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將讓歐洲自生自滅但何時以及如何? - 彭博社
Andreas Kluth
一個幽靈在歐洲徘徊。
攝影師:肖恩·加盧普/蓋蒂圖片社
在世界事務中,一個讓我感到悲傷的趨勢,且對我個人而言,這一趨勢是大西洋的裂痕在加深。我不是在談論水下的 地質 裂縫(每年寬度增加超過一英寸),而是美國與歐洲之間的地緣政治斷層。作為美國和德國的雙重國籍公民,我在生活中一直把跨大西洋的紐帶視為理所當然。但它將會鬆動,甚至可能斷裂。
這兩塊地緣政治的構造板塊長期以來一直朝着相反的方向移動。幾十年來,幾個歐洲北約成員國在國防開支上一直節省開支,依賴美國的軍事力量,這讓美國的納税人和政策制定者感到沮喪,甚至憤怒。即使現在一些國家在軍隊上花費更多,這種變化可能也為時已晚。
彭博社觀點拜登為木顆粒提供税收抵免是個糟糕的主意美國人有了一個新的“儲蓄罐”可以掠奪——他們的房子埃爾默膠水的製造商正在展示如何擺脱對中國的依賴烏克蘭需要更多武器以及使用它們的許可與此同時,華盛頓在冷戰期間逐漸遠離其戰略和本能的跨大西洋主義。自巴拉克·奧巴馬以來的總統們試圖,並且迄今為止未能,從歐洲和中東“轉向”印太地區,在那裏他們看到更重要和危險的斷層線,並感受到 震動 在中國周圍。
那段美國作為超級大國並假裝能夠警察世界各個地區的短暫單極時刻已經過去。在今天這個永久預算危機(另一個即將到來)和日益沉重的債務背景下,華盛頓將不得不做出選擇。
這些選擇將根據下任總統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在他的第一任期內,唐納德·特朗普喜歡冷落美國的盟友並與對手交好,威脅要將美國軍隊撤出德國,並完全退出北約。在第二任期內,他可能會這樣做,或者簡單地,如一個與他關係密切的智庫所建議的那樣,宣佈該聯盟為“休眠。”
相比之下,卡馬拉·哈里斯將重申美國的傳統承諾,正如她的跛腳老闆所做的那樣。但與喬·拜登不同,她屬於一個在頭腦中感受到跨大西洋紐帶而非在內心深處感受到的世代。此外,哈里斯身邊圍繞着顧問和智庫——臭名昭著的華盛頓“團體”——他們已經與戰後霸權國際主義的信條保持距離。今天的選擇是粗暴的“讓美國再次偉大”的孤立主義或一種更微妙的被稱為“剋制”的收縮。
為了考慮這一切,我與艾瑪阿什福德坐下來,她是華盛頓斯廷森中心“反羣體思維忍者”(他們的説法)團隊中的一名戰略家。她一直在研究美國收縮的情景及其對歐洲的影響。有些情景令人擔憂,其他則令人毛骨悚然。
情景在兩個參數上有所不同。首先,美國的收縮是突然且快速的,還是漸進且緩慢的?其次,這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也就是説,是出於選擇還是被某種緊急情況所迫?(對歐洲的威脅被假定為相同:一個具有侵略性和領土要求的俄羅斯。)
特朗普的退出將是故意和自主的,並且迅速。相比之下,哈里斯將口頭上重新承諾對歐洲的支持。但像特朗普一樣,她仍然可能被突發事件迫使從歐洲撤回。
這可能會很快發生:例如,如果中國入侵台灣,亞洲爆發重大戰爭,美國需要在一夜之間將士兵、武器、彈藥、船隻、飛機及其他一切調往太平洋。或者緩慢發生:美國可能會出現財政危機,迫使華盛頓在海外節省軍費;由於亞洲仍然是優先事項,削減將影響歐洲,並逐漸“掏空”北約。
故意且快速的特朗普撤軍對歐洲來説將是可怕的。因為細節將由總統決定,北方和東部國家如波蘭,感到最受俄羅斯威脅並且已經在軍隊上花費很多,將試圖迎合他以達成雙邊安全協議(阿什福德設想提供資金在波蘭建立“特朗普堡”)。
這種部分國家的討價還價將損害北約和歐盟的殘餘。已經分裂的這些大陸機構將解體為一系列小型聯盟和中型軍隊,各自存在缺陷,並缺乏與其他國家的協調。克里姆林宮的香檳酒瓶將會打開。
由於美國財政危機(或類似情況)導致的跨大西洋聯盟的緩慢侵蝕也不會有趣。歐洲人將繼續閒聊(正如他們自1950年代以來一直在閒聊)關於“歐洲軍隊,”並在他們的“共同安全與防禦政策”周圍增加更多的峯會,這項政策在紙面上已經存在。但這不會有什麼結果,因為危機來得太慢,每個國家感知到的威脅各不相同。位於西南的葡萄牙對克里姆林宮並不太害怕,而位於東北的愛沙尼亞幾乎沒有其他的恐懼。
像德國這樣的大國不會準備犧牲他們臃腫的福利體系來進行軍事準備。法國人(以及歐盟外的英國人)會説得很強硬,但不會擴展他們自己的(且規模小的)核保護傘覆蓋他們的歐洲盟友。克里姆林宮會享受這個表演,耐心等待,就像拿破崙曾經看着神聖羅馬帝國在解體前的樣子。
一個無意但尖鋭的破裂,比如美國和中國在亞洲之間的戰爭,將會有所不同。對世界來説,這一事件將是災難性的,尤其是因為中國、俄羅斯、北朝鮮和伊朗越來越像一個“軸心”並可能進行協調。但因為與美國總統談判沒有意義,歐洲人會立刻意識到他們可以一起漂浮或單獨沉沒。
被迫和突然的美國轉向可能以這種方式成為歐洲的遲到 時代轉折,或稱“轉折點”。隨着美國人前往亞洲,歐洲人將不得不在布魯塞爾、歐盟以及北約總部採取主動。他們將共享情報、武器系統,甚至指揮和控制,所有這些都是為了捍衞他們共同的大陸。歐洲將如陳詞濫調所説,“在危機中鍛造”。
所有這些讓人不禁想知道,為什麼歐洲人不選擇一個不那麼末日的情景,而是在世界首先不再燃燒之前就團結起來。(如果你有一個好的答案,你就值得獲得 查理曼獎。)至少,舊世界必須最終理解美國人在大西洋另一邊所談論的內容,那裏的分裂問題不是是否,而是何時以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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