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億美元重磅藥物揭示大型製藥公司的策略——《華爾街日報》

關節炎藥物修美樂已帶來超過2000億美元的收入。圖片來源：Joe Buglewicz/華爾街日報當製藥公司艾伯維 開始獨立運營，從雅培實驗室剝離後的2013年起，它面臨着一個將困擾新任首席執行官理查德·岡薩雷斯未來十年的挑戰：如何在其頂級暢銷藥面臨競爭時避免銷售額下滑。當時，關節炎藥物修美樂年銷售額約為90億美元，約佔公司收入的一半。華爾街喜愛修美樂的增長，但投資者對即將到來的專利到期感到擔憂。

修美樂隨後成為有史以來最賺錢的藥物之一，2022年達到210億美元的年銷售峯值，整個生命週期內創造了超過2000億美元的收入。這些數字遠超華爾街分析師最瘋狂的預測，同時為公司提供了更多時間和資金來為沒有修美樂的未來做準備。如今修美樂終於開始下滑，岡薩雷斯幾乎可以宣告勝利。艾伯維週五宣佈，預計其兩款新型抗炎藥Skyrizi和Rinvoq（用於治療克羅恩病和關節炎等疾病）今年將帶來160億美元銷售額。公司預測到2027年，這一數字將增長至270億美元，超過修美樂的峯值。投資者對此感到滿意，艾伯維股價已接近歷史高點。

艾伯維如何應對修美樂銷售額下滑的策略，為投資者、製藥公司和立法者提供了深刻啓示。其財務成功的關鍵在於一項法律策略，這也使其成為最具爭議的製藥企業之一。通過專利牆（涵蓋藥物生產工藝等），該公司多年前就阻止了修美樂廉價仿製藥進入美國市場，儘管這些仿製藥早已拉低了歐洲市場價格。這種做法招致強烈批評，有業內人士甚至將拜登政府的《通脹削減法案》——該法案授權聯邦醫療保險協商部分暢銷藥價格——歸咎於修美樂。

“我稱之為’修美樂法案’，持此觀點的不止我一人，“開發RNA干擾療法的生物技術公司Alnylam Pharmaceuticals創始前CEO約翰·馬拉加諾表示，“修美樂的商業操作如此惡劣，我認為這激怒了許多政策制定者。”

法律戰只是艾伯維策略手冊的一章。即便現在，該公司仍通過向掌握處方設計權的藥品福利管理機構提供大額返利，繼續從修美樂中獲利。這種做法使廉價仿製藥開發商難以競爭。艾伯維上週五報告顯示，儘管生物類似藥已上市，2023年修美樂銷售額仍達144億美元的穩健水平。隨着今年生物類似藥競爭加劇，公司預計該藥銷售額將降至96億美元。雖然伯尼·桑德斯等政界人士譴責艾伯維的“企業貪婪”，但該公司的操作某種程度上也折射出美國專利和醫療體系的缺陷。“在本質上已崩潰的醫療體系中，我認為這是任何理性主體都會採取的做法，“派珀桑德勒分析師克里斯托弗·雷蒙德表示，“從商業角度看，他們的執行堪稱完美。”

修美樂的銷售額將持續下滑，分析師預計到2028年其年銷售額將降至約40億美元。但將可能出現的斷崖式下跌轉化為平緩過渡，能讓製藥公司利用額外的時間和現金流進行收購併開發下一代產品組合，從而產生截然不同的結果。去年12月，這家總部位於芝加哥地區的公司宣佈了190億美元的收購計劃，標的涉及腫瘤和神經學領域。

艾伯維並非唯一需要應對單一重磅藥物過度成功的藥企。默沙東目前面臨的困境與幾年前的艾伯維如出一轍。2023年，默沙東的癌症免疫療法Keytruda以250億美元銷售額取代修美樂成為最暢銷藥物，約佔默沙東總營收的40%。雖然Keytruda與修美樂治療的疾病領域截然不同，但它們都被業內稱為"藥中管線”——隨着獲得FDA更多相關適應症批准，藥物市場持續擴大。Keytruda已獲得16種癌症類型的35項批准，修美樂則在克羅恩病、類風濕性關節炎到銀屑病等免疫領域累計多項適應症。這種藥中管線模式具有多重優勢，包括減少早期安全性研究需求、提升營銷和生產效率。當然，其弊端在於可能導致企業對單一藥物產生過度依賴。

與艾伯維一樣，默克公司也迫切希望通過一切可能方式延長該藥物的生命週期。雖然Keytruda的核心專利將於2028年到期，但該公司已提交了數十項涵蓋藥物不同方面的附加專利（如新劑型），試圖為Keytruda構建類似的專利壁壘。其中一項關鍵新劑型是更易給藥的注射劑，通過將患者從靜脈注射版本轉換過來，有助於抵禦仿製藥競爭。去年，參議員伊麗莎白·沃倫致信美國專利商標局局長，指控默克公司為延長藥物獨佔期提交了超100項專利，試圖維持其"壟斷權力”。此外，默克寄希望於數千項將抗癌藥物與Keytruda聯用的臨牀試驗能取得成果，從而延長產品生命週期。

與此同時，默克正通過交易實現業務多元化。在上週的財報電話會議上，默克高管表示對價值高達150億美元的交易持開放態度。當然，默克只是眾多試圖在專利到期後維持重磅藥物銷售的製藥巨頭之一。例如再生元公司就一直在努力推動患者轉向治療濕性黃斑變性眼疾的明星藥物Eylea的高劑量版本，這將有助於抵禦針對舊款藥物的廉價仿製品競爭。

創新仍是製藥公司成功的關鍵。但如今，這越來越意味着需要找到創新方法，從現有藥物中榨取更多年限和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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