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停電不應引發綠色能源退潮——彭博社

Javier Blas

4月28日，西班牙遭遇大規模停電，馬德里阿託查火車站關閉後，人們在站外等候。

攝影師：托馬斯·科克斯/法新社在依賴化石燃料運行電網的一個多世紀裏，我們學到了許多關於停電原因、方式和時機的教訓。如今，我們需要重新學習當停電由綠色能源引發時的新課題。本週一，西班牙、葡萄牙以及法國一小部分地區遭遇了可能被載入史冊的可再生能源時代首次大停電。超過5000萬人陷入黑暗，電力中斷持續近半日。雖然完整細節尚未公佈，但西班牙國有電網運營商Red Eléctrica週二披露了這場重大事故的初步時間線。該公司推測，最初的電力故障"極有可能"源於太陽能發電廠出力低於預期，數秒後其他可再生能源發電量出現"斷崖式"下跌。還有一個關鍵因素未被言明：事發時西葡兩國電網75%以上的發電量依賴氣候條件運行。而保障電網穩定的傳統主力——燃氣、核能和水力發電機組——幾乎全部處於停運狀態。

彭博社觀點專欄硅谷炒作週期正在中國上演電動工具價格走勢令人憂心格林斯潘為卡尼鋪就政治明星之路白宮如何在移民問題上揮霍選民支持西班牙和葡萄牙當局承諾對該事件進行根源分析，鑑於大多數國家都在發展太陽能和風能（儘管可能不如伊比利亞國家激進），全球都應汲取此次教訓。當局需要重點關注如何將日益增長的可再生能源發電更好地融入電網以增強韌性，而非退縮或拆解淨零排放發電設施。

以太陽能和風能為主的電網本身並無問題，但通常比傳統發電主導的電網更脆弱。當然它們具有巨大優勢：零污染。政策制定者需確保系統中保持合理的能源結構組合，這可能意味着需要投資更多燃氣電廠作為備用，並維持核電站運行。這還意味着歐盟需投入高達1000億美元升級電網，同時需要在電力需求低谷時削減太陽能和風能發電量，為那些雖具污染性但能提升電網穩定性的發電方式留出空間。

西班牙等國家甚至可能不得不考慮對太陽能發電佔比設定嚴格上限（這在可再生能源支持者眼中實屬大忌）。這引發了關於成本的棘手問題：可再生能源享有豐厚補貼，而政府可能需付費讓企業停用太陽能板——這顯然不是納税人資金的最佳使用方式。認清這一現實迫在眉睫，因為電力需求正在激增。自2010年以來，全球電力需求增速幾乎是能源總消費增速的兩倍。這一趨勢或將持續，部分源於耗電新技術的湧現，部分源於全球財富增長。預計2025至2027年間，全球年電力消費增量將相當於日本當前全年用電量。國際能源署一份關於能源安全未來的機密報告（筆者近日探討過）凸顯了雙軌策略的必要性：一方面，“依賴天氣的可再生能源主導電網將帶來系統性平衡挑戰”；另一方面，“在缺乏足夠備用電源情況下過早淘汰可調度發電"會加劇電網穩定性風險。這些風險業內心知肚明，但馬德里政府在推進可再生能源時基本置若罔聞。西班牙電網運營商的母公司早在二月年度報告中就發出先知般的警告，指出系統管理面臨挑戰：“高比例可再生能源併網若缺乏應對突發故障的必要技術能力[…]可能導致嚴重發電中斷。“是的，他們早已知情。新技術或能助力：更多電池儲能可穩定電網，而"合成慣性"系統能替代傳統旋轉機組在新能源時代的作用。但這兩類系統的部署進展緩慢。西班牙和葡萄牙亟需加強國際電網互聯——在電力領域，伊比利亞半島比英國更像座孤島。

世界並未因1977年紐約大停電而放棄化石燃料和核電站，同樣也不該因西班牙和葡萄牙斷電數小時就摒棄太陽能與風能。但我們必須認識到，當前的電網設計、政策規劃和風險評估體系尚不足以應對可再生能源發電量激增的挑戰。遺憾的是，環保活動人士認為這類擔憂不過是拖延能源轉型的藉口。事實上，該行業更應通過工程創新和政策改革來引領變革。若無所作為，受損害的終將是能源轉型事業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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