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庫班闖入埃隆·馬斯克的瘋狂回聲宇宙——《華爾街日報》

厭倦了看埃隆·馬斯克抨擊職場多元化的原則，億萬富翁馬克·庫班加入戰局，為所謂的DEI（多元化、公平與包容）辯護。

過去一個月，兩人在馬斯克的社交媒體平台X上唇槍舌戰，這個平台長期以來充斥着不加掩飾的情緒和隨時準備攻擊的憤怒羣眾。他們的語氣大相徑庭：馬斯克更像校園惡霸，庫班則像認真的高中辯論手。

“我知道自己進入了獅穴，會得到很多負面反饋，但仇恨的程度還是讓我驚訝，”猶太裔的庫班上週在郵件中告訴我，“埃隆罵我種族主義者、白痴、膽小鬼，或者他發的其他內容，我並不意外，説實話，我不在乎他説什麼。但這似乎為反猶太主義和仇恨打開了大門，程度超出我的預期。”

實際上，這位NBA達拉斯獨行俠隊的前大股東並未進入獅穴：他踏入了馬斯克的回聲宇宙。

經過多年培養線上追隨者，馬斯克的影響力隨着2022年底收購推特（現X）及推出內容分成計劃後愈發強大，該計劃獎勵某些X用户創作吸引眼球的內容。

庫班現在意識到了這一點。“回聲室發現，大家越互相回覆和認同，影響力就越大，賺的錢也越多！”庫班上週在X上發文，“説實話，不能怪他們。有錢幹嘛不賺？”

馬斯克的商業帝國部分建立在他能夠激發並變現病毒式傳播現象的能力之上。他長期迴避傳統營銷方式，更傾向於依賴口碑傳播來推廣其產品優勢。

馬斯克及其X公司未回應置評請求。

二十多年前，馬斯克就開始通過如今名為PayPal的公司試驗病毒式傳播策略。當時名為X.com的這家企業獎勵用户成功推薦他人使用其數字支付服務，每成功轉化一名用户即向其賬户存入10美元。

數年後在特斯拉（他至今仍擔任首席執行官），馬斯克啓動了類似計劃來推銷電動汽車。他未選擇電視廣告或增建實體門店，而是希望複製PayPal的推薦獎勵模式。

“PayPal驗證的模式未必適用於特斯拉，但值得一試。“馬斯克在2015年給客户的備忘錄中寫道。

特斯拉的推薦計劃歷經多次調整，最初是向用户賬户提供1000美元信用額度，可用於未來購車或公司其他消費。但更重要的是，成功積累推薦次數的用户還能解鎖各類獎勵，包括參加公司活動邀請、購買限量版產品資格，甚至免費獲得車輛。

最初可能只是想在朋友間分享的內容，迅速成為特斯拉在線草根傳教大軍的燃料。尋求推薦激勵了原本活躍的在線粉絲社區去尋找更大的受眾，希望新皈依者使用他們的推薦碼購買自己的特斯拉汽車。

時至今日，X平台及其他地方的特斯拉狂熱粉絲仍常在個人簡介或帖子中包含他們的推薦碼。

成功積累推薦的特斯拉客户解鎖了各種獎勵，包括受邀參加公司活動，甚至免費獲得一輛汽車。照片：Patrick T. Fallon/Bloomberg News對一些人來説，這種推銷變得不太體面。在一些特斯拉忠實粉絲抱怨社交媒體影響者為了推薦碼而過度推銷，導致情況失控後，馬斯克在2017年威脅要加以限制。這招致了名為Teslarati的知名愛好者網站的譴責，該網站當時辯稱，抱怨並非濫用案例，而是酸葡萄心理。

“別忘了，許多擁有特斯拉的YouTuber開設頻道的唯一目的就是分享他們對公司、汽車的熱愛，最重要的是馬斯克對未來的願景，”博主Gene Liu寫道。

“隨着他們的聲音在谷歌旗下的社交視頻平台上放大，訂閲者數量增長，特斯拉的品牌影響力也隨之擴大，據推測每季度銷售的Model S和Model X數量也隨之增加，”Liu寫道。

他承認，自己同樣無恥地推廣過個人推薦碼。

接管X平台後，馬斯克為舊理念注入了新思路。為與YouTube等平台爭奪可能爆紅的內容創作者（YouTube擁有利潤豐厚的收入分成計劃），他對平台進行了改造以吸引這類用户。

根據X平台計劃條款，符合條件的認證用户可從其發佈內容回覆欄中的原生廣告展示中分得收益。公司表示，若違反禁止發佈仇恨內容的政策，相關貼文將被禁止附帶廣告。

近日，庫班一直在轉發收到的仇恨回覆及關於他的貼文，包括"像馬克·庫班@mcuban這樣的猶太人持續煽動反白人種族主義，我們必須清除猶太至上主義者"等言論。

X平台宣稱在減少仇恨內容傳播方面取得進展，馬斯克也強調自己並非反猶主義者。

馬斯克稱收購X平台是為了打造包容各種言論的場所。他表示，動機源於擔憂該平台前身發展出的自由主義偏見壓制了保守觀點，且過度政治正確。

庫班同樣直言不諱。“我一直在等別人為DEI（多元公平包容）發聲卻無人行動”，被問及為何參與相關辯論時他這樣解釋。

為自由主義理想挺身對抗馬斯克，如同他當年公開反對時任總統唐納德·特朗普。那段時期也使他面臨公眾審視，並引發其可能競選總統的猜測。上週庫班再次重申不會參選。

“推特已經改變了很多。我記得幾年前，我發帖時還能期待看到問題雙方的觀點交鋒，引發有趣的討論，”庫班近日在推文中寫道。

儘管如此，庫班告訴我，他的經歷印證了他心中的一個想法。

“推特並非真實生活，”庫班説，“這是一個用來爭論而非討論或辯論的地方，是獲取體育突發新聞、推廣內容以及進入馬斯克所創造的迴音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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