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議院將就禁止TikTok法案投票 遊説者轉向參議院施壓 - 華爾街日報

華盛頓——眾議院週三準備通過一項法案，該法案將禁止TikTok在美國運營或強制其出售。議員們基本無視了這家北京控股平台在最後一刻的遊説努力，為春季參議院的最終對決埋下伏筆。

這款熱門短視頻應用因其算法為用户篩選內容的方式受到審查，包括涉及青少年抑鬱等敏感議題，以及巴以衝突等全球爭議性話題。美國官員稱TikTok的中資背景可能讓北京提供收集美國用户數據並影響輿論的渠道，這推動了過去數年打壓該應用的行動，最終催生了新立法。

反對者認為政府不應干涉企業禁令，並擔憂言論自由受限。他們指出TikTok已採取包括將美國用户數據存儲於甲骨文雲端（非境外）等措施化解所有權爭議，相關安全擔憂被過度放大。

法案要求TikTok母公司字節跳動剝離該平台，否則其將被禁止進入美國應用商店和網絡託管服務。字節跳動在法案生效後將獲五個多月過渡期。

“這項法案無關審查，而是與審查的對立面——宣傳和外國宣傳有關，這些宣傳讓美國人對抗美國人，或降低某些對北京有問題的標籤話題的優先級，”威斯康星州共和黨眾議員邁克·加拉格爾表示。他與白宮和伊利諾伊州民主黨眾議員拉賈·克里希納穆爾蒂共同起草了該法案。

TikTok法案的反對者提出言論自由的擔憂，並表示政府不應禁止企業運營。圖片來源：Jane Hahn/《華爾街日報》立法者和政府官員擔心字節跳動會將美國用户數據交給中國政府。該公司表示尚未收到此類請求，即使收到也不會配合。批評該法案的人士認為，TikTok被不公平地單獨針對。

“這項法案無法解決我們的數據隱私問題，反而會傷害依賴這款應用謀生和生活的無辜用户。我反對，”國會最年輕的議員、佛羅里達州民主黨眾議員馬克斯韋爾·弗羅斯特表示。

如果該法案在眾議院通過，將提交至參議院，其命運更加不確定。當被問及參議院將如何處理該法案時，參議院多數黨領袖、紐約州民主黨人查克·舒默表示：“先看看眾議院怎麼做。”他説將與民主黨委員會主席協商，“瞭解他們的看法”。總統拜登表示，如果法案提交至他手中，他將簽署。

擁有超過1.7億美國用户的TikTok曾多次成功抵禦監管壓力。2020年，時任總統唐納德·特朗普試圖通過行政令封禁該應用，但遭法院駁回。近日這位共和黨推定總統提名人對新法案提出批評，顯示其立場已發生轉變。

為對抗潛在禁令，TikTok近年來在華盛頓斥資數百萬美元進行遊説。據追蹤政治資金的非黨派平台OpenSecrets及《華爾街日報》對遊説披露表格的分析，自2019年以來，字節跳動母公司已花費約2130萬美元用於聯邦遊説。

該公司還可能以違反第一修正案為由提起訴訟。去年蒙大拿州頒佈禁令後，聯邦法官以言論自由為由叫停了該州法案。

但眾議院法案的快速推進仍令TikTok措手不及。其美國業務管理層決定向部分用户手機推送通知，引導用户輸入郵編並致電議員抗議該法案，導致部分議員辦公室電話線路癱瘓。這一策略可能適得其反：有議員指出此舉正凸顯了TikTok操縱輿論的能力。最終眾議院委員會以50比0的票數通過了該法案。

TikTok首席執行官周受資預計將於本週在國會與參議員們會晤，儘管部分議員表示現階段已無法改變立場。該公司認為該法案等同於實際禁令，因為剝離其美國業務既不可行也會削弱這款內容應用的核心吸引力。

弗吉尼亞州民主黨參議員、情報委員會主席馬克·華納多年來主張封禁TikTok，並曾提出相關立法。他雖需更多時間審閲議案細節，但表示願意支持眾議院版本。“原本可以採取更經得起法律挑戰的措辭，不過現行版本可能比早期草案更完善，“他説道。

數位參議員表示尚未收到TikTok新的遊説溝通。該議案將交由商務委員會審議。“目前委員會動向難以預測，“西弗吉尼亞州共和黨參議員雪萊·摩爾·卡皮託坦言，她是該委員會成員。

公開記錄顯示，字節跳動近年持續擴充其公共政策團隊，並聘請包括前參議院多數黨領袖特倫特·洛特（密西西比州共和黨人）、前眾議院民主黨團主席喬·克勞利（紐約州民主黨人）及前眾議員傑夫·德納姆（加利福尼亞州共和黨人）、巴特·戈登（田納西州民主黨人）等華盛頓資深説客。

字節跳動還延攬了特朗普長期顧問戴維·厄本，同時前白宮高級官員凱莉安·康威正代表保守派組織"增長俱樂部"反對禁令。知情人士透露，康威警告共和黨人每個選區都有TikTok用户，禁令可能引發選民反彈。該人士稱康威亦向特朗普分析過封禁TikTok可能引發的複雜後果。

“我們一直面臨着TikTok極其強大的遊説攻勢，”傳統基金會科技政策中心主任卡拉·弗雷德里克表示。該保守派智庫的政治分支組織“傳統行動”支持眾議院法案，並敦促立法者投票通過。

字節跳動還聘請了公共事務公司，幫助其向立法者和更廣泛受眾傳遞更精準的信息。據知情人士透露，在周受資去年國會聽證會前後，該公司與跨黨派傳播機構Seven Letter合作開展了大量焦點小組討論和民意調查。Seven Letter拒絕對此項目置評。

對TikTok在美運營存疑的立法者們駁回了該公司説客的努力。

“你們在浪費時間，”賓夕法尼亞州民主黨參議員約翰·費特曼談及與TikTok説客的會談時表示，“我可以微笑點頭，但這不會改變我的投票立場。”

亞歷克斯·利裏和傑克·吉勒姆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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