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產困境對中國車企崛起不利 全球化進程受挫——彭博社

David Fickling

全球頂尖汽車製造商之一可能正走向終局。

攝影師：沈啓來/彭博社回望歷史，全球化達到頂峯的時刻可以定格在2018年1月24日。

在瑞士達沃斯稀薄的冬日空氣中，時任日產汽車、雷諾汽車和三菱汽車龐大聯盟掌門人的卡洛斯·戈恩被問及如何看待特朗普總統對洗衣機和太陽能電池板徵收的首輪試探性關税。

當時聯盟銷量數據剛確認其成為世界最大汽車集團，戈恩正躊躇滿志地推進業務整合，顯得從容不迫。“我看不出任何會導致保護主義大規模爆發的跡象，“他向彭博電視台表示。

彭博觀點波音的困境在於交付而非接單阿富汗難民應獲得與南非難民同等待遇加文·紐瑟姆不能忽視加州的石油缺口中美貿易協議未能解決美聯儲難題地殼板塊早已開始移動。數週內，日產內部人士啓動的調查導致戈恩同年被捕，並於2019年戲劇性逃離日本。分崩離析的聯盟此後耗費近十年試圖分割法日業務卻屢屢受挫。隨着日產週三宣佈6709億日元（45億美元）虧損並承諾關閉17家工廠中的7家，這家世界級車企可能正迎來終章。

這無疑是投資者的判斷。該股目前像廢鐵一樣交易，價格不到其賬面資產價值的四分之一。在所有三大評級公司看來，其債務也是垃圾級別。其1.3萬億日元的市值低於1.5萬億日元的淨現金價值。如果你在1975年以來的幾乎任何時候買入日產股票，現在都會面臨賬面虧損。

逐漸消失

日產的企業價值幾乎縮水至零

來源：彭博社

新任首席執行官伊萬·埃斯皮諾薩上任僅數月，他的前任內田誠在與本田汽車公司合併嘗試失敗後辭職。埃斯皮諾薩正在大力宣傳公司的五年內第三次重組計劃。這基本上是內田誠六個月前離職前提出的上一個計劃的翻版。這不足以止血。

解決這個問題的機會是在過去的七年裏，當時全球汽車行業正在經歷自內燃機誕生以來最劇烈的變革。但在整個這段時間裏，日產被戈恩被驅逐後留下的內鬥所消耗。即使現在，最新年度業績公告中仍有約六分之一的內容是關於他的案件更新。

這使得這家企業深陷過去的泥潭。在2018年那場達沃斯會議上，戈恩還能宣稱自己執掌着世界最大的電動汽車製造商。而此後日產的電動車銷量幾乎停滯不前。

電池乏力

七年來日產純電動車銷量幾無增長

來源：彭博新能源財經

埃斯皮諾薩重振中國業務的最新計劃也像是個拙劣的玩笑：自2019年以來，日產在華銷量已下滑約半數。他試圖通過聚焦插電式車型扭轉頹勢，但日產已落後到幾乎看不見競爭對手尾燈的地步。去年該公司在中國僅售出12,641輛電動及插混車型，市佔率不足0.1%，未能躋身當地新能源品牌前60強。

底特律車企通過退回本土市場舔舐傷口，熬過了過去十年的動盪。這套策略對日產卻行不通——在我們所處的貿易保護主義競爭環境中，這家企業的全球化程度仍然過高。

它只是名義上的日本企業：儘管在日本創造了45%的就業崗位並擁有約35%的製造資產，其本土銷量僅佔16%。超半數收入來自北美市場，日本工廠約30%的產量出口至同一地區。特朗普政府對進口汽車徵收的25%關税，足以抹平這門生意的全部利潤。

本土式微

上個自然年日產銷量中本土佔比微乎其微

來源：公司報告

自1999年由一位法籍巴西-黎巴嫩裔明星高管推動的日產復興，曾是全球化成功的寓言。多年來，戈恩本人被視為"達沃斯人"的化身——那些每年奔赴瑞士滑雪勝地參加世界經濟論壇的環球商業領袖。但表象之下，民族主義從未真正消退。除了導致其衰落的純粹企業失誤外，法國和日本政府派系之間一場暗流湧動的代理人戰爭同樣難辭其咎。

競爭對手們並無多少幸災樂禍的機會。當主要汽車製造商蜷縮本土時，除了擁有規模優勢、製造專長和電動汽車技術制高點的中國車企外，幾乎所有國家冠軍企業都將面臨嚴峻環境。全球抵禦這輪競爭衝擊的最佳機會本是跨國合作。而日產聯盟的瓦解，徹底澆滅了這種未來的最後希望。

新強權通常趁舊秩序昏聵內鬥之際崛起。無論是汽車巨頭還是民族國家，我們正目睹這一模式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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