羅（Gilberto Teodoro Jr.）在最近的採訪中説。“中國的立場是站不住腳的。”
然而，幾十年來中國在該地區的自信態度使北京的立場看起來更加牢固：受苦的是東南亞的小國。位於菲律賓西部巴拉望島外的馬蘭帕亞天然氣田為該國主要島嶼呂宋島提供五分之一的電力，但預計到2027年將會商業化枯竭。其他估計顯示可能會更早發生。上週，菲律賓的十多座發電廠因極端高温而關閉，導致呂宋島短暫停電。隨着國內能源供應有限且進口能源更昂貴，停電的風險將會增加。
菲律賓海岸警衞隊在3月23日南中國海對中國海岸警衞船進行補給任務時，BRP辛達甘號上的一名菲律賓海岸警衞隊員觀察着。攝影師：Vina Salazar/彭博社“沒有馬蘭帕亞，呂宋島的經濟將會崩潰 —— 每天將會有12到14小時的停電，”退休的菲律賓最高法院大法官安東尼奧·卡爾皮奧説。“工廠將會關閉，投資者將會離開菲律賓。這對於國家的生存和馬科斯的政治生存來説確實是一個國家生存的問題。”
馬科斯的前任，羅德里戈·杜特爾特，試圖淡化與北京的分歧，拉開與美國的距離，但並沒有正式終止兩國的共同防禦協議。馬科斯在2022年上任後基本放棄了這種做法，支持馬尼拉對有爭議地區的主張，派遣海軍和包租船隻進入爭議區，並公開報道與中國船隻的相遇。有關與北京的聯合勘探的談判破裂了。
但即使得到美國的支持，馬尼拉發現在菲律賓專屬經濟區內（即從其海岸延伸200海里的區域）對北京進行反擊是一件高風險的事情。
3月5日，兩艘中國海警船直接對準一艘被派往為西爾拉·馬德雷號補給的菲律賓船隻進行高功率水炮射擊，這艘船隻是一艘擱淺且破舊的戰艦，停泊在有爭議的第二托馬斯灘，那裏有一小隊輪換的軍事人員捍衞着馬尼拉對一個位於其專屬經濟區內的暗礁的主張。菲律賓船隻在水炮的轟擊下搖搖欲墜，被迫向後和向側推移，而中國船隻則在其周圍盤旋。在水炮擊碎船隻上的窗户的同時，衝突導致幾名菲律賓船員受傷。類似事件發生在3月23日。
中國海警船在3月5日在南中國海對準菲律賓軍事包租船Unaizah May 4號進行水炮射擊。攝影師：Jam Sta Rosa/AFP/Getty Images去年年底的一次遭遇中，一支菲律賓護航隊正執行對西亞拉馬德雷的補給任務，當時有五艘中國船隻試圖阻擋，其中一些船隻直接靠近。
“立即停止你們的非法行動，”一聲無線電警告着中國船隻。“如果你們繼續無視我們的警告，我們將採取必要措施，你們將對後果負全部責任。”
當船員們在船邊舉着浮標以防碰撞時，一名菲律賓海員回應説她的船隻“正在菲律賓專屬經濟區內進行例行海上巡邏。我們正在前往計劃路線。立即離開。遠離我們的航線。”
最終，補給船成功抵達西亞拉馬德雷，但這種更高風險的遭遇正變得越來越普遍。
中國海警在11月10日監視菲律賓海岸警衞隊執行對BRP西亞拉馬德雷的補給任務。攝影師：Lisa Marie David/Bloomberg在這種背景下，菲律賓國防部長在三月份指示菲律賓軍方執行一項新戰略，以捍衞國家領土和經濟利益，包括南中國海的自然資源。該戰略的細節尚未公開。菲律賓駐美國大使何塞·曼努埃爾·羅穆阿爾德斯告訴彭博社，該國將依賴華盛頓及其夥伴發揮關鍵作用。
在被問及菲律賓的新做法時，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警告説，“南中國海資源的開發不應損害中國的領土主權。”汪文斌明確指出，“沒有人應該將外部勢力牽扯到這些問題中來。”
僵局使馬尼拉的處境比越南更糟，後者也遭受能源短缺之苦，同時看到像藍鯨項目被無限期延遲或在其他情況下被有效地放棄。
一份泄露的美國外交電報稱雪佛龍公司在2007年因北京的警告而暫停了在越南的活動。根據文件，爭端的“第一個重大投資受害者”在接下來的一年出現，BP Plc.終止了一項價值20億美元的綜合氣田和管道項目計劃。據報道，西班牙的Repsol SA在2018年不得不暫停開發一項名為紅皇帝的海上油田項目的計劃，這是在經過近十年的工作後，中國的威脅迫使河內讓步，導致越南向投資者支付了據稱的10億美元的賠償。
菲律賓海岸警衞隊於3月23日搭乘BRP Sindangan。攝影師：Vina Salazar/Bloomberg至於藍鯨項目的失敗，官僚主義和市場需求的變化也起到了重要作用。但中國的主張一直籠罩在這一努力之上，導致潛在的500億美元收入被鎖在海底以下。收入 被鎖在海底以下。
中國經常用來強化其在越南附近的主張的工具之一是CCG 5901，這是一艘駐紮在海南島的海岸警衞船，更為人所知的是“怪獸”。
怪獸比美國海軍驅逐艦還要大，是一艘配備有防空炮和燃油儲存能力的12000噸巡邏船，使其能夠執行長時間任務。它經常在越南富含能源的水域內航行，而越南已經花了多年時間來開發這些水域。怪獸只是中國用來強化其主張的船隻之一，而小型東南亞國家無法與之競爭。
根據亞洲海洋透明倡議的分析，中國海岸警衞船去年至少在南中國海最具爭議的五個暗礁、島嶼和海岸上巡邏了1652天，該統計數據被認為是低估的，因為缺乏商業衞星數據。
那些船隻能執行延長任務，因為中國在過去十多年進行了前所未有的疏浚和人工造島，在有爭議的西沙羣島和南沙羣島建立了大約20個前哨基地 — 其中一些設有跑道和燃料庫。其他國家，包括菲律賓和越南，也試圖在某些地點做同樣的事情，但北京已經領先很多。
“造島已經起到了決定性作用，”華盛頓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東南亞項目主任格雷格·波林説。“如果沒有這些，中國就不會有感知能力來觀察所有這些東南亞的活動並幾乎立即做出反應。”
中國的立場並不是唯一的問題。東南亞的海上開發可能比其他地方更具有技術挑戰性和昂貴性，這使得該地區對石油巨頭來説不那麼具有吸引力。與此同時，當地政府批准和合同的長時間延遲已經打亂了項目。
一艘中國漁船於3月23日靠近BRP Sindangan。攝影師：Vina Salazar/Bloomberg中國有一些無法阻止該地區能源開發的例外情況。據一位知情人士透露，馬來西亞國家石油公司Petronas仍決心讓其位於婆羅洲海岸的Kasawari天然氣田上線，儘管遭到了來自中國船隻的多次騷擾。2022年，涉及的公司成為一次據稱由中國黑客組織發起的網絡間諜活動的目標。儘管存在緊張的歷史，但據該知情人士稱，Petronas正在謹慎前進，以免引發進一步衝突。
以前的菲律賓政府曾試圖與中國達成協議。2005年，馬尼拉、河內和北京曾就共同進行該地區的地震研究達成協議，但當時總統格洛麗亞·阿羅約面臨腐敗指控和彈劾威脅時，該協議擱淺了。北京還指責奧巴馬政府向亞洲轉移的政策破壞了兩國關係，而菲律賓最高法院在2023年的一項裁決中稱該協議違憲。裁決。
馬尼拉和北京曾就一項持續到2015年的合資協議進行磋商，但當菲律賓正式向常設仲裁法院提出對中國廣闊地區主張的異議時，這一努力也失敗了。當仲裁庭裁定支持馬尼拉時，與北京的協議變得政治上不可接受。
儘管屢遭挫折，河內仍希望藍鯨項目能夠繼續推進，據彭博社看到的最新政府文件顯示，該項目中埃克森公司持有64%的股份。然而，該項目的發展計劃仍未獲批准，根據一份貿易部備忘錄，新的啓動日期“尚無法確定”，日期為12月29日。
埃克森拒絕了就該項目進行討論的採訪請求，並發表聲明稱“業務活動仍在正常進行”。
在沒有突破的情況下，南中國海的資源看起來將繼續沉睡。在匆忙努力將供應鏈多樣化以減少對中國的依賴之際，以及俄羅斯在烏克蘭的戰爭和中東衝突的加劇所帶來的障礙之後，大多數公司都不願踏入另一個地緣政治雷區。
菲律賓海岸警衞隊乘坐BRP Sindangan，中國海警船隻在附近航行，日期為3月23日。攝影師：Vina Salazar/Bloomberg“很難走進會議室爭辯，‘嘿，我們應該在南中國海開發這個不起眼的油田，而不是在世界其他地方的12個相同的油田中的任何一個，那裏我們不會受到中國的騷擾，’”CSIS的Poling説。
菲律賓總統馬科斯在3月19日的一次採訪中承認他發現自己處於一個危險的位置，他表示他的政府希望“與中國保持平穩”，但他還補充説“由於威脅加劇，我們必須做更多來捍衞我們的領土。”
目前，南中國海更廣泛的爭端如何演變看起來越來越棘手。由東盟分裂領導的外交努力已經拖延了幾十年。在中東和烏克蘭有活躍的戰爭，對台灣的緊張局勢仍然很高，華盛頓只會願意走到這麼遠。
“美國可能會幫助菲律賓建設一個更有能力的海岸警衞隊，”喬治梅森大學國際安全助理教授、《中國的策略：脅迫的計算》作者張可天説。“但除非在南中國海對菲律賓資產發動武裝襲擊，否則美國不太可能會在軍事上介入。”
在安第斯雪線以下的埃爾阿爾託稀薄的空氣中，購物者在出售廉價鞋子、教科書、廚具或假冒服裝的攤位上尋找便宜貨。
在世界上海拔最高的主要城市市場日，玻利維亞新興金融危機的跡象並不難找到，國家貨幣與美元的掛鈎實際上崩潰，導致物價飆升，顧客開始感受到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