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戈爾曼在摩根士丹利的成功任期剛剛結束然而，這一結果原本幾乎未能實現——《華爾街日報》

詹姆斯·戈爾曼2012年6月的一個深夜，在俄羅斯聖彼得堡一家酒店酒吧點了一杯超幹伏特加馬提尼。這位摩根士丹利首席執行官當時正在慶祝一次評級下調。

這位美國最大銀行之一的CEO通常不會為此類事件舉杯。但穆迪僅將摩根士丹利信用評級下調兩檔而非原先考慮的三檔，使該行免於墜入垃圾級的災難性境地。

這位65歲的澳大利亞人上週接受《華爾街日報》採訪時，將此事描述為他14年任期內最艱難的時刻。他於本月由泰德·皮克接任CEO。

戈爾曼親自與穆迪會晤約十餘次，試圖説服這家評級機構：對於剛熬過全球金融危機的公司而言，三檔降級將帶來毀滅性後果。

“我們會淪為次級投資級別，失去投資價值，“他在曼哈頓中城銀行總部40層的寬敞辦公室裏説道，“我把這視為個人挑戰。”

毫無疑問，戈爾曼已帶領摩根士丹利重回正軌。自2010年掌舵以來，他將公司打造成管理超6萬億美元資產的財富與資產管理巨頭，有效對沖了交易撮合與證券業務的週期性低迷。如今其頭號競爭對手高盛正試圖複製這一模式。

他主導了多項收購，始於從花旗集團手中收購美邦的交易。2019年，摩根士丹利收購了Solium Capital，該公司管理企業員工作為薪酬一部分獲得的股票。2020年，該公司通過收購E*Trade進一步進軍零售投資領域，不久後又收購了Eaton Vance，擴大了其在資產管理領域的影響力。

這些舉措幫助摩根士丹利的市值從戈爾曼接任CEO時的400億美元飆升至去年年底的1530億美元。2020年，該銀行在這一指標上超過了高盛，當被問及此事時，戈爾曼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當然重要——那是你的主要競爭對手，”他大聲説道。“這很重要，因為你用股票支付員工薪酬。這裏的每個人都從中受益，我們的股東也從中受益。”

該銀行仍存在問題，包括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和司法部對其大宗交易業務的調查。

監管機構一直在調查該銀行或其員工是否在大宗股票出售前不當提前通知了對沖基金客户。戈爾曼希望在皮克接任前解決此事，現在他作為執行董事長正專注於盡快解決這一問題。

“我仍在進行善後工作，”他表示，“我向泰德承諾過會處理好這件事。我認為讓他接手時儘可能有一個乾淨的起點非常重要。”

當被問及這是否會成為他CEO任期內最大污點時，他説這取決於調查的最終結果。他列舉了摩根士丹利因2021年Archegos資本管理公司爆倉事件遭受的9.11億美元損失，以及高曼上任CEO後決定退出大西洋城賭場投資導致的約10億美元虧損。

據《華爾街日報》去年11月報道，摩根士丹利正接受監管審查，調查其是否建立有效管控措施防止富裕外國客户通過財富管理部門洗錢。司法部和SEC等聯邦機構還在調查該銀行對涉嫌委內瑞拉洗錢計劃相關資金的處理。

高曼表示，摩根士丹利正加大對合規系統、技術人工智能的投入，以更清晰掌握財富業務資金流向。

泰德·皮克成為摩根士丹利新任CEO。圖片來源：Jeenah Moon/彭博新聞"我們立志在所有職能部門（包括風控部門）都做到世界一流——儘管有時未能達標，“他表示。其理念是"短期承受任何陣痛以解決問題，從中吸取教訓並繼續前進”。

高曼在執掌美林證券經紀業務約五年後加入摩根士丹利，最初擔任財富管理部門負責人。他幾乎對所有事務都保留紙質記錄，包括2006年3月（即入職該行數週後）向摩根士丹利董事會做的首次彙報——他自豪地向記者展示了這份材料。

該文件直指當時銀行財富管理戰略的問題所在——“我們擁有支撐可持續業務的規模與效率…但表現欠佳”，並將問題按"極差”、“較差"和"穩健"三級分類。

彙報中列明瞭他的目標，包括將財富管理業務的税前利潤率提升至20%。他表示故意未設定達標時限，因為不願看到任何偏差。自2015年以來，該指標每年均超過20%。

在他成堆的紙質檔案中，還有一份手寫的銀行每日業績追蹤表。自擔任CEO以來，高曼每晚都會在打印紙上記錄各業務部門當日營收，並附上對公司股價走勢的自行測算。這些資料都被保存在透明塑料文件夾中。

高曼計劃留任不超過一年，期間避免干預皮克工作。他強調自己僅提供支持而非指導，併為自己定下規矩：絕不主動進入皮克辦公室。新任CEO需要建議時可隨時請教。截至目前，高曼已為其引薦政府官員並協助制定董事會議程。

他計劃更多地參與哥倫比亞商學院（擔任董事會主席）和墨爾本大學（被授予商業與經濟學榮譽教授頭銜）的事務。戈爾曼將加入華特迪士尼公司董事會，並可能加入至少一家其他企業的董事會，同時計劃利用閒暇時間多打高爾夫球。

戈爾曼在去年宣佈退休決定前就確信自己希望卸任CEO職務，並認為這是過渡至今順利的重要原因。

“一旦你做出離開的決定，之後擁抱新階段、支持繼任者並保持距離就會容易得多，“他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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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4年1月8日印刷版，標題為《降級如何挽救了戈爾曼的摩根士丹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