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免於起訴嗎？最高法院將考慮什麼-彭博社
Greg Stohr
唐納德·特朗普在2017年的白宮橢圓形辦公室。
攝影師：安德魯·哈勒/彭博社
斯科特·麥克菲，亞特蘭大喬治亞州富爾頓縣高級法院法官，中間在富爾頓縣法院。
攝影師：布林·安德森/AP/彭博社
美國最高法院從未考慮過前總統是否對其在任期間採取的行為免於刑事起訴。在唐納德·特朗普之前，法院從未需要考慮過。
大法官們計劃在週四聽取辯論，這場歷史性對決很可能決定特朗普是否因涉嫌煽動1月6日國會山暴動和試圖推翻2020年選舉而在華盛頓的聯邦法院受審。特朗普正與特別檢察官傑克·史密斯提出的指控作鬥爭，他聲稱憲法賦予總統在任期間採取的官方行動“絕對豁免權”。
兩個下級法院裁定對特朗普不利，稱他在尋求憲法、國家創始人的措辭或任何最高法院先例中找不到的東西。
“在這一刻，總統沒有刑事豁免權，”包括憲法權力分立在內的巴爾的摩大學法學教授金伯利·韋爾説。
這裏有一些圍繞這個案件的問題。
特朗普的刑事案件會有什麼影響？
特朗普，被認定為2024年共和黨總統候選人，正在提出一個全面的論點，這可能意味着華盛頓對他的案件被駁回。大法官們也可能採納總統豁免權的較窄版本，可能將案件退回下級法院，以確定任何指控是否涉及需要法律保護的官方行為。
最高法院裁決的時間可能與其實質一樣重要。美國地方法官塔尼婭·楚特坎（Tanya Chutkan）曾表示，她將給雙方三個月的時間準備可能持續兩到三個月的審判。這使得解決豁免問題的時間窗口變得狹窄，如果審判繼續進行，也使得在11月5日選舉日之前結束，以便選民能夠了解結果。
這個案件是特朗普身上懸而未決的四起起訴之一，其中一起已經在紐約州法院進行涉及向一名色情明星支付封口費的案件。特朗普還聲稱在這些案件中也享有總統豁免權，儘管許多指控涉及他作為私人公民時的行為。
大法官們計劃在週四聽取辯論，這場歷史性對決可能決定特朗普是否在華盛頓聯邦法院受審，被指控煽動1月6日國會山暴亂並試圖推翻2020年選舉。攝影師：朱莉婭·尼克森/彭博社### 憲法説了什麼？
當涉及總統豁免權時，憲法並沒有明確規定任何內容。正如保守派最高法院大法官克拉倫斯·托馬斯在一起涉及特朗普的2020年案件中所指出的那樣，“憲法的文本明確規定了一些聯邦官員的特權，但並未賦予總統絕對豁免權。”
特朗普指出了他説隱含賦予刑事起訴豁免權的兩項規定。第一項是授予總統“行政權力”的條款。特朗普表示，這一條款連同憲法分權的更廣泛原則，意味着聯邦法官不能對總統的官方行為進行裁決。
史密斯表示，這項規定並未暗示任何內容，他表示兩個多世紀以來，聯邦法院一直確保總統遵守國會通過的法律。
特朗普還援引了憲法的彈劾裁決條款，該條款規定總統在被彈劾和定罪後可以被起訴。特朗普辯稱，由於眾議院因煽動1月6日國會大廈襲擊而彈劾他後，他在參議院被無罪釋放，因此不能被起訴。
史密斯表示，特朗普的解讀顛倒了彈劾裁決條款的本意。他説，該規定旨在確保總統可以在參議院定罪後被起訴，並不意味着總統不能在其他情況下被起訴。
理查德·尼克松攝影師：Getty Images/Bettmann### 有哪些歷史類比？
特朗普是第一位被起訴的前美國總統，因此沒有確切的類比。但在過去50年裏，另外兩位總統面臨了嚴重的可能被刑事起訴的前景。
第一位是理查德·尼克松，他在1974年因水門事件而丟盡了臉面辭職。一個月後，總統傑拉爾德·福特赦免了尼克松，稱這位前總統“可能會因違反美國法律而被起訴和審判。”尼克松當天接受了赦免。
第二位是比爾·克林頓。2001年離任時，克林頓與獨立檢察官羅伯特·雷達成協議，以避免可能因對白宮實習生莫妮卡·萊温斯基的性關係作虛假證詞而被起訴。
有哪些關鍵的法律先例？
也許最重要的先例是最高法院1982年的尼克松訴菲茨傑拉德案判決，該判決表示前總統對於在其官方職責“外圍範圍”內採取的行動享有完全豁免權。特朗普正敦促法院將菲茨傑拉德案的判決擴展到保護總統免受刑事指控。
其他重要案例包括：
- 馬伯裏訴麥迪遜案（1803年）。儘管這個案例最為人所知的是確立了最高法院撤銷聯邦法律違憲的權力，但特朗普辯稱馬伯裏案也提供了刑事豁免權，因為它表示總統的官方行為“永遠不會受到法院的審查。”一個聯邦上訴法院駁回了這一論點，稱首席大法官約翰·馬歇爾是在談論憲法賦予總統自由裁量權的問題。
- 特朗普訴萬斯案（2020年）。在對特朗普的7-2敗訴中，法院裁定即使是在任總統也不是絕對免於州刑事傳票的。這一裁決為紐約大陪審團查看特朗普的財務記錄鋪平了道路。
- 美國訴尼克松案（1974年）。在萬斯案的前身中，法院一致裁定在任總統沒有完全免於聯邦刑事程序的保護——在那個案例中，是針對白宮秘密錄音的傳票。這一裁決導致尼克松總統在錄音公開後辭職。
- 瓊斯訴克林頓案（1997年）。在另一項一致裁決中，最高法院裁定克林頓總統必須為一起指控性騷擾的民事訴訟辯護，而不是推遲該案件直至他離任。
其他國家的領導人是否有豁免權？
在許多國家，總統、總理或總理在履行政府職責時享有豁免權，但在涉及其他行為的犯罪時可以受審。在法國，總統在離任後才能在刑事案件中被起訴。這種情況發生在前總統雅克·希拉剋和尼古拉·薩科齊身上，主要是因為他們在任期前後的行為。
在意大利，包括總理在內的政府部長只有在議會批准的情況下才能因在任期間犯下的罪行而受到起訴。同樣，德國議會可以根據檢察官的請求取消議員、總統或總理（只有在他或她是議會成員的情況下才享有豁免權）的豁免權。
尼日利亞、加納和肯尼亞只在總統在任期間才保護其免受刑事和民事犯罪的起訴。在韓國，現任總統除非被議會彈劾，否則享有豁免權；這就是朴槿惠成為該國第一位被免職的最高領導人，因腐敗罪名被定罪後獲得赦免的方式。
參考書目
唐納德·特朗普要求法官駁回喬治亞州選舉舞弊案中的兩項指控，理由是當地富爾頓縣地方檢察官法尼·威利斯無權指控他在聯邦法院提交虛假文件。
特朗普的律師史蒂夫·薩多在週三尋求駁回與2020年選舉後幾周在聯邦法院提交文件有關的州法院指控。其中一份文件涉及一份共和黨選舉人名單，威利斯稱其為偽造，另一份文件涉及檢察官聲稱包含虛假選舉舞弊指控的聯邦訴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