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與俄羅斯和平談判取決於美國的安全保證——彭博社

信譽就此崩塌。

攝影師：吉姆·洛·斯卡佐/彭博社

不要被美烏未來幾周可能達成的任何所謂“礦產協議”分散注意力，因為這無法解決俄烏停火的主要障礙——而促成這種停火正是美國總統特朗普迫切想要斡旋的。核心問題在於：第三方擔保者如何能在停戰後切實保障烏克蘭的安全？

可信度：這個詞語背後藏着所有細節中的魔鬼。這個概念如此難以捉摸，至少自美國學者托馬斯·謝林（後因博弈論研究獲諾貝爾獎）在冷戰初期分析威懾類型以來，就令戰略家們爭論不休。我們已無法請謝林評判烏克蘭局勢（他於2016年去世），但他在著作中曾這樣描述當時駐西柏林的美軍——以及隱晦提及英法盟軍。

彭博觀點美國國際開發署裁決或成馬斯克終結開端iPhone需迴歸初心以挽救AI困局煤炭是特朗普礦產令中的骯髒秘密倫敦在召喚，但我的手機在哪？“7000名美軍或12000名盟軍能做什麼？”他問道，“直白地説，他們可以犧牲。他們可以英勇壯烈地犧牲，以一種確保行動無法就此停止的方式。他們代表着美國政府和武裝部隊的驕傲、榮譽與聲譽；顯然他們能牽制整個蘇聯紅軍。”

謝林所描述的是一支觸發式部隊。字面上的絆線是一根細線，當入侵者絆到它時，會觸發警報、爆炸或其他入侵者害怕的後果。比喻意義上的觸發式部隊則是一支規模相對較小的駐軍，雖無法阻擋入侵大軍，但若被敵人消滅，將迫使母國尋求報復並參戰。

當滿足兩個條件時，威懾被認為是強大的：首先，派遣觸發式部隊的國家（或聯盟）必須在部隊受損時表現出復仇的決心；其次，該國必須具備擊敗侵略者的能力——在烏克蘭情境下即普京領導下的俄羅斯。

西柏林和西德的盟軍觸發式部隊是成功威懾的範例：儘管經歷了多次驚心動魄的危機，冷戰從未升級為熱戰。但除此之外，可信的觸發式戰略先例十分罕見，正如埃默裏大學的丹·賴特和芝加哥大學的保羅·波斯特所揭示的那樣。

例如，1949年，美國在東亞部署了足夠兵力以威懾朝鮮對韓國的進攻，但到1950年美軍規模縮減，威懾紅線失去可信度，北方隨即發動戰爭。自1953年以來，美國在韓國的軍事存在重新變得更具威懾力，但這並不能保證未來持續有效。在其他地區——比如1983年的貝魯特和1993年的摩加迪沙——美國維和部隊確實遭遇襲擊，但美國最終選擇撤軍而非以壓倒性武力干預。

當美國提供維和部隊時，問題至少不在於理論能力——美軍有能力贏得任何一場它選擇的戰鬥。但其他國家派兵時情況就不同了。1995年，在聯合國授權下部署的荷蘭士兵未能阻止波斯尼亞塞族在斯雷布雷尼察屠殺穆斯林，而荷蘭在事後也幾乎無能為力。

在當今烏克蘭局勢下，若沒有美國支持，僅靠法英兩國的威懾部隊是否具備能力或可信度來阻止普京再次入侵，同樣值得商榷。特朗普的副手JD·萬斯對此事的拙劣表態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他嘲諷所謂"由某個三四十年沒打過仗的隨機國家派出2萬部隊提供擔保"的構想。1

現在想想，為何烏克蘭總統弗拉基米爾·澤連斯基會對特朗普和萬斯過去一個月的言行如此沮喪——他們全盤接受了克里姆林宮那套荒謬敍事，聲稱烏克蘭（而非俄羅斯）是侵略者，澤連斯基（而非普京）才是獨裁者。上週在橢圓辦公室那場災難性爭吵中，這位烏克蘭領導人竭力想闡明（卻未能成功）的正是：保障措施必須可信，即需要美國背書。

烏克蘭人有着特殊的歷史創傷。1994年，他們放棄蘇聯時代的核武器，換取美英俄提供的（未部署觸發部隊保障的）安全承諾。這些承諾顯然形同廢紙。2014年普京吞併克里米亞並滲透頓巴斯後，烏克蘭在德法斡旋下通過《明斯克協議》獲得新保障，如今看來不過是虛偽的空頭支票。

澤連斯基迫切尋求（也是普京恐懼的）安全保障是烏克蘭加入北約。而自詡交易大師的特朗普卻匪夷所思地在談判前就放棄了這張王牌。次優方案是美軍駐防——同樣被特朗普否決。

因此，歐洲北約盟國和其他西方國家正在討論在沒有美國支持的情況下設置警戒線。但這引發了能力與可信度的雙重難題——畢竟其隱含的後果是準備好與俄羅斯開戰。

無論特朗普和其他人提出什麼方案，都無法迴避這個困境：沒有可信的安全保障前景，真誠的停火談判就無法啓動；而沒有美國的參與，任何保障都難以令人信服；但特朗普領導下的美國正在遠離這樣的承諾。

冷戰期間，兩黨美國總統都將西柏林等熱點地區的利害關係視為謝林所説的"美國的驕傲、榮譽和聲譽"。而特朗普和萬斯則明確表示，他們將烏克蘭（一個為生存而戰的國家）的利害關係僅僅視為其地下稀土資源。“我不擔心安全問題，“特朗普在橢圓形辦公室對澤連斯基咆哮道，“我只關心達成協議。“特朗普越是這麼説，澤連斯基就越難信任並參與結束戰爭的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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