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無人出租車夢引發人們對AI奪走工作的焦慮 - 彭博社

在七月的武漢，一輛百度無人駕駛出租車。

攝影師：Qilai Shen/彭博社在中國中部的一個夏夜，一對騎摩托車的夫婦突然衝到無人駕駛出租車前面，迫使車輛急剎車。在一個十字路口，它猶豫地進行了一個三點轉彎，小心避開一名騎自行車的男子，他在路邊好奇地盯着這項新技術。

歡迎來到武漢，這座擁有1400萬人口的城市正在擺脱其因新冠疫情而帶來的污名，將自己定位為智能汽車技術的先鋒，以及這種技術可能對中國和全球就業崗位產生的複雜問題。

彭博社超級驅動+CityLab紐約市路邊的電動汽車充電樁很受歡迎，但經常被堵塞巴黎的空中出租車計劃有可能錯過奧運會的截止日期巴黎計劃在投票後將SUV車主的停車費提高兩倍按需微型交通無法擺脱這個大問題百度公司目前在城市街道上運營着超過500輛電動機器人出租車，計劃到年底再部署1000輛。這一擴張使百度和其他中國公司成為谷歌旗下的Waymo和特斯拉公司的競爭對手，特斯拉公司已經將其備受期待的機器人出租車原型車的發佈推遲了大約兩個月，預計到十月份才會發佈。

武漢成為百度出租車的最大試驗場。攝影師：沈啓賴/Bloomberg快速發展無人駕駛出租車符合習近平主席的計劃，通過使高科技產業成為中國經濟未來的核心，過渡到擺脱對房地產和低附加值出口的依賴，來增強經濟。中國已經是世界上兩家最大的電動汽車電池製造商的所在地，並主導電動汽車供應鏈，這是國家補貼和激烈競爭的結果，使不斷創新成為必須。

然而，正如武漢所發現的那樣，領先於曲線也可能有其缺點。

居民已經抱怨，百度的機器出租車，以英文品牌Apollo Go部署，正在造成交通擁堵，部分原因是因為它們被認為駕駛過於謹慎。借用一個聽起來類似於出租車名稱的短語，武漢居民將這些出租車稱為“傻蘿蔔”，因為它們行駛速度較慢，不總是像人類那樣對路上的情況做出反應。

儘管武漢的機器出租車隊只佔總出租車數量的一小部分——根據總部位於上海的《澎湃新聞》估計，該市有約24,000名司機——但人們對城市接受無人駕駛技術的經濟影響越來越擔憂。這在網約車行業尤為明顯，一些司機已經是不情願的兼職工人，他們在其他行業失去了工作。

“政府需要平衡就業和科技，”一位武漢居民説，他要求用他的姓氏王來代表。“它不應只關注希望武漢成為一個技術發達的城市，還應照顧那些仍然是司機的人。”

經濟學家們也表達了這些擔憂。

“看到無人出租車成為現實是令人興奮的，但目前還不清楚出租車司機將如何面對挑戰，政府將如何在技術突破和勞動力市場疲軟之間取得平衡，”香港品欽資產管理有限公司首席經濟學家張智偉在最近的一份聲明中寫道。

百度正在通過大幅打折來鼓勵人們嘗試其服務。最近一次覆蓋近10公里（6英里）的30分鐘白天行程，在公司近26元的折扣後，約為14元（1.93美元）。這大約是使用滴滴出行服務的高級人工駕駛出租車相當行程成本的三分之一。

百度目前在武漢街頭運行着500多輛電動無人出租車。攝影師：Qilai Shen/Bloomberg這種價格差距讓一些出租車公司感到沮喪，他們表示這項實驗已經走得太遠。

“技術的初衷是讓人類生活更美好，但現實是它讓底層人羣感到飢餓，”武漢建設汽車客運公司在一份聲明中表示，呼籲對無人駕駛出租車允許運營的地點加強限制。

定價方案也使當前戰略在商業上不可行，包括上個月在一份報告中寫道的摩根大通分析師亞歷克斯·姚，引用“令人沮喪的深度虧損財務數據”。

武漢政府官員未回應關於機器人出租車對就業風險或該市無人駕駛汽車服務擴張計劃的多次請求。百度Apollo Go業務代表拒絕就機器人出租車對就業的潛在影響發表評論。

武漢成為百度出租車的中國最大試驗場之一，部分原因是當地政府相對於其他地區和城市採取了更為寬鬆的監管方式。還有一些實際優勢。

該市的地理佈局——由橫跨河流的懸索橋分隔的三個不同區域組成——以及以不遵守交通規則而聞名的駕駛文化，使其成為一個複雜而嚴峻的測試場地。

彭博新聞上個月對百度服務進行了測試，通過應用程序叫了一輛出租車。進入車輛時，我們發現一個透明隔板將乘客區與未被佔用的駕駛座位分隔開。在某個時刻，汽車加速到每小時50公里的最高速度，儘管通常在繁忙的街道上以每小時約20公里的速度行駛。

最近的一次大約10公里的30分鐘行程在折扣後約為14元（1.93美元）。攝影師：沈其來/彭博社看到一個自行移動的方向盤有點讓人不安。車內娛樂系統讓人聯想起長途商務艙飛行中可用的系統，儘管音樂選擇多樣。有一次，我們的小型無人出租車在武漢街頭巡航，播放着Cristian Marchi的“Fast Cars and Superstars”的強烈電子舞曲聲音。

43歲的上海保險業工作者胡先生利用最近的武漢出差機會測試了一輛無人出租車。儘管上海也有類似的服務，但他表示這些服務往往位於偏遠郊區，對在市中心工作的人不太實用。

胡先生認為他在武漢的體驗“不錯”，並表示如果票價保持低廉，他將成為無人駕駛汽車的常客。他還對這項技術的社會影響表示擔憂。

“如果所有出租車司機失業，那就是政府必須擔心的事情，”他説。

百度創始人李彥宏在公司第一季度財報電話會議上表示，截至4月19日，百度的無人駕駛服務在全國範圍內提供了超過600萬次乘車服務。公司提供的“完全無人駕駛”出行比例超過55%，預計在未來幾個季度將達到100%，他説。

百度的無人出租車停放在一個停車場。到年底，武漢將再部署1000輛無人出租車。攝影師：沈啓來/彭博社中國並沒有率先推出無人駕駛汽車。包括Waymo和通用汽車公司的Cruise在舊金山和其他美國城市多年來一直在完善無人駕駛車輛技術。

但是擴大機器出租車服務已經證明是具有挑戰性的。去年，Cruise因為其中一輛車撞到並拖行了一名已經被另一輛車撞到的行人而被叫停。該領域的公司還面臨公眾的抵制，包括破壞行為。

美國尚未為部署自動駕駛技術的公司設定明確的規則或資格要求，而是選擇發佈自願性指南。華盛頓的做法與中國形成鮮明對比，因為北京已將無人駕駛汽車發展作為戰略重點。

儘管如此，美國的早期起步意味着中國需要趕上一些，據美國科技投資者、Interconnected Capital創始人Kevin Xu表示。

“百度和Pony等中國頂尖自動駕駛公司正在取得巨大進展，但絕不是領先於美國同行，”Xu提到了與日本豐田汽車公司合作的初創公司Pony.ai。“話雖如此，中國對自動駕駛汽車有着相對更友好或更接納的監管環境。”

在中國政府採取更加開放態度的最新跡象之一，南部島嶼橫琴的當局本週裁定，自動駕駛車輛現在可以在任何公共道路上進行測試，使自動駕駛汽車能夠與更廣泛範圍的交通條件互動。

居民抱怨百度的“Apollo Go”品牌下部署的機器出租車過於謹慎，導致交通擁堵。攝影師：沈其來/彭博社特斯拉是一個潛在的競爭對手，理論上可能對中國公司具有優勢。但到目前為止，它似乎處於下風。

公司股價在今年初因對埃隆·馬斯克計劃中的機器出租車發佈持樂觀態度而上漲，認為這可能是公司會兑現他多年來對自動駕駛特斯拉的預測的潛在跡象。但八月的活動被推遲到十月，一些分析師警告稱，投資者的高期望可能是錯誤的可能是錯誤的。

此外，馬斯克今年早些時候與百度達成協議，讓這家中國公司提供高精度地圖和導航服務，以支持特斯拉在中國部署其先進的駕駛輔助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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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為止，百度在武漢的服務仍然處於測試階段。甚至還沒有在整個城市範圍內提供服務 — 五月份，該公司表示其運營範圍覆蓋了武漢大區約3000平方公里（1160平方英里）。雖然該服務被宣傳為全天候運營，彭博社指出在城市至少有兩個不同區域使用該應用的限制。

阿波羅Go的一位發言人表示，公司會根據乘客需求和其他相關因素調整武漢車隊的行駛路線。

這種有限的覆蓋範圍可能有助於遏制公眾的恐慌。

“最近社交媒體上對自動駕駛汽車的炒作使潛在消費者更多地瞭解了這些車輛，但現在説行業將如何發展還為時過早，”惠譽評級中國企業研究主管楊靜表示。

傳統出租車在武漢機場外等待客人。攝影師：沈啓賴/彭博社一些接受彭博採訪的武漢司機表示，他們並不擔心無人駕駛出租車，至少不擔心目前的部署水平。其他人推測，除了短途旅行外，乘客可能還沒有準備好在緊急情況下看不到能夠控制方向盤的人而以更高的速度行駛。

“它仍然是一個機器，”42歲的滴滴競爭對手出租車司機馮正明説。“它沒有人類那樣靈活。”

— 由Colum Murphy和張春英報道。在Qianwei Zhang和Fran Wang的協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