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國防承包商對其最大客户五角大樓説“不”——《華爾街日報》

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表示，製造首批新型B-21"突襲者"轟炸機可能導致12億美元虧損。圖片來源：DAVID SWANSON/REUTERS五角大樓希望開發先進武器系統以應對海外新興威脅。許多國防承包商正在迴避可能造成虧損的項目。

行業不滿情緒已醖釀數月，上週達到高潮——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宣佈製造首批新型B-21"突襲者"遠程轟炸機將計提12億美元損失。該機型具備核武器運載能力，是威懾中俄軍事行動的核心項目。

通貨膨脹嚴重影響了諾斯羅普·格魯曼2015年擊敗波音與洛克希德·馬丁團隊競標初始合同時的成本估算。疫情引發的供應鏈挑戰和勞動力短缺也推高了首批飛機的製造成本。

美國國防承包商高管試圖向投資者保證，不會承接存在成本超支高風險的項目。此番表態正值多家公司從美國及其盟國獲得創紀錄訂單——各國正在囤積戰鬥機、導彈防禦系統等武器裝備。

“我們已經放棄了一些高調的項目，”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首席執行官凱西·沃登在上週的投資者電話會議上表示。該公司報告B-21項目相關費用後，股價下跌超過8%，市值蒸發45億美元。

該公司在夏季時表示，不會競標空軍開發高端噴氣式戰鬥機的項目，這些戰鬥機將取代具有隱身能力的F-22。

五角大樓通常使用所謂的成本加成合同來開發新武器系統。公司獲得固定利潤，如果出現問題或合同要求變更，政府將承擔意外費用。

當這些計劃敲定且武器準備投入生產時，五角大樓通常會轉向固定價格合同。雙方商定價格，但如果成本超出，公司將承擔額外費用。

高管們表示，某些交易中風險與回報的平衡過於偏向五角大樓，迫使他們迴避可能推動增長的項目。

“我全年都願意犧牲收入來換取利潤和現金流，”L3Harris技術公司首席執行官克里斯·庫巴西克表示。該公司去年夏天退出了新型海軍導彈的競標，庫巴西克上週表示，他們在秋季又放棄了一項交易。

洛克希德·馬丁和RTX，按收入計算是美國最大的兩家國防承包商，目前都在承受五角大樓固定價格合同帶來的虧損。

五角大樓希望研發先進武器系統以應對海外新興威脅。圖片來源：Ting Shen/華爾街日報由於在新型加油機、太空出租車和總統專機研發過程中失誤，波音公司已累計虧損逾100億美元。波音此後誓言不再與五角大樓簽訂新的固定價格開發協議。該公司定於週三發佈季度財報。

儘管防務企業銷售額激增，但利潤率下降一直是國防領域投資者最擔憂的問題之一。該行業已回吐了近兩年前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的大部分股價漲幅，美國大型防務企業2023年平均下跌10%，表現遜於標普500指數。該行業股價今年持平。

“在低通脹環境下，人們確實會參與競標，因為這些都是大型重要項目，”TD Cowen防務行業分析師Cai von Rumohr説。“現在大多數人都在變得謹慎，但你不知道有多少公司手頭有合同，這些合同可能給他們帶來一些風險。”

五角大樓領導人表示，他們正在採取措施，通過更靈活的合同來緩解未來的問題。“我們需要想辦法應對意外的經濟狀況，”陸軍現代化項目負責人、陸軍未來司令部司令詹姆斯·雷尼(James Rainey)將軍説。“我們不只是要求企業完全消化所有這些增長。”

截至9月30日的2023財年國防預算中，專門撥出超過10億美元用於補償承包商因通貨膨脹造成的損失，但實際支付金額寥寥無幾。

五角大樓首席財務官邁克·麥科德表示，企業未向國防部提供充分信息，導致無法判斷是原材料與勞動力成本上漲還是效率低下所致。

洛克希德·馬丁公司正承受着五角大樓固定價格合同帶來的虧損。圖片來源：David Kawai/Bloomberg News軍事專家指出，五角大樓面臨的最大風險是某些項目可能無人競標，或僅有一家無法完全滿足技術要求的公司參與**。**

國防部主要承包商數量持續萎縮——這些企業負責建造艦船、飛機和彈藥，如今通常只有兩三家參與競標（主要承包商），而三十年前這個數字往往是現在的兩倍。

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是1990年代併購潮的產物。這家曾專精於為美國海軍制造噴氣式戰鬥機的企業，在2015年贏得B-21轟炸機項目前，已轉型為衞星和F-35等飛機零部件供應商。

近四年後，該公司擊敗波音，獲得更換大平原地區老化"民兵"核導彈的標誌性合同。五角大樓上週表示，這項名為"哨兵"的項目進度滯後且可能超支。由於初期採用成本加成合同，超支部分將由國防部承擔。導彈發射井重建等後續階段合同尚未簽發。

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去年曾警告稱，其B-21轟炸機首產批次可能面臨虧損。這款戰機於2022年12月在洛杉磯北部帕姆代爾工廠舉行的罕見高調儀式上亮相，該基地長期承接五角大樓最機密的項目。

首架測試機於2023年11月完成首飛。美國空軍計劃採購至少100架該型飛機，初始單價約7.5億美元（但首批量產機成本通常更高）。目前諾格公司正在製造的這批飛機實際成本尚未披露。

該公司表示，由於五角大樓拒絕承擔項目超支費用，已計提相關會計減值。財務總監戴夫·凱弗稱，國會仍可能在2024財年預算中批准額外撥款以抵消通脹影響。

聯繫記者：道格·卡梅隆 [email protected]；德魯·菲茨傑拉德 [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