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大選將決定6萬億美元税收的走向——《華爾街日報》

華盛頓的美國國税局大樓。攝影：Ting Shen/華爾街日報華盛頓——兩黨之間的分歧遠非一毛錢的小事，而是高達6萬億美元的鴻溝。

11月總統和國會選舉的勝出者將立即面臨是否延長2025年後到期的減税政策的抉擇。拜登總統與共和黨人支持的税收方案截然不同。

共和黨普遍希望延續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2017年簽署法案中的所有即將到期的減税條款。十年成本預估達4萬億美元。

拜登提議對年收入40萬美元以下的家庭延續特朗普時期的減税政策，但表示其餘減税措施應如期終止。此外，他還計劃進一步提高高收入人羣和企業的税負。該計劃包含總統未完全詳述的增税措施，預計將在現有預測基礎上額外增加2萬億美元收入。

這6萬億美元的分歧將交由選票裁決，最終結果將影響家庭收支、企業利潤以及債務攀升背景下聯邦政府的財政健康狀況。

若連任成功，拜登總統計劃進一步對高收入人羣和企業加税。照片：安德魯·卡巴列羅-雷諾茲/法新社/蓋蒂圖片社拜登前國家經濟委員會主任布萊恩·迪斯在總統競選團隊安排的採訪中表示：“這兩種方案之間的差距如此明顯且巨大，實在令人震驚。”

曾為特朗普提供税務建議的傳統基金會研究員斯蒂芬·摩爾對此表示認同。

他在評價拜登計劃時説：“這可能是與特朗普主張最背道而馳的方案了。”

隨着白宮、參議院和眾議院控制權的爭奪，一個政黨可能全面掌權並推行其財政主張。但更可能的情況是，他們將受到黨內鬥爭的制約。若兩黨均未獲得完全控制權，分裂的政府很可能迫使雙方妥協。

税務大戰迫近

以下是2025年税務之爭迫在眉睫的原因：

2017年，共和黨人下調了企業和個人所得税率並縮減税收優惠。他們將企業減税設為永久性政策，但安排大部分個税調整自動到期——這是降低法案表面成本並通過黨派財政法案的常見策略。

他們賭定美國人會習慣低税率，且未來國會不會允許大多數家庭税負增加。

若國會不作為任由這些調整到期，標準扣除額將縮減，邊際税率將上升，封閉型企業的税收抵扣也將消失。

無黨派預算預測機構認為這是基準情景。國會預算辦公室預計，2024至2033年間美國將徵收60萬億美元税收。拜登的目標會高於此，共和黨則希望低於該數字。

共和黨力主延續減税政策

共和黨視2017年減税法案為提振疫情前經濟的重大成功，黨內共識是2025年後應繼續實施減税。

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尚未完整闡述税收計劃。在民調中領先的特朗普除提出全面10%關税外，未明確説明第二任期税收政策。

“他顯然希望將減税政策永久化，但除此之外，坦白説我並不清楚他的方向，“摩爾表示。

特朗普前白宮經濟顧問哈西特稱，延續減税（尤其是資本支出的即時抵扣）將刺激增長，但個税減免的效益會相對有限。特朗普競選團隊未回應置評請求。

即便共和黨掌控國會和白宮，延續2017年法案仍非易事。圍繞州税和地方税抵扣限制條款的爭論持續，且在廢除拜登清潔能源税收優惠問題上可能存在分歧。

共和黨將再次面對税收與預算赤字的矛盾。他們普遍主張通過削減開支而非增税來降低赤字，但延續減税的成本可能引發擔憂。

“我沒有看到共和黨人在延長減税政策及其對赤字影響的問題上表現出太多顧慮，”曾在眾議院共和黨任職、現就職於派珀·桑德勒的唐·施耐德表示，“但我認為他們尚未真正意識到赤字增加的嚴峻性。”

拜登瞄準富人徵税

民主黨人認為，2017年税法對高收入家庭的優惠既不公平，也未能提振經濟。儘管如此，拜登仍會延續特朗普時期對年收入低於40萬美元家庭的減税政策，這將覆蓋約98%的人羣，成本約為全面延期的三分之二。拜登聲稱會為延續這些政策籌措資金，但未透露具體方案。

根據拜登計劃，企業和高收入家庭將面臨增税，許多税率將超過2017年前的水平。企業所得税率將從21%升至28%，個人所得税最高税率從37%升至39.6%，許多企業主還需額外繳納新税種。

拜登的完整計劃將在現有預測基礎上增加超過2萬億美元税收收入，比全面延續2017年税法多徵約6萬億美元。

這一目標可能難以實現。

2021至2022年民主黨掌控參眾兩院期間，曾通過多項拜登税收政策，包括企業最低税和清潔能源税收抵免。

但由於參議員喬·曼欽（西弗吉尼亞州民主黨人，即將退休）和基爾斯滕·西內馬（亞利桑那州無黨派人士，面臨民主黨挑戰者）的反對，最終未能達成拜登期望的增税幅度。

拜登政府前財政部官員金伯利·克勞辛表示，如果民主黨在2025年佔據多數席位，其税收政策可能會比2021年執政時更為進步。這可能使他們能夠實施一些被曼欽和西內瑪阻止的增税措施。但民主黨人在資本利得税、遺產税以及州和地方税收減免方面也存在分歧。

2025年最可能出現的結果是共和黨和民主黨提案之間的折中方案，特別是在政府控制權分散的情況下。2012年，巴拉克·奧巴馬總統贏得連任後，時任副總統拜登促成了一項兩黨協議，延長了對更多高收入人羣的減税政策，這超出了奧巴馬的提議。2025年，立法者可能會發現自己正在做出類似的妥協，延長對收入超過拜登設定的40萬美元分界線人羣的減税。

支持更低、更簡單税收的税務基金會主席丹尼爾·邦恩表示，當選民意識到他們的税收將增加時，立法者將尋求達成協議。

“這將不再是關於捍衞”2017年的法律，他説，“而更多是關於——好吧，我們如何避免對許多選民大幅增税。”

作者：理查德·魯賓，聯繫方式：[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4年1月13日的印刷版，標題為《今年選舉的關鍵：6萬億美元的税收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