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媒體即將迎來"大煙草時刻"——彭博社

Parmy Olson

解放雙手。

攝影師：唐威爾遜·奧迪安博/蓋蒂圖片社歐洲彭博原創紀錄片*《無法移開視線》*追蹤了因孩子死亡而起訴科技公司的父母們，這部影片令人不忍卒睹——它本應如此。影片赤裸展現了多數父母已知的事實：社交媒體正在重塑孩子的大腦，造就了注意力短暫、社交焦慮的一代人。觀影過程中最清晰的是，科技平台對此的遏制力度遠遠不足——或許永遠都不會足夠。

僅從Meta平台公司首席執行官馬克·扎克伯格的語氣轉變就可見一斑。2025年1月，他在美國參議院司法委員會聽證會上面對部分家長表示：“我為你們經歷的一切感到抱歉。“而當年結束前，這位Facebook創始人的説辭已然改變。戴着金鍊、蓄起長髮的他告訴技術界聽眾：“我不再道歉了。”

彭博觀點為何英國無法重振鋼鐵製造業榮光50美元/桶油價對美國貿易赤字的影響關税暫緩無法修復對美國的信任中美博弈中中國不會先眨眼所謂的悔意不過如此。“我認為扎克伯格覺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人身攻擊，“常識媒體創始人吉姆·斯泰爾告訴我。斯泰爾的公司長期令這位科技巨頭如芒在背，致力於推動兒童安全技術。“這是億萬富翁的受害者心態，實在令人失望。”

“他基本上向全世界豎了中指，説’我受夠了’，“斯泰爾補充道，“但事實是，他和其他更有責任感的科技領袖不同，坦白説公司高層的許多同事也是如此。”

現實地説，扎克伯格不會致力於讓Instagram對青少年更安全。他似乎更願意反其道而行，最近收緊事實核查並減少Facebook內容審核，明顯是在向特朗普總統示好，以改善與政府關係。（共和黨人數年來一直指控Meta進行審查，而特朗普甚至威脅要讓扎克伯格終身監禁。）

當然，社交媒體公司至今也做出了一些有益調整，但改動之小令人發笑。2020年TikTok增加了特殊控制功能幫助家長管理使用時長，2021年Instagram默認將青少年賬户設為私密。Meta本週擴展了該計劃，但活動人士表示青少年賬户的實際效果仍不明確。

這些措施就像用創可貼治療槍傷。無論是Meta還是TikTok，都未觸及通過情感觸發內容促進用户參與的核心算法設計——正是這種設計讓數百萬青少年沉迷平台，容易陷入宣揚厭女的“男性圈層”信息繭房，或是被Instagram上鼓吹飲食失調的“瘦身網紅”帶偏。它們也未能解決有害內容在監管介入前病毒式傳播的規模與速度問題。

儘管兩黨都熱情高漲要解決網絡危害，但國會僵局已持續多年，這意味着《無法移開視線》中呈現的集體訴訟可能更有效。上世紀90年代，訴訟正是瓦解煙草巨頭市場壟斷的關鍵——當法庭通過詳實的企業文件和證人證詞，揭露煙草公司如何刻意研發成癮產品並隱瞞健康風險時，公眾信任徹底崩塌，吸煙行為從此被污名化。

要讓16歲以下青少年使用社交媒體成為社會禁忌，或許需要類似的策略。某種文化運動已朝此方向發展：喬納森·海特的《焦慮的一代》和莎拉·温-威廉姆斯（週三剛在參議院作證）的《輕率的民眾》等著作，加上Netflix劇集《青春期》等作品，正在立法真空期推動更激烈的公共討論，這或許能加速變革到來。

英國一場草根運動通過WhatsApp羣組發起，鼓勵全國家長按孩子所在班級聯合起來，將智能手機使用推遲到中學階段。澳大利亞已通過立法，將在年底前禁止16歲以下青少年開設社交媒體賬號，這項法案可能被其他國家效仿。英國政策專家表示，儘管特朗普近期掀起關税風波，但英國不會放鬆對違反《網絡安全法》科技公司的罰款。與此同時，美國多個州正在立法推動校園禁用手機。而本週一開始的訴訟案可能強制Meta剝離Instagram，此前聯邦貿易委員會指控其存在非法收購行為。

設備製造商也能發揮更大作用。iPhone和安卓手機的家長控制設置以複雜著稱，選項分散在不同菜單且技術術語晦澀難懂。蘋果公司和字母表公司本可通過專用應用簡化設置，而非將選項隱藏在容易被繞過的屏幕使用時間菜單裏。

但若科技公司不作為，讓孩子遠離手機和社交媒體的方案正變得更具可行性——儘管讓人們放下小屏幕的景象仍難以想象。這可能是幫助下一代打破無休止刷屏循環的唯一選擇。

硅谷不會讓孩子們遠離那些設計成讓人上癮的產品，所以也許目標應該是讓社交媒體對孩子們來説變得像90年代和2000年代的香煙一樣不酷。當父母、學校，最終青少年自己拒絕這些平台時，大型科技公司將別無選擇，只能適應。更多來自彭博觀點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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