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杜特爾特敢死隊終將面臨法律制裁 - 彭博社
Karishma Vaswani
這位前總統的反毒敢死隊導致數千人喪生。
攝影師：Ezra Acayan/Getty Images
羅德里戈·杜特爾特曾有名言，他對數千名菲律賓人的死亡"毫無歉意"，這些死亡是他發動的殘酷毒品戰爭的一部分。週二他因國際刑事法院的逮捕令被捕後，這些話無疑將縈繞在他心頭，該逮捕令指控他犯有反人類罪。
這位前強人的被捕對這個國家來説是一場勝利，數百個家庭仍生活在他反毒品大屠殺的陰影中。然而，此舉將使這個羣島國家陷入長期的政治混亂。主導政治的強大敵對家族將再次劫持全國輿論。菲律賓人應為未來的更多動盪做好準備。
彭博社觀點烏克蘭停火協議終於提上日程馬來西亞本土芯片大賭注如何能成功哥倫比亞學生被驅逐出境逮捕應讓所有美國人警醒對沖基金需要了解天氣對被稱為"懲罰者“的杜特爾特的清算早就該進行了。根據政府數據，在他2016年至2022年的總統任期內，他的行動導致6000多人死亡。人權組織表示，這個數字至少是兩倍。大多數是貧窮的年輕男子，在與警察接觸後被槍殺，還有兒童和其他在交火中喪生的人。
據《紐約時報》看到的一份國際刑事法院逮捕令副本顯示，由三名法官組成的小組認定杜特爾特下令的殺戮行為既廣泛又系統化。文件還指出，“杜特爾特先生對反人類的謀殺罪行負有個人責任。”人權觀察組織亞洲分部高級研究員卡洛斯·H·孔德在X平台發文稱，禁毒戰是菲律賓最嚴重的人權災難，而至今無人為此擔責。
杜特爾特在對其政府發動的致命禁毒戰展開的調查中為自己辯護。他否認曾授權警方槍殺嫌疑犯，但承認在擔任達沃市長期間確實組建過針對其他罪犯的“黑幫行刑隊”。
在杜特爾特執政期間，除了有罪不罰外別無他物。他單方面撤銷了菲律賓於2019年加入的國際刑事法院創始條約，此前該法院開始調查系統性法外處決的指控。在現任總統小費迪南德·馬科斯的政府領導下，此案加速了進展。儘管馬科斯最初表示不支持法院的調查，但他遵守逮捕令的行為值得讚揚。
悉尼大學國際法專家艾米麗·克勞福德教授指出，這是法院工作中的一個重大進展。她告訴我，國際刑事法院在逮捕前和現任國家元首方面並不成功。“現在馬尼拉將不得不將他引渡到海牙接受審判。菲律賓的逮捕行動顯示了政府的合作意願。”
杜特爾特將成為亞洲首位在國際刑事法院受審的前國家元首。該法院已對以色列總理本雅明·內塔尼亞胡發出逮捕令，指控他在以色列對加沙哈馬斯的軍事行動中犯下反人類罪和戰爭罪，並對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在烏克蘭的戰爭罪行發出逮捕令。兩人都不太可能被捕。
但馬尼拉接下來的事態發展牽動多方利益。杜特爾特已聲稱自己未受到公正對待。其律師團隊勢必會推動上訴。這位79歲政治人物的職業生涯岌岌可危：他正參與5月12日達沃市市長競選。此前他擔任該職位時，憑藉"格殺勿論"的強硬作風一舉躍居全國政治舞台並問鼎總統寶座。目前尚不清楚他能否繼續參選。
小馬科斯政府也可選擇在國內起訴杜特爾特，但這可能激化當前已白熱化的兩大政治家族矛盾。2022年大選中，這兩個家族曾聯手推出小馬科斯與杜特爾特之女薩拉的勝選組合。
這場政治聯姻未能持久。薩拉去年六月宣佈退出小馬科斯內閣，但仍保留副總統職位。她正因貪污、背棄公眾信任及對馬科斯發出死亡威脅等指控面臨彈劾審判，可能被罷免。她否認所有罪名，自稱是政治報復的受害者。
毫無疑問，她和她的父親都會將這些國內外訴訟視為摧毀其政治生涯的手段，從而為馬科斯家族在菲律賓建立不受挑戰的統治鋪平道路。該家族本身就有不光彩的歷史。小馬科斯是前獨裁者費迪南德·馬科斯之子——這位以血腥政治鎮壓聞名、統治二十載的獨裁者最終在1986年的人民起義中被推翻。其母伊梅爾達·馬科斯則以收藏大量奢侈鞋履聞名於世，這不過是他們統治時期猖獗腐敗的一個縮影。
菲律賓混亂的國內政局不應成為杜特爾特逃避行為後果的擋箭牌。馬尼拉當局應加快將其引渡至海牙的進程。此案既是對其涉嫌罪行的審判，也是對國際司法體系的考驗。至於菲律賓那些瑣碎的政治紛爭，不妨暫且擱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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