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殭屍油輪”現象指向伊朗貿易規避手段——彭博社

在承受北京與華盛頓的雙重壓力後，這條向中國輸送伊朗原油的秘密供應鏈正尋找新的變通之道。

船舶追蹤數據顯示，四月下旬，一艘自稱"環球號"的油輪在中國某省政府管理的港口卸下了約200萬桶伊朗石油。然而，該船實為遭美國製裁的巨型油輪"集景號"，其通過盜用已報廢船舶身份來規避貿易制裁。

這是自山東省——全球最大伊朗原油買家聚集地——於一月頒佈禁令禁止受制裁油輪入港以來，首次觀察到所謂"殭屍船"進入政府運營港口。此舉凸顯了德黑蘭與地煉企業（這些中國獨立煉油商常以極薄利潤運營）為維持貿易所採取的極端手段。

這艘盜用"環球號"身份的油輪航行軌跡顯示，其從馬來西亞外海駛抵山東省政府管轄的中國港口泊位。來源：彭博社對德黑蘭而言，向中國出售原油至關重要；對山東民營煉廠來説，這堪稱生命線。過去，交易常通過馬來西亞海域的船對船轉運完成，以此規避審查並掩蓋貨物來源。

自1月以來，美國通過多輪制裁與中國聯手展開的打擊行動，現已導致供應鏈陷入混亂。貿易商們隨後爭相在中國尋找私營碼頭接收敏感貨物，並採購能夠接納的小型油輪。

一艘受制裁超大型油輪向國營港口交付200萬桶原油的行為與此趨勢背道而馳。這是一步險棋：若被當局發現，當時價值約1.2億美元的整批貨物可能遭扣押。更嚴重的是，該港口可能面臨華盛頓次級制裁——正如今年3月中國南方某碼頭因協助此類貿易所遭遇的那樣。

新加坡數據分析公司Kpler高級原油分析師徐慕雨表示：“伊朗必須另闢蹊徑，因為他們尋找新油輪的速度無法真正跟上美國製裁的步伐。這就是我們看到他們採用這種策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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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執法部門對黑暗艦隊運輸敏感貨物的常用手段愈發熟悉，“殭屍船”（即船舶偽裝成已報廢油輪）正被越來越多地用於規避制裁。至少有四艘此類船隻曾參與委內瑞拉石油貿易，而去年底就有一艘被發現在中國兩個港口卸貨。

據Kpler和彭博社資料顯示，4月25日，懸掛聖馬力諾國旗、自報全球航線的"聚集視野號"停靠山東港口集團旗下青島港董家口港區泊位。該船3月似乎也執行過類似航程。隸屬於山東港口集團。

山東港口集團未回覆置評郵件。Kpler分析師徐先生表示，雖無確鑿證據表明港口檢查程序存在故意違規，但"監管可能存在某些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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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據顯示，該船前身為"MS Angia"號，去年12月因參與伊朗石油貿易遭美國財政部制裁。其通過馬來西亞附近海域船對船轉運，從伊朗國家石油公司所屬油輪裝載貨物後，現已返回該海域。

原“全球號”——一艘原油浮動儲存裝置——於2021年末被送往孟加拉國拆解。該船隻並未受到任何政府的制裁。

被制裁油輪上的較小貨量仍能抵達中國民營港口，包括近期從山東港口集團拆分出來的東營某碼頭，這裏已成為敏感貨物的首選卸貨點。不過，這些變通方案的成本效益不如通過能停靠超大型油輪（VLCC）的官方港口進行運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