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不確定性從未如此難以捉摸 - 彭博社

Justin Fox

關税輪盤賭。

攝影師：Chip Somodevilla/Getty Images

這是充滿不確定性的經濟時代。無需輕信我言，經濟政策不確定性指數如此顯示：

不確定的時代

美國基於每日新聞的經濟政策不確定性指數，月度平均值

來源：Scott Baker、Nicholas Bloom和Steven J. Davis在www.PolicyUncertainty.com發表的《衡量經濟政策不確定性》

注：2025年4月數據為截至4月15日的日平均值

編制這些數據的經濟學家還根據不同新聞來源發佈月度美國指數；此處採用其日數據平均值以展示四月迄今動態。他們另有一個納入經濟預測者分歧和到期税收條款的月度美國指數，以及覆蓋全美各州、其他30個國家與全球指數（滯後發佈）的不確定性指標，顯示一月已成為有記錄以來最不確定的月份。

全球皆不確定

按購買力平價調整後的全球經濟政策不確定性指數

來源：“全球經濟政策不確定性指數”，史蒂文·J·戴維斯發佈於www.PolicyUncertainty.com

單就唐納德·特朗普總統加徵的關税及其他國家實施的報復性關税而言，似乎尚不足以將美國經濟拖入衰退——耶魯大學預算實驗室的最新分析顯示，2025年對經濟造成的損失預計佔美國國內生產總值的1.1%，而去年的實際經濟增長率為經通脹調整後的2.8%。但持續存在的關税實施時間與規模的不確定性，加上明年税率問題以及政府削減聯邦支出的混亂舉措，無疑正在抑制企業投資及其他經濟指標。量化這種影響遠比估算關税成本困難，但政策不確定性的測量指標為此提供了切入點。

彭博觀點關税暫停與豁免證明需重新思考哈佛大學表明唯一選擇是抗爭逆轉脱歐始於擺脱專制KKR將不得不為私募股權最臭名昭著的交易而戰這項測量項目可追溯至全球金融危機後期，當時美聯儲正嘗試前所未有的措施以維持經濟運轉，奧巴馬政府則力推銀行業改革、醫保全面改革及其他立法。商界領袖們抱怨由此產生的政策不確定性使其難以規劃與投資。當時斯坦福大學研究生（現西北大學凱洛格管理學院金融學教授）斯科特·R·貝克、斯坦福大學教授尼克·布魯姆，以及後來轉至斯坦福胡佛研究所的芝加哥大學史蒂文·J·戴維斯，開始着手驗證此説法是否成立。

他們發現，在構建基於諸如報紙文章中“不確定性”或“經濟”等詞彙出現頻率的指數時（這些文章還包含“國會”、“赤字”、“美聯儲”、“立法”、“監管”或“白宮”等詞彙），這些不確定性指標的上升“預示着投資、產出和就業的下降”。不過，他們不確定這種關係是否是因果關係，因為政策制定者通常在經濟危機期間最為忙碌，比如2009-2010年和2020年新冠疫情期間。在20世紀30年代，測量的不確定性直到大蕭條開始幾年後才大幅上升，當時華盛頓終於開始採取激烈行動。

長期視角下的不確定性

經濟政策不確定性，年度平均值

來源：Scott Baker、Nicholas Bloom和Steven J. Davis在www.PolicyUncertainty.com上的《測量經濟政策不確定性》

注：指數因基於不同的新聞來源選擇而有所不同。2024年的數字是截至3月的平均值。

不過這一次，感覺不確定性似乎主要來自一個地方——華盛頓的賓夕法尼亞大道1600號（白宮）。“我們現在真的處於一個階段，每天醒來都不知道會有什麼新法規出台或什麼關税會被加徵，”Baker説。“圍繞這種隨時可能變化的事情做計劃太難了。”

歷史數據顯示，自20世紀50年代以來美國的不確定性持續上升，貝克及其合著者在2015年論文中將其歸因於：(1)政府經濟角色擴大，意味着有更多經濟政策存在不確定性；(2)政治兩極分化，導致更多邊緣政策和政策急轉彎。過去二十年間，由於政治極化使得國會與白宮分屬不同黨派時更難通過立法，政策制定權日益集中於行政部門，這進一步加劇了不確定性。

然而，特朗普似乎將這種不確定性推向了新高度。儘管共和黨掌控着眾議院和參議院多數席位，這位總統卻未嘗試推動關税立法，而是援引1977年法律中的緊急權力——該條款從未被用於加徵關税。此舉正面臨司法挑戰，可能被繼任者輕易撤銷，且已遭遇國會兩黨聯合反對——若經濟出現波動，反對聲浪只會更甚。更不用説他還在不斷調整關税政策。彭博經濟基於彭博新聞與First Word資訊流，採用貝克、布魯姆和戴維斯首創方法編制的全球貿易不確定性指數，突顯了當前局勢的異常性。

貿易不確定性已突破歷史極值

彭博經濟貿易政策不確定性指數（周平均值）

數據來源：彭博社

不確定性並非全然是壞事。已故芝加哥大學經濟學家弗蘭克·奈特在其著名論述中指出，正是面對不確定性時的進取精神讓企業家得以創造利潤，使"不確定性……成為進步不可避免的伴隨物"。不過，這位認為貿易保護主義終將自食其果的學者，恐怕不會樂見當前這種政策催生的不確定性。我們即將見證這種不確定性將給經濟帶來多沉重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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