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破產法讓銀行家們愁禿了頭——彭博社
Andy Mukherjee
近期一項法院裁決令債權人陷入恐慌。
攝影師：T. Narayan/彭博社如果説破產資產的大幅減值已足夠糟糕，那麼印度銀行家們現在恐怕要愁禿了頭。最新法院裁決揭示了一個令人不安的前景：多年後，新業主為清償破產企業未償貸款支付給銀行的資金可能被迫退回。
印度實施九年的破產法始終面臨程序拖延和回收率低下的困境。法院受理的破產案件中，三分之一最終進入清算程序，而去年12月仍懸而未決的案件中有四分之三已超出法定的270天解決期限。債權人依據該法追討的1330億美元壞賬中僅收回31%。許多案例中，即便為問題資產找到買家，銀行最終收回的金額也不足債權金額的十分之一。
彭博觀點美國如何為印巴提供台階巴菲特的日本投資手冊及其他啓示特斯拉萬億市值背後的集體失憶症創新放緩正摧毀美國政治這些問題本已眾所周知。然而最新司法裁決帶來了新變數。本月早些時候，新德里最高法院裁定：JSW鋼鐵公司收購負債累累的競爭對手Bhushan電力鋼鐵公司一案不符合破產法規定。在JSW宣佈收購併啓動重組逾四年後，法院下令對Bhushan進行清算。
億萬富翁薩詹·金達爾於2021年3月向債權人支付27億美元收購該資產，此舉將他推上了印度鋼鐵製造業榜首。如今失去布尚可能意味着JSW集團收入下降13%。據《商業標準報》報道，該鋼鐵製造商正準備申請對法院命令進行司法審查。據彭博新聞社報道，包括印度國家銀行和旁遮普國家銀行在內的政府控股貸款機構也可能採取同樣行動。
印度總理納倫德拉·莫迪的政府將密切關注此案，這不僅因為它涉及國有銀行。《破產與破產法》是莫迪的標誌性改革之一，於2016年推出，旨在將經濟從最終成為全球最大規模的企業壞賬中解放出來。
嚴厲的債務減記
印度破產法在債務解決時的回收率為31%*
來源：印度破產與破產委員會
注：*數據截至2024年12月；匯率採用2025年5月9日數據。
該法規即便在防止不必要清算（如航空公司）或最大化債權人回收率方面並不十分成功，但至少對不良行為設定了限制。管理不善的家族企業所有者可能失去資產和社會地位。近14%的破產案件通過允許控股股東與債權人談判並退出法律程序的途徑得以解決。但如果資產沒收或出售在多年後被撤銷，受損貸款機構對違規債務人的議價地位可能會削弱。
當地律師事務所Trilegal近期在一宗備受矚目的案件中為中國債權人提供法律諮詢，其表示該判決將"嚴重削弱投資者"對企業破產法律程序的參與信心，並"極大損害"破產法作為解決方案的效力。該律所合夥人在上週的法律意見書中警告，法院裁決可能"影響印度營商便利度，甚至可能導致已實施的解決方案計劃被推翻"。
鑑於新德里實施現代破產法已近十年，現在應當重新評估該法規。法律需要為結果提供更高確定性。但任何調整都必須考慮到印度獨特的商業生態——這與全球其他地區截然不同。與美國不同，印度由職業經理人主導的企業寥寥無幾。經濟資產控制權已從擁有200年曆史的英國殖民時期產物——“管理機構”，轉移至所謂的“發起人”手中，這些通常是商業家族，他們通過精心挑選的董事會、薄弱的監管以及他人資金為所欲為。
真正的改革意味着終結這種“發起人統治”，而這將需要對從公司法到證券法規的一切進行艱難的重構。然而，即便如此仍不足夠。破產領域的重大飛躍還需關注政治經濟學。
在這個勞動力過剩的快速增長國家，資本是極度稀缺的資源，其配置——流向有生產力的企業還是殭屍企業——成為經濟實力與政治權力激烈交鋒的十字路口。這種局面不會一夜改變，尤其當類似的利益糾纏幾乎無處不在時。在印度，這個用企業捐款打全球最昂貴選戰的國家，指望破產程序不被政客用作批准財富從一個商業家族轉移到另一個的工具，或許是不切實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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