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任特朗普總統任期令歐洲央行行長感到擔憂 - 彭博社
Alexander Weber, Niclas Rolander
前美國總統唐納德·特朗普在賓夕法尼亞州巴特勒的競選活動中,時間為10月5日。
攝影師:賈斯廷·梅里曼/彭博社對歐洲經濟惡化感到失眠的中央銀行家們還有另一個擔憂:如果唐納德·特朗普重返白宮,會造成多少更多的損害。
由於對前美國總統第一次任期的記憶仍然鮮活,政策制定者知道他發起新貿易戰的意圖威脅着一個比上次更脆弱的地區,投資者也意識到了這些危險,市場策略師表示,特朗普獲勝可能會將歐元推向與美元平價。
最直接的擔憂是這位共和黨候選人承諾對中國徵收60%的商品關税,對其他國家徵收高達20%的關税。如果實施,這些措施將造成自斯穆特-霍利法案以來最大的貿易衝擊,該法案加深了1930年代的大蕭條,遠遠超過他在2017年開始的四年任期內的影響。
歐洲央行行長克里斯蒂娜·拉加德在7月的歐元集團會議上。攝影師:西蒙·沃爾法特/彭博社考慮到這一點,幾位中央銀行家擔心,特朗普在11月5日的選舉中獲勝可能會使控制通脹而不崩潰經濟的工作變得複雜,知情人士表示,他們希望匿名以引用機密討論。
即使是樂觀的官員,在本週華盛頓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會議的風暴中心,也可能會重新考慮。未知因素給從法蘭克福到倫敦再到斯德哥爾摩的中央銀行帶來了自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以來最模糊的前景——這一事件本身就顛覆了他們的展望。
歐元區的美國貿易自特朗普第一任期以來有所增長
來源:歐盟統計局
瑞典央行行長埃裏克·泰德恩在上週被問及對美國選舉後經濟政策方向的擔憂時,承認了潛在的危險,同時警告説,現在下結論為時尚早。
“諸如顯著的貿易壁壘等措施對經濟發展並不好,尤其是對像瑞典這樣依賴國際貿易的國家,”他在向記者簡報時對彭博社表示。“這可能會影響通貨膨脹,也可能會顯著影響增長,因此顯然這不是我們所歡迎的議程。”
瑞典央行行長埃裏克·泰德恩在斯德哥爾摩的政策利率新聞發佈會上。攝影師:埃裏克·弗利格/彭博社與特朗普上任時的對比令人擔憂,歐洲現在顯得更加脆弱。2017年,烏克蘭和中東並沒有戰爭。歐元區享有十年來最強勁的年度增長,英國則迎來了自2014年以來的最佳年份,隨後全球經濟放緩,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部分歸因於 貿易緊張局勢。
現在,即使是2024年上半年在七國集團同行中表現優於英國的擴張,也正在降温,足以讓投資者押注於更快的放鬆。德國將面臨連續第二年的 年度收縮,而法國企業和家庭面臨約600億歐元(650億美元)的 削減開支和增税。
最近的商業調查結果非常糟糕,以至於歐洲中央銀行提前計劃在本月進行降息。
“即使是新關税的威脅也會影響我們的商業氣候,”倫敦Berenberg的首席經濟學家霍爾格·施米丁説。“這可能會抑制投資,並且——因為這些都是非常公開的話題——延遲家庭消費的復甦。”
彭博經濟學的看法……
“唐納德·特朗普的總統任期導致跨大西洋經濟關係的低谷。第二個任期可能會使關係降至新低,因為特朗普對貿易的看法。歐盟這次會更有準備,至少如果華盛頓採取影響大多數成員國的措施。”
——安東尼奧·巴羅索,歐洲高級地緣經濟分析師。閲讀完整報告 這裏。
這些分析師大體上同意,雖然特朗普下的新貿易戰可能會在美國引發價格壓力,但對歐元區來説,更大的風險是對經濟擴張的潛在打擊。
ABN Amro 經濟學家認為,普遍的 10% 關税將使歐元區每年對美國的 4600 億歐元出口減少近三分之一,導致三年內產出下降 1.5 個百分點——這一影響與最近的能源危機相當。
與瑞典央行的 Thedeen 一樣,德國央行行長 Joachim Nagel 也看到可能的 通脹風險。在本月的一次演講中,他承認“增長明顯損失”的威脅,並擔心美元走強會推高進口商品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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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銀行家們整年都在擔憂特朗普。早在一月,歐洲央行行長克里斯蒂娜·拉加德就公開表示 困擾,並邀請高盛集團首席經濟學家 Jan Hatzius 在七月的西葡萄牙辛特拉的 retreat 上就關税進行分析。
觀看:克里斯蒂娜·拉加德談及歐洲央行 10 月 17 日利率決定後貿易關税的風險。
就在上週,拉加德暗示這樣的擔憂並沒有消失。
“任何限制、任何不確定性、任何貿易障礙,對像歐洲經濟這樣的經濟體都是重要的,”她在被彭博社問及時對記者表示。“任何障礙的加劇、關税的增加、以及與世界其他地區貿易的額外障礙,顯然都是不利的。”
攝影師:Omari, Shaquille英格蘭銀行行長安德魯·貝利更加謹慎,他在八月份表示“我們顯然會對結果感興趣”,並且“我們會看看誰贏了以及他們的政策是什麼。”
這種公開的謹慎更符合中央銀行家的典型風格。Thedeen也提出了警告,即使他的評論表明他在美國之行後密切關注結果。
“在與各種分析師交談後,我的結論是,你必須非常小心地假設特朗普現在所説的會成為實際政策,”他説。“你必須看看選舉後實際的經濟政策是什麼。”
正如他所暗示的,特朗普的威脅可能證明是空洞的,瑞典央行行長觀察到,卡馬拉·哈里斯的勝利也不會意味着一個良好的貿易環境。她和她的團隊已經私下明確表示有意繼續喬·拜登的政策,拜登對數十億美元的中國商品保持關税,甚至在今年早些時候擴大了這些關税,彭博社上週報道。
美國副總統卡馬拉·哈里斯在賓夕法尼亞州華盛頓交叉口的競選活動中,時間為10月16日。攝影師:Hannah Beier/Bloomberg關於任何歐盟回應也存在不確定性:雖然歐洲委員會現在有一個報復計劃來應對潛在的特朗普關税,但對中國製造的電動車徵收關税的決定遭到德國和其他四個國家的反對,而12個成員國選擇棄權。
“四大巨頭在關税問題上的分歧觀點可能是一個額外的不確定因素,這將延遲潛在增長的道路,”MFS投資管理公司的固定收益投資組合經理安娜麗莎·皮亞扎(Annalisa Piazza)説。
政治背景至少和2017年一樣糟糕,進一步分散了注意力。那時,法國、德國和荷蘭面臨着有爭議的選舉,該地區因英國的脱歐投票而感到震盪,而意大利則在經歷了一場政府危機後努力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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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法國由一個搖搖欲墜的少數聯盟統治,而德國的分裂和極不受歡迎的聯盟正蹣跚走向明年的選舉。
此外,與2017年相比,歐洲在國防等領域的支出明顯增加,而像英國和法國這樣的主要國家在疫情和能源危機後債務大幅增加。如果發生衝擊,他們在提供財政援助方面處於不利地位。
歐洲家庭和政府面臨的困境比特朗普第一次總統任期時更加嚴峻,尤其是在能源危機和疫情之後。攝影師:Chris Ratcliffe/Bloomberg這又是政策制定者的一個擔憂:他們可能再次處於任何經濟反應的前線。與上次不同的是,較高的利率為他們提供了一些支持增長的彈藥,但這並不能帶來太多安慰。
歐洲央行“應該對美國進口關税的後果做出反應,一旦這些後果在歐洲數據中顯現出來,”T. Rowe Price的經濟學家、前英格蘭銀行官員Tomasz Wieladek表示。“在這種情況下,50個基點的降息很可能會在12月或1月的會議上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