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的“宣傳機器”陰謀論缺乏現實依據——彭博社
Justin Fox
並非欺詐證據。
攝影師：傑米·凱爾特·戴維斯/彭博社
埃隆·馬斯克知道“為什麼民主黨宣傳機器如此熱衷於摧毀我”，他在今年早些時候接受喬·羅根採訪時表示，這段採訪被置頂在他的X賬號動態數週。“主要原因是非法移民的福利欺詐——包括社會保障、殘疾補助、醫療補助等——這種欺詐行為像一塊巨大的磁鐵，吸引世界各地的人湧入並滯留於此。”他在威斯康星州上月底的一場政治集會上宣稱，最終目的是“徹底改變美國的選舉版圖，剝奪美國人民的權利，使國家永久淪為單一政黨統治且無法逃脱的深淵。”
彭博觀點NASA提名者應抵制馬斯克的火星引力伊朗為何要相信美國的任何威脅或承諾？除非國會介入，關税動盪將持續關税不確定性正重創加州杏仁種植者這番解釋大多荒謬至極。民主黨有更充分的理由反感馬斯克，從未有人發現過非法移民大規模投票的可信證據，歸化為美國公民的移民也未必會支持民主黨，而鞏固支持福利國家政黨（在美國通常是民主黨）的最直接方式之一恰恰是減少移民。
馬斯克擔憂醫療補助和其他福利吸引移民來美，這一觀點雖非明顯荒謬，卻有其理論淵源。經濟學家米爾頓·弗裏德曼那句名言指出（多次以不同措辭強調）：“顯然無法同時維持開放邊境與福利國家”。認為美國移民政策過於寬鬆者常引用此説，但這並非弗裏德曼本意——他其實支持非法移民：“只要移民非法，他們就無法享受福利、社會保障及其他我們左手倒右手的各種補貼”他解釋道，“正因無法享受，他們才會為工作遷徙。”
如今美國非法移民狀況是否已發生改變，使得弗裏德曼的辯護不再適用？確實如此。其一，部分民主黨主政州已決定向無證移民提供醫療和食品援助；其二，當前美國有數百萬新移民未通過傳統簽證渠道入境，卻也不算嚴格意義上的"非法外僑"。用更中立的"無證移民"稱呼反而不準確，因其中許多人實際持有社會保障卡。
大量非公民的社會安全卡
通過"入境後編號計劃"發放的社會安全號碼
來源：安東尼奧·格拉西亞斯；社會安全管理局
注：2025財年數據截至3月14日。
這是投資者安東尼奧·格拉西亞斯（正在馬斯克的政府效率部門與社會安全管理局合作）在X平台分享的圖表，此前他在威斯康星州與馬斯克同台的集會上展示了簡化版本。2019年數據與社會安全管理局早先公佈的總數吻合，我願意相信格拉西亞斯提供的其餘數據是準確的。不過我對他的數據解讀持保留態度，稍後會詳述。
社會安全管理局在2017年10月（特朗普首屆政府期間）創立了"入境後編號計劃"，面向已在美國境內並獲得國土安全部工作許可的非公民。該計劃初衷是：既然國土安全部已完成審查，這些人可免去前往當地社安局辦公室的流程，從而節省機構時間和成本。對於國務院授予工作簽證的境外人員，則通過類似的"入境編號計劃"獲取社安號——該計劃2021自然年僅發放22.4萬張社安卡，而"入境後編號計劃"同期發放了36.4萬張。
在美國境內誰能獲得工作許可？申請庇護者——包括非法越境或短期簽證逾期居留的人士，可在180天后獲得工作許可。而美國庇護申請量在2022和2023財年出現激增。
庇護申請量大幅躍升
美國曆年財年庇護申請案件數量
數據來源：美國國土安全部
注：主動申請可能包含家屬。2023財年456,750份申請共涉及636,380人。
另有約100萬來自16個獲得美國臨時保護身份國家的人士，以及拜登政府通過"臨時假釋"政策接納的53.2萬來自四國人員——這些項目正被特朗普政府逐步取消。據報道，當局還考慮實質撤銷大量近期簽發的社會安全號碼。
社會安全局於2021年8月將"入境後編號計劃"資格擴展至永久居留申請者，2024年4月又擴展至公民身份申請者。2021年社會安全局官員向國會表示，這兩項改革"將實現約130萬份年度SSN申請的自動化處理"。其中部分屬於補發申請（可能未計入Gracias統計的新增SSN數據），但這顯然是2021財年後"入境後編號"數量上升的另一重要因素。
格拉西亞斯提到，通過"入境後編號"計劃發放的500多萬個新社會保障號中，有130萬個與醫療補助賬户相關聯——考慮到許多州允許申請庇護者、臨時保護身份者或假釋項目參與者獲得至少部分州政府資助的醫療補助福利，這一現象並不令人意外。他還表示，國土安全部監察辦公室已發現“數千名”通過該計劃獲得社保號的移民進行了選民登記，其中部分人甚至參與了2024年大選投票。雖然格拉西亞斯暗示這是選舉舞弊的明顯證據，但值得注意的是，自2024年4月以來，通過該計劃獲得社保號的人羣中包括81.85萬名正在歸化的美國公民——他們理應擁有投票權。
因此，所謂"邪惡陰謀論"仍缺乏説服力。監察辦公室也未能提供證據表明移民造成了重大福利欺詐。不過，拜登政府此前允許大量人員未經預先授權入境美國（該政策於去年年中終止）確實存在諸多值得批評的非陰謀論理由。
消耗政府福利是否其中之一？傳統非法移民通常不申請工作許可，而是使用偽造或盜用的社保號務工——他們實際上成為社保和醫保體系的"搖錢樹"，因為多數人從未申領過福利。社保總精算師2013年估算顯示，2010年無證移民（及其僱主）每年繳納約130億美元工資税，僅領取約10億美元福利；2015年公共衞生學者團隊的研究發現醫保體系也存在類似現象。耶魯預算實驗室本週估算表明，2023年無證移民繳納了220億美元聯邦所得税，其與僱主共同貢獻了440億美元社保和醫保工資税（但未估算其獲得的福利回報）。
即便是持有工作許可的臨時移民，也不一定能拿回他們繳納的社會保障和醫療保險金，因為通常需要在美國合法工作至少10年才有資格領取。如前所述，他們確實有資格享受某些主要由州政府資助的其他福利（少數州的非法移民同樣如此），並能使用面向公眾開放的學校、公共交通等政府服務。除社會保障和醫療保險外，美國政府提供的福利和服務在國際上並不突出，我懷疑這些並非動盪國家移民的主要吸引力——正如弗裏德曼所言，大多數人移民是為了工作機會，以及安全、自由和子女更好的發展前景。
這引出了他們是否消耗聯邦、州及地方政府資源的問題，最準確的答案似乎是基本不會，不過由於福利政策多年來不斷變化，很難給出絕對定論。2007年美國國會預算辦公室總結稱：“多數關於美國移民財政影響的研究表明，從長期整體來看，各類移民（包括合法與無身份者）創造的税收收入超過其使用的公共服務成本。“2017年美國國家科學、工程和醫學院發佈的報告，採用多種方法評估了不同時期移民佔政府支出的比例，主要結論顯示：第一代移民因收入較低，財政負擔確實高於本土出生美國人，但他們的子女多數會成為財政淨貢獻者。
最近，自由意志主義且支持移民的卡託研究所的亞歷克斯·諾拉斯特和傑羅姆·法穆拉羅得出結論，在分析2022年人口普查局數據後發現，非公民移民的人均福利和權益消費比美國本土出生者低54%，但歸化公民的消費高出17%，因為他們通常年齡較大，有資格享受社會保障和醫療保險。總體來看，移民的消費低了21%。有趣的是，諾拉斯特和法穆拉羅從這一數據中得出的結論是，國會應切斷非公民的所有福利和權益，他們估計這將為聯邦政府每年節省超過1090億美元。“與其採取昂貴的大規模驅逐作為財政問題的解決方案，”他們寫道，“更符合自由市場、自由意志主義且財政負責任的解決方案是在福利國家周圍築起更高的牆。”
米爾頓·弗裏德曼肯定會贊同。我承認這聽起來過於嚴苛，但從好的方面看，至少這能迫使埃隆·馬斯克找點別的事情來感到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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