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特使理查德·格倫內爾曾成泄密調查對象——彭博社
Jason Leopold
2020年9月4日星期五，美國華盛頓特區白宮詹姆斯·S·布雷迪新聞發佈廳，理查德·格雷內爾在新聞發佈會中聆聽。
攝影師：克里斯·克萊波尼斯/北極星 《信息自由法案檔案》迴歸啦！希望大家度過了一個輕鬆的春假，以及愉快的逾越節和復活節。我播放了喬·麥克菲、阿爾伯特·艾勒和保羅·布萊的唱片，完全沉浸在自由爵士樂中。説到唱片，最近我還收到了另一批特別的“唱片”——這些來自國務院監察長辦公室，包含與浪費、欺詐和濫用職權相關的最終調查報告。在我2022年申請獲取的500多頁文件中，深藏着兩份報告尤為引人注目。一份涉及時任美國駐德國大使理查德·格雷內爾（現為特朗普總統的美國特別任務特使兼肯尼迪中心臨時主任）的泄密調查；另一份則關於前國務卿邁克·蓬佩奧的演講稿撰寫人，此人在搭乘空軍二號出行時對Wi-Fi表現出異常強烈的需求。若您尚未訂閲《信息自由法案檔案》，請點擊此處註冊。
忠誠派
格瑞奈爾是X平台的活躍用户。2016年，當這個社交媒體平台還叫推特時，他曾形容特朗普"危險"且"魯莽"。在特朗普贏得總統大選後，格瑞奈爾刪除了相關推文，成為總統最信任的心腹和捍衞者之一。這份忠誠在2017年9月得到回報——他被提名為駐德大使。
就在他赴柏林上任前不久，特朗普宣佈美國退出2015年伊朗核協議。這份由奧巴馬政府談判達成的協議要求美國及其他國家解除對伊朗制裁，以換取伊朗限制核生產。
德國是堅持維護奧巴馬時期協議的國家之一，該協議曾為德國企業帶來巨大利益。格瑞奈爾公開譴責德國政商界領袖的立場，激怒了對方。
“正如@realDonaldTrump所説，美國製裁將針對伊朗經濟關鍵領域。在伊經商的德國企業應立即終止業務。“格瑞奈爾在推特發文（該推文後被刪除，2018年特朗普政府重啓對伊制裁後，德國企業確實停止了與伊朗往來）。
“敏感但非機密”
根據我獲得的一份國務院監察長辦公室報告，格瑞奈爾擔任駐德大使兩年後再次因伊朗問題受到審查。此次調查細節此前從未披露。
此次調查是與外交安全局特別調查辦公室聯合開展的，始於2020年3月10日。格瑞奈爾將一份國務院標註為"敏感但非機密"的電文（政府官員通常簡稱SBU）粘貼到電子郵件中，發送給華盛頓某智庫工作人員兼"媒體撰稿人”。在密級標識上方，格瑞奈爾寫道：“有何看法？”
被泄露的電文副本未予公開。但監察長報告顯示，該電文日期為2020年1月7日，系正式發送給所有外交和領事機構的文件。經查證，這很可能是蓬佩奧當日下令外交官停止與伊朗反對派團體接觸的那份電文。
此次未經授權的披露行為似乎未達到“信號門"事件的嚴重程度。根據國務院定義，SBU標記文件指"不涉及國家安全機密，但因內部審議或商業秘密等原因不得公開"的信息。儘管如此，這類泄密行為正是特朗普政府近期嚴厲打擊並威脅要嚴懲聯邦僱員的對象。
點擊此處查看文件（第4頁）### 心懷不滿
調查細節揭示了格瑞奈爾如何陷入困境的過程非常耐人尋味。文件中將該電報標記為"20 State 1210”。電報發出僅幾分鐘後，國務院伊朗事務辦公室就開始收到國會工作人員和媒體關於該電報的大量詢問。
一位國務院官員產生懷疑，因為該電報剛剛發佈，接收者僅限於國務院外交官。懷疑存在泄密，該官員向外交安全辦公室提交了一份"未經授權披露報告”。
該官員的姓名在監察長報告的一個段落中被塗黑，但在另一個句子中保留了姓氏。FOIA檔案獲悉，這位官員是加布裏埃爾·諾羅尼亞。
當時，諾羅尼亞是國務院伊朗行動小組的特別顧問。（他於2021年1月7日被解僱，此前他發佈了一條推文，稱特朗普對國會大廈騷亂負有責任，並且"不適合"擔任公職。）諾羅尼亞告訴調查人員，他懷疑格瑞奈爾可能是泄密的負責人，因為他"對政策心懷不滿"。
特別調查辦公室和監察長隨後展開了正式調查。調查人員審查了格瑞奈爾的電子郵件，很快就發現了他發送給智庫人員的那封標有SBU的電報。監察長報告指出，格瑞奈爾的安全培訓記錄顯示他完成了"關於正確處理SBU信息"的課程。
在兩個月後與調查人員的訪談中，外交資歷可追溯至小布什總統任期的格瑞內爾承認，“他無權與國務院以外的任何人分享烏克蘭安全局信息”。
當看到自己的電子郵件副本時，格瑞內爾向調查人員解釋稱，智庫收件人是他的老同事，雙方保持着友誼關係。報告稱格瑞內爾承認自己"肯定發送了附有電報的郵件"，但"完全不記得此事"。報告指出，格瑞內爾"推測"自己"可能是想就該電報所述限制條款徵求專家意見"。
點擊此處查看文件（第5頁）格瑞內爾未回應置評請求。
記者在諾羅尼亞參加印度某會議時聯繫到他。他確認報告系其所寫，並在後續聲明中表示"應部門領導要求提交了常規泄密報告"，隨後指責國務院"展開釣魚調查，在眾多電報接收者中緊盯格瑞內爾，並要求我推測他轉發非機密電報的可能動機"。
美國國務院未回應置評請求。
如今諾羅尼亞將整起事件歸結為"浪費所有人時間"，並對前同事唯有讚譽之詞。
“裏克·格倫內爾是個硬漢和愛國者，他在為伊朗人民爭取人權方面所做的努力，比華盛頓幾乎任何人都多。”諾羅尼亞説道。
帶寬吞噬者
你是否曾因佔用飛機上“大部分帶寬”而耽誤其他旅客完成工作？反正我沒有。但根據另一份監察長報告，蓬佩奧的一位前演講稿撰寫人在2019年隨國務卿乘坐空軍二號專機時，就被指控幹了這種事。
此事被認為性質嚴重，以至於國務院內部威脅評估委員會和計算機威脅分析部門也介入調查。他們發現，這位政治任命的撰稿人在撰寫與公務無關、“具有政治性質”的評論文章時，耗盡了飛機帶寬，此舉可能違反了《哈奇法案》。
點擊此處查看文件（第7頁）事情並未結束。2019至2020年間，計算機威脅部門對該撰稿人進行了長達六個月的即時監控，發現其持續利用工作時間撰寫評論文章並從事有償私人項目。
報告稱，演講稿撰寫人向調查人員解釋，“儘管他是在使用部門資源和正常工作時間完成這項工作，但他是在‘空閒時間’完成這些任務。”
該撰稿人的上司告訴調查人員，他對員工在工作時間處理私人項目並不感到意外。他表示，他們的辦公室不依賴考勤表和其他“官僚控制手段”。只要撰稿人能完成分配的工作，他就可以自行安排時間。
點擊此處查看文件（第8頁）然而，該撰稿人的上司向調查人員承認，“利用部門資源從事外部工作或在值班期間完成此類工作是不合適的。”
最終，特別調查辦公室向另一部門發送了一份總額為3,842.16美元的“債務追討備忘錄”。報告稱，這是撰稿人“在部門正常工作時間從事外部工作所獲得的收入金額”。
撰稿人是否償還了債務？報告未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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