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爾塔、李維斯、沃爾瑪財報顯示關税對企業盈利前景的影響——彭博社

分析師和投資者表示，自新冠疫情以來，企業盈利前景及其對股票估值的影響從未如此不明朗。攝影師：Michael Nagle/彭博社瑪麗·肖爾正在全公司範圍內就特朗普總統關税政策對她所研究的數十家消費品公司的影響進行深入演講時，有人打斷了她。同事告訴她，瑪麗，關税暫停了，你研究的股票正在飆升。

連續數日，肖爾一直在匆忙調整她的盈利模型，以納入特朗普上週宣佈的高額關税，而現在這些新估算至少目前看來已經無關緊要。一天後，隨着股市再次開始下跌，肖爾對特朗普貿易戰中的反覆無常所造成的令人眼花繚亂的混亂感到驚訝。

“沒有人，”她説，“有任何頭緒。”無論是在競爭對手的華爾街公司，負責預測市場走向的股票分析師們越來越感到沮喪，還是在美國和國外數千家上市公司的C級高管內部。

在本週財報季開始時，一位又一位首席執行官站出來表示，他們對關税政策感到非常困惑——這些關税會生效嗎？如果生效，會持續多久？如果生效，税率是多少？如果生效，其他國家會如何應對？如果生效，消費者會如何反應？——以至於無法預測他們的業務將面臨什麼。

達美航空因全球貿易形勢的不確定性撤回了全年財務預測。攝影師：安格斯·莫丹特/彭博社達美航空公司撤回了全年財務指引。CarMax公司取消了實現部分財務目標的時間表。沃爾瑪公司擴大了其第一財季營業利潤增長預期的範圍。JD Sports Fashion公司首席執行官在電話會議上警告分析師們甚至不要詢問關税問題——“我們不會回答”——而李維斯公司表示其團隊仍在努力評估關税的影響，其中一些關税（如對中國的關税）在週三暫停後仍然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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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師和投資者表示，自新冠疫情以來，企業盈利前景以及由此帶來的股票估值從未如此不明朗。這就是市場在劇烈波動中不斷走低的原因。對大多數人來説，情況看起來很黯淡，但很難了解宏觀經濟或企業層面正在發生什麼。週三，高盛經濟學家在紐約時間下午1點前不久發佈了經濟衰退預測，但在特朗普暫停了他推出的許多關税後幾分鐘內又撤回了該預測。

“存在一個信息真空，”道富環球投資管理公司美國SPDR ETF業務首席投資策略師邁克爾·阿羅內表示。“由於這種信息真空，投資者往往會持謹慎態度。如果他們缺乏自認為必要的信息，就會大幅降低資金配置意願。”

李維斯的供應鏈從中國延伸至墨西哥。攝影師：安格斯·莫丹特/彭博社週一盤後發佈的李維斯第一季度業績，為這個財報季可能出現的劇烈波動提供了預演。

這家牛仔褲製造商的供應鏈從中國延伸至墨西哥，其週一公佈的穩健財報推動股價在盤後交易中飆升。

但隨着分析師和投資者消化該公司無視近期關税潛在影響的業績展望，其股價週二暴跌8%。在整體市場回升推動下，週三股價大幅反彈，週四再度下跌，使得年內累計跌幅達16%。

問題在於，分析師仍需向華爾街提交自己的預測。由於缺乏企業指引來完善模型，包括肖爾在內的許多人不得不獨自在關税迷霧中艱難摸索。她表示，李維斯週一發佈的預測"對我毫無意義"。她自行計算了關税對公司盈利的影響——她的預測顯示，李維斯可能比其他消費品公司更能承受關税影響。“嘗試總比束手無策強，“肖爾説。

對某些人來説，以不瞭解關税影響為由搪塞，似乎是那些不願讓公司前景惡化（或避免引起特朗普不必要關注）的CEO們的一種便利托辭。

然而，企業高管們也不願剛給出預測就很快被迫推翻。

“百萬美元難題”

保持沉默的並非只有美國公司。德國汽車製造商大眾集團雖重申全年財務展望，但排除了關税影響，表示無法確定關税將對其銷售、利潤或現金流產生何種影響。

BRI財富管理公司首席投資官丹·博德曼-韋斯頓預計會有更多企業停止提供預測。

“作為企業，我真不知道現在該如何量化這些影響，”他説，“但如果現狀持續，這將對業績指引和盈利能力產生實質性衝擊。”

沃爾瑪發言人表示90天關税暫緩期未影響其計劃。達美航空、李維斯和大眾的發言人均拒絕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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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那些敢於預測關税對其盈利影響的高管們來説，前景正變得愈發黯淡：彭博情報彙編數據顯示，一項將企業預測與華爾街共識進行對比的前瞻指引指標已跌至十年來最低水平。

“他們是否會下調業績指引以及下調幅度有多大，這是個價值百萬美元的問題，“KBC證券分析師安德烈亞·加貝隆內表示。管理層是"立即撕掉創可貼，還是再等一等？”

華爾街也已下調了盈利預期。根據彭博情報，過去26週中有25周，企業對未來一年的盈利預測遭下調次數多於上調次數，這是自2023年初以來最長的連續紀錄。

但市場觀察人士表示，考慮到關税走向取決於特朗普和少數顧問的一時興起，這些預測面臨很高風險。

“預測是愚蠢的遊戲，“道富銀行策略師阿羅內表示。“而如今的環境讓這種預測顯得更加愚蠢。”

沃爾瑪正在評估關税對其業務的影響。攝影師：加比·瓊斯/彭博社週三特朗普宣佈推遲加徵關税時，Telsey諮詢集團分析師喬·費爾德曼正在達拉斯參加沃爾瑪舉辦的投資者會議。

費爾德曼稱，沃爾瑪高管在這場為期兩天的活動中對關税問題評論有限——首席執行官董明倫在開場時就表示這是"動態變化"的局面——但在會議間隙，這個話題成為分析師和投資者們討論的焦點。當他看到特朗普的帖子時，心想這種討論似乎有點徒勞。

“我們正在投入大量時間在一個持續且快速變化的事物上，”他説。“這甚至不值得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