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關税政策對零售商的打擊或比預期更嚴重——彭博社

你身邊的購物中心可能會冷清許多。

攝影師：Kena Betancur/Getty Images北美分社隨着市場消化特朗普總統新關税政策可能帶來的衝擊，上週美國零售股暴跌——越南、孟加拉等對眾多產品供應鏈至關重要的國家將首當其衝。更糟的是：投資者的悲觀情緒可能還低估了現實的嚴峻程度。這是因為零售商關於消費者財務狀況的預警，與股東及經濟學家願意聽取的信息長期存在脱節。過去一年來，越來越多企業拉響衰退警報，稱消費者正開始捂緊錢包。但由於多數經濟指標保持穩定，市場觀察人士大多對此置若罔聞。若零售商判斷正確，消費者早在特朗普玫瑰園關税狂歡前數月就已顯露疲態，那麼當物價不可避免地攀升時，消費收縮幅度可能遠超預期。

彭博觀點華爾街曾誤將特朗普視為同類！斯塔默對特朗普的綏靖必須設限金德爾伯格的螺旋理論能預測經濟蕭條嗎？特朗普正在砸毀已有的"非凡"協議從百思買到塔吉特百貨，從耐克公司到食品製造商、酒店運營商及航空公司，近期紛紛預警未來數月業務可能放緩。最新加入預警行列的是露露樂蒙，該公司兩週前指出美國人正減少消費並降低到店頻率，此番言論致其股價暴跌16%。

也許李維斯和威格牛仔褲製造商Kontoor Brands Inc.的首席執行官斯科特·巴克斯特在二月份説得最貼切，當時他表示消費者正感到“受到攻擊”。

一段時間以來，零售商和食品製造商一直在指出家庭壓力，尤其是低收入家庭。但美國整體零售額仍在強勁增長。美國人繼續在他們喜歡的東西上揮霍，無論是蔻馳手袋還是好市多批發公司的柯克蘭簽名咖啡。因此，很容易將那些發出警告的人簡單地視為未能滿足客户需求。

然而最近，這些警告開始來自世界上最成功的零售商，這使得人們更難辯稱這些問題完全是自找的。沃爾瑪公司在二月份預測收益遠低於預期，理由是消費者行為的地緣政治條件難以預測。好市多首席執行官羅恩·瓦克里斯警告説，消費者可能會變得更加挑剔，因為肉類等一些商品變得更加昂貴。

Inditex SA的銷售額在截至3月10日的五週內僅增長了4%，低於預期。目前尚不完全清楚是什麼導致了增速放緩；任何人——甚至是該公司的快時尚先驅Zara——都可能選錯款式，而且異常寒冷的春天對服裝公司來説很艱難。但考慮到美國是Inditex的第二大單一國家市場，可以合理推測部分下滑源於美國消費者。

一年前就指出消費者日益挑剔的Accuvest Global Advisors投資組合經理埃裏克·克拉克告訴我，由於不確定性迫使許多美國人縮手縮腳，這種行為現已演變成"買家罷工"，尤其是在購買昂貴大件商品時。

最新數據印證了企業的擔憂。2月份美國零售總額同比下降0.9%，創疫情爆發以來最大跌幅。經通脹調整後的消費者支出僅微增0.1%，處於經濟學家預估區間，此前1月份曾大幅下滑。美國家庭個人儲蓄率連續第二個月上升，達到4.6%。

該擔憂美國消費者了

零售總額近期出現疫情以來最大跌幅

數據來源：美國人口普查局

零售數據可能無法反映全貌仍有若干原因，包括寒冷天氣影響，以及2024年因閏年效應推高了數據。研究機構GlobalData指出，剔除閏年因素後，銷售額同比增長2.8%更為可觀。

但其他統計指標也令人憂慮。以就業為例：裁員是抑制消費意願的最大因素之一。根據再就業公司Challenger, Gray & Christmas的數據，3月美國僱主宣佈裁員275,240人，以政府部門為主，創下有記錄以來第三高的單月裁員數。

三月創下史上第三高失業紀錄

消費者在失業時會做出最顯著的支出調整

數據來源：Challenger, Gray & Christmas公司

物價上漲疊加失業壓力，消費者縮減開支——甚至大幅削減——成為必然選擇。

短期來看，加徵關税的前景可能刺激部分消費者提前消費。但GlobalData董事總經理Neil Saunders指出，儘管這一因素在年初促進了銷售增長，但除汽車、家電等個別品類外，如今多數人對大額消費持謹慎態度。

值得注意的是，三年前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導致汽油和食品價格飆升時，消費者立即緊縮開支，導致零售商積壓了大量滯銷的運動褲和咖啡機。歷史可能重演：零售庫存正再度攀升。

零售庫存堆積如山

多數連鎖企業庫存增速超過銷售增速

數據來源：公司財報、彭博行業研究

注：負值表示庫存增速高於銷售增速

最後，高收入家庭正面臨新風險——這些推動消費的主力軍一直是零售業的支柱。他們不在乎雞蛋漲價，但投資組合和房產等資產價值波動會直接影響其消費意願。即便不考慮上週的市場震盪，美股創下2009年以來最差季度表現（全球範圍內對比），這或許會讓富裕階層重新考慮是否該豪購路易威登手袋或奢侈旅行。

一些零售商確實有自己扮演"掃興者"的理由——無論是自身表現不佳，還是希望通過"擊敗"悲觀的業績預測來獲得市場回報。但隨着關税政策臨近，投資者明智的做法是認真對待他們的抱怨。彭博觀點其他內容：

• 沃爾瑪的憂慮對所有人都是個壞兆頭：安德莉亞·費爾斯特德
• 關税每年能增加7000億美元收入？不付出代價是不可能的：賈斯汀·福克斯
• 即將到來的經濟衰退將是自作自受：凱瑟琳·安妮·愛德華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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