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Z世代的債務越來越深，解析 - 彭博社

插圖：劉易斯·奧斯本

今天的年輕美國人面臨着嚴重的債務危機。這使得美國夢看起來更像是一種幻覺。

無論是Z世代還是年輕的千禧一代，在他們財務旅程的關鍵時刻，都遭遇了新冠疫情和幾十年來最嚴重的通貨膨脹這兩記重擊。現在，18到29歲的人揹負着1.12萬億美元的債務，根據紐約聯邦儲備銀行的數據。雖然這僅佔美國消費者債務總額17.8萬億美元的6.3%，但在他們財務發展的早期階段，這仍然是一個巨大的負擔。

如此巨大的債務負擔導致年輕人對未來的財務感到悲觀，這改變了他們的工作和消費方式，這些關鍵的變化可能不僅會影響他們未來的財務狀況，還會影響更廣泛的美國經濟。

“這不僅僅是關於金錢——這是圍繞它的整個循環，從他們是否購買的房屋，到他們為那個家購買的東西，或者他們將來是否會有家庭，”研究Z世代的安永文化洞察戰略負責人馬爾西·梅里曼説。“當前的基礎設施並沒有設計來支持Z世代帶入世界的想法和行為。公司將根據這一方向的走向而成敗。”

根據國家信用諮詢基金會會員高級副總裁布魯斯·麥克萊裏的説法，承擔一些債務在長期內可以幫助借款人。例如，學生貸款可以幫助大學畢業生獲得工資溢價，就像借錢買車可以幫助擴大就業機會的獲取一樣。然而，良好債務和壞債務之間有一條細線——而今天的年輕人正朝着一個他們將難以逃脱的債務深淵邁進。

插圖：劉易斯·奧斯本### 為什麼Z世代在債務上掙扎

年輕人面臨着一系列沉重的經濟挑戰：高昂的租金、飆升的大學費用、數十年來的高通脹以及新冠疫情帶來的經濟衰退——僅舉幾例。更糟糕的是，這些經濟逆風在Z世代和年輕千禧一代（也稱為“Zillennials”）接近關鍵財務里程碑時襲來，例如大學畢業、租住自己的公寓或購買第一套房子，正如金融服務研究副總裁米歇爾·拉內裏所説。

根據信用機構TransUnion的數據，22至24歲的Z世代消費者在多種信用產品（從信用卡到抵押貸款和學生貸款）的債務水平和違約率上都高於千禧一代在大蕭條時期同齡時的水平。事實上，2023年，早期二十多歲年輕人的平均信用卡餘額為2834美元。這比2013年千禧一代在同齡時的餘額高出26%，經過通脹調整後更是如此。而且，隨着信用卡利率創下歷史新高，這些不斷膨脹的餘額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難償還1。

雖然年輕人仍有時間在財務上恢復，但他們今天如何處理這些貸款可能會在未來幾年影響他們，NFCC的麥克萊裏表示。“承擔高利率債務妨礙了為未來存錢，”他説。“是的，你可以重新回到正軌。但我擔心的是，他們如何做到，以及是否能夠擺脱這種困境。”

工資停滯

年輕工人的收入和儲蓄往往比年長的同事要少。事實上，TransUnion發現，22至24歲年齡段的工人收入僅為$45,493，而同齡的千禧一代在調整通貨膨脹後收入為$51,852。

通貨膨脹迫使Z世代揹負債務

22至24歲年齡段的平均餘額

來源：TransUnion，勞工統計局

注意：2013年的數據已調整通貨膨脹

年輕工人收入較低且儲蓄較少，轉向信用卡以填補差距。事實上，Z世代的信用卡債務增長速度超過了任何一代人。信用卡債務增長速度超過任何一代人。

住房成本飆升

無論是租房還是買房，這一代人在住房方面都無法喘口氣。根據房地產公司StreetEasy的數據顯示，疫情後美國的月租金創下歷史新高，從2019年到2023年飆升了30%，而同期工資僅增長了20%。隨着公寓成本佔據了工人薪水的更大部分，他們的儲蓄減少——延長了他們實現其他財務目標的時間，例如購房或退休儲蓄。

工資與住房成本之間的差距擴大

租房和購房的成本增長速度超過了美國的工資

來源：StreetEasy和Zillow

注意：2019年至2023年的百分比變化

購房的門檻也在不斷上升。房價在2019年9月至2023年間飆升了40%2；與此同時，抵押貸款的借款成本以數十年來最快的速度上升。對於那些有資金支付首付款的人來説，市場上可負擔的房屋寥寥無幾。Realtor.com估計美國缺少 32萬 “可負擔”住房，或售價低於256,000美元的房源——這是年收入高達75,000美元的普通美國人可負擔的價格範圍。根據全國房地產經紀人協會的住房可負擔性指數，高房價、高借款成本和稀缺供應的有害組合創造了數十年來最難以負擔的住房市場。事實上，超過 四分之三的美國家庭 無法負擔中位數價格的住房，全國住宅建築商協會發現。

沉重的學生貸款債務

大學學位曾被視為獲得更好工作、更高薪水和財務安全的金鑰匙。但飆升的大學費用開始讓一些人覺得收益不再值得。

在過去30年中，大學費用上漲超過68%，根據 大學理事會 的數據，公立四年制大學的州內學費平均為24,920美元，私立非營利大學為58,600美元（2024-2025學年，包括學費、費用、食品和住宿）。總的來説，進入該國最頂尖大學的四年制學位幾乎可以花費40萬美元。

學生貸款隨着大學學費的增長而激增

過去30年，平均學生債務增長了兩倍以上

來源：大學委員會的學費；教育數據倡議的債務

這些更高的標價迫使更多學生承擔更高的學生貸款金額。根據教育數據倡議，公立和私立大學的約一半畢業生畢業時都有貸款——平均約為37,850美元。大約4200萬美國人現在有聯邦學生貸款。

對於許多人來説，學生貸款債務是一項值得的投資。但對於其他人來説，財務赤字——通常來自多個學位——使得在經濟上取得進展變得更加困難，尤其是在其他生活成本上升的情況下。

報復性消費

走出疫情，大家在各方面都大肆消費。大多數消費者最終削減開支……但年輕消費者卻沒有。

根據安永的梅里曼，受到追求TikTok風格生活方式的驅動，Z世代購物者今天的高消費水平是他們所熟知的全部。

即使在標價上漲的情況下，消費者仍然在從小零食，例如星巴克的提神飲品，到更奢華的消費——例如泰勒·斯威夫特的演唱會門票或歐洲度假等方面盡情享受。雖然老一代人已經減少了零售消費，但根據聯邦儲備的數據，千禧一代和Z世代自2018年以來分別增長了32%和17%。

儘管人們可能會預期在預算緊張時削減開支，但超過四分之一的人表示經濟不確定性使他們消費過度，Credit Karma 的調查發現。這是一個日益增長的現象，稱為 絕望消費 — 帶有宿命論色彩的零售療法。雖然這些“宿命論傾向”並不獨特於年輕一代，但在他們中更為普遍，漢密爾頓學院的經濟學教授斯蒂芬·吳表示。

年輕人可能會購物到崩潰

千禧一代和 Z 世代的平均零售消費持續增長

來源：美聯儲

注：數據已調整通貨膨脹

根據 紐約聯邦儲備銀行 的數據，今天大約每七個 Z 世代信用卡用户中就有一個已達到信用卡上限，而許多人則在還款上落後。雖然較新的信用卡用户通常信用額度較低，3 年輕人卻在利用更多可用的額度：TransUnion 發現，2023 年二十多歲年輕人的債務收入比達到了 16%，而 2013 年同齡人的這一比例略低於 12%。一些年輕消費者可能並沒有減緩消費，而是轉向新的信用形式4 來資助他們的購買。

“對於年輕一代來説，這種消費水平只是一個既定的規範，”梅里曼説。“Z世代不會輕易回到他們不知道的消費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